“你!”夏姬欲待起身走人,忽又想到,自己赤身裸体怎么走?“哎,你不会说点别的,除了你要我亲你之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仪行父睡不下去,披衣而起,在室内踱来踱去,一边踱一边设计着勾引夏姬的方案。最终决定,还是由荷花入手。
夏姬不紧不慢地对孔宁和仪行父说道:“汝二人若是不爱我便罢,若是真的爱我,那就请各自将股肉割下来一斤,烹来我吃。”
荷花年纪不大,但也不算年轻,已经二十七岁了。早年,也就是未曾陪夏姬来到郑国之前,子蜜书童的表弟,疯狂地追她,她不同意。来到郑国之后,也有几个男人追她,她也没有同意,直到三年前的某一夜,夏御叔乘夏姬熟睡之机占有了她,她才知道被男人抱着、搂着、亲着、摸着、弄着如此的美妙,便不时地和夏御叔约会,夏御叔之所以死得这么快,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御叔死了,但孔宁来了。孔宁虽说整天忙于夏御叔的丧事,但并不是一点闲暇时间也没有。一有闲暇,他便想女人,可惜,这个女人是夏姬,不是荷花。但要得到夏姬,荷花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为了讨得这个重要人物的欢心,孔宁送她一副独玉手镯,一条黄金项链,外加细绢十匹。这一送,她心甘情愿地倒在孔宁怀中。但她知道,孔宁和她好,乃是虚情,他心中所仪的,乃是她的公主,如今的主母。
她这一点破,孔宁也不好不承认,许诺,她若是与他配合,遂了他的心愿,他就赠她一百两白银,一百两黄金。
莫说一百两黄金,就是一百两白银,对于荷花来说,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她清楚地记得,她十二岁那年,祖母死了,因无钱殡葬,父亲将她卖给了村中的张铁匠,好说歹说,张铁匠只愿意出五两银子。正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邑宰听说郑穆公要为夏姬,不,她那时叫作素娥。邑宰听说郑穆公要为素娥挑选使女,他为了讨好穆公,便花了六两银子,将荷花买下,送入郑宫。
荷花为了贪那一百两白银、一百两黄金,甘愿助纣为虐,故而,才如此卖力地劝说夏姬单独宴请孔宁。
孔宁是有备而来。
孔宁未来之时,已将一包催情药交给了荷花,嘱她如此如此。
夏姬无备,待她饮了含有催情药的美酒之后,只觉着浑身燥热,面色潮红,牝中如同火烧。不,那滋味儿与火烧完全不同,有点发热,也有点发急、发痒。不止是发急、发痒,是想干那事,想得发疯。
她含情脉脉地盯着孔宁,欲说又休。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他等了三个月,他忙活了三个月,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一把拉过夏姬,亲了一亲道:“乖乖,咱们上床去吧。”
夏姬忙将玉首点了一点。
于是,他将她抱上卧榻,扯开罗衫,露出一对丰乳,又白又嫩,如新剥的鸡头,乳尖一点娇红,真是令人爱杀。遂用口吮住不放。
“别,别这样,我要!”她一边扭动着娇躯;一边抓住他的阴囊,使劲地抓。
他连道:“别抓,别抓,我这就给你。”一边说,一边将她的裤子扯开。以下的事,不佞就不用再啰嗦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巳时,夏姬一觉醒来,见身边躺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孔宁,又惊又羞又气,忙用被子遮住身子,大声叫道:“孔宁,你怎么睡在这里?快滚!”
孔宁被她嚷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嚷什么嚷!”
“滚,你给我滚!”夏姬大声吼道。
“嘘!你如此地嚷嚷,就不怕外人听到么?”
说得夏姬倒抽了一口凉气,是啊,我如此地嚷嚷,叫使女们听见,成什么话。唉!她长叹一声,一脸乞求地说道:“我不嚷嚷,你快点走吧。”
“我不走。若要我走,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亲一亲我。”
“不,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你!”夏姬欲待起身走人,忽又想到,自己赤身裸体怎么走?“唉,你不会说点别的,除了你要我亲你之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那,你就把你所穿之内裤,赠与在下,也不枉在下在你府中忙活了三个月。”
“这……”夏姬急于让他走,不计后果,竟将内裤送与孔宁。
孔宁得了她的内裤,屁颠屁颠地走了,夏姬长出了一口气。
她放心得有些早了,三日之后,孔宁又找上门来,非要与她困觉,她不肯。孔宁便威胁她说:“你如果不和我困觉,我就拿着你的内裤在院子里转三圈,一边转一边喊:‘喂,诸位看一看这是什么?这是夏姬的内裤,是她亲手赠给我的。’”
“你……”夏姬不得不陪他又睡了一觉。
这一睡,算睡不到头了,隔三差五,孔宁总要来株林一趟,迫使夏姬就范。
孔宁有一盟弟,叫仪行父,也是一个大夫,身材长大,鼻准丰隆,是一个玩女人的高手。某一日,二人在孔宁家吃酒,俱都有了几分醉意,仪行父夸口说,国都中的几个美女,都和他有一腿*。
孔宁当然不服,笑问道:“夏姬算不算美女?”
“当然算。”
“在咱陈国能排第几?”
“当然是第一了。”
孔宁道:“你的眼还算没有瞎,夏姬岂止是陈国的美女,把她放在列国之中。不只列国,就是放在夏商周三朝,也没有一个美女及得上她的。”
“这倒也是。”仪行父说道。
“既然你承认夏姬是美女,是中国第一美女,你和她有一腿吗?”
仪行父使劲将头摇了一摇:“没有。”
孔宁非常自豪地说道:“可愚兄和她有一腿。”
仪行父吞儿一声笑了,戟手指道:“你,就你那一副熊样,论身长不及七尺,秃头、塌鼻、母猪眼,外加一个地包天,夏姬能相中你吗?你还说你和她有一腿,你和老母猪有一腿还差不多!”
孔宁见他如此小瞧自己,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条粉红的内裤,抖了一抖说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一瞧,这是什么?”
“是女人的内裤。”
“女人多了,这是哪个女人的内裤?”
仪行父将头摇了一摇。
孔宁一脸得意之色道:“实话告你,这是夏姬的内裤,俺俩若是没有一腿,她会把她的内裤送给我吗?”
这一问,问得仪行父哑口无言,许久方道:“孔兄是如何和夏姬姘上的?”
“这是秘密,我不告你。”
“咱俩谁跟谁呀,伸手摸住肋巴骨——不是外人。说吧,啊,说吧,小弟求你了!”
“你莫说求我,你就是跪下给我磕上三个响头,我也不会告诉你。”
“哼,不告就不告呗,我也懒得听。咱们喝酒,喝他个一醉方休!”
孔宁不屑一顾道:“就你那蚂蚱量,还想和我拼酒哩!喝死你!来,喝。”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仪行父也将面前的酒樽端了起来:“喝就喝,哪个怕你不成!”一仰脖子,灌了下去。乘孔宁不备,吐到袖口里。
他二人真的拼起酒来,你一樽,我一樽,顷刻儿将大半坛酒喝了个底儿朝天。
孔宁醉了,先是呕吐,吐了一阵之后,伏在案上昏昏欲睡。
仪行父没醉,尽管他的酒量不如孔宁,看着是在和孔宁拼酒,但他真正喝下肚去的十不及三。
“孔兄,你是不是喝醉了?”
孔宁尽管醉了,嘴巴却不服输:“没,没醉!”
“没醉咱俩再喝!”
“喝就喝!”孔宁摇摇晃晃地将酒樽端了起来。
仪行父激道:“我不和你喝。”
“为甚?”
“你是一个只会吹牛皮的家伙,我不屑和你对饮。”
孔宁瞪着一双醉眼道:“我孔宁什么时候吹牛皮了?”
“刚才。”
“刚才我怎么吹?”
“你说,你和夏姬有一腿,这话打死我也不信。”
“有内裤为证呀!”
仪行父将头使劲摇了一摇:“这内裤上又没贴字,就是贴了字,也不能证明这条内裤就是夏姬的。”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没有吹牛?”
“除非,除非你把你如何勾上夏姬的详细过程讲给我听,我才相信。”
“好,我说……”于是,孔宁便把他如何为夏御叔办理丧事,又如何买通荷花讲了一遍。当然,他死乞白赖地讨要内裤的事没有说。
仪行父拍了拍孔宁的肩头说道:“算你没有吹牛,夜已深了,小弟也该回去了,散吧。”
仪行父回去后,久久不能入睡。刚一入睡,便梦见了夏姬,梦见夏御叔请他饮酒,夏姬也在场,西向而坐,与夏御叔肩并着肩。乘夏御叔入厕之机,故意拿浑话挑逗夏姬,夏姬抿嘴而笑,分明对他存有好感。他便以敬酒为名,抓住夏姬玉手,夏姬只是象征性地挣了几下,便不动了,那一双纤纤如绵之手,任由他握着,握着……他得寸进尺,揽过她的玉颈,将一双热唇,向夏姬的脸颊上吻去,夏御叔入厕归来。他慌忙坐回原处。
怪,明明是夏御叔进来了,怎么变成孔宁?孔宁一进门,便直扑夏姬,又搂又亲……
“奶奶的,他孔宁如此一个熊样,就能勾上夏姬,我仪行父为什么不能?”
仪行父睡不下去了,披衣而起,在室内踱来踱去,一边踱一边设计着勾引夏姬的方案。这方案他一连设计了十几个,但又一一推翻。唉,还是孔宁高明,还是走荷花的路子吧!
荷花不仅贪财,也有些淫荡,早在心中暗恋上了仪行父,今见仪行父寻上门来,却是为着夏姬,很有几分醋意。可转而一想,人家夏姬是谁?人家是郑国的公主、夏司马的夫人、你荷花的主母呀!你拿什么去和人家相比,倒不如趁他有事求我的时候,分他一杯羹,了却这几年的相思之苦!
俗谚不俗:“男想女,隔架山;女想男,隔层纸。”荷花的模样虽说不及夏姬,但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大美人。何况,仪行父又有事求她,岂有不愿和她上床的道理!
上过床后,仪行父便和荷花详细谋划起来。
“后日是你家老爷三周年大祭,夏姬岂不要在家中宴请参加祭奠之人?届时,我也去,但我上午不去,下午去,避开夏御叔的老亲旧眷。我这一去,夏姬必要留我吃晚饭,你务要设法将催情药下到她的酒中。”
荷花摇首说道:“您这法儿不行。”
“为甚?”
“您去祭奠夏司马,自有一班人负责接待,主其事者,年年都是孔大夫,今年他能不来吗?”
“他会来的。”
“他若在场,宴请您时,还用得着公主作陪吗?”
“这……”
“就是公主也到场,吃过催情药后,发作起来,有孔大夫在,她会和您上床吗?孔大夫会让她跟您上床吗?”
一连两问,问得仪行父大张着嘴无法回答。
“照汝之言,那夏姬我是搞不到手了!”良久,仪行父一脸沮丧地问道。
荷花将自己的香唇贴在仪行父的热唇上,亲了一亲说道:“那不一定。只要您听话,只要您对我好,永远地对我好,得了公主之后还对我好,我就有办法让您得到公主。”
仪行父转忧为喜,抱着荷花使劲地亲了几亲说道:“我发誓,我永远对你好,永远!若是变心,生儿为盗,生女为……”
荷花赶紧将他嘴巴捂住,娇嗔道:“小奴是和您说着玩的,何必要发如此大的重誓!”
“我若不发重誓,显得我对你不是真心的好。这一发,你该信了吧?”
“信,我信,不发也信。”荷花频频颔首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真心地对你好,你就该知道我的心思,恨不得这会儿就把你家公主抱到床上。请你务必想个法子,早一些儿了却我的心愿。”
“小奴已经思得一法,但愿大人不要猴急才好。”
“我不猴急,你说,你快些说。”
“俺家公主虽说是个女流,却有一个小小的酒瘾,每日晚餐,总要喝上一大碗酒。这几日,公主忙于老爷三周年之祭,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风流。等过了这两日之后,我留个心,在她没有经期的时候,在孔大夫不来纠缠的时候,我便将催情药下到她的酒中,再设法儿告知您,下边的话还用小奴说吗?”
“不用了,不用了!”他一侧身,压到了荷花身上。
大约过了七八天的时间,酉时三刻,荷花给仪行父捎信,说是好事来了,要他火速前往株林。等他赶到之后,夏姬正在发情,赤身裸体,满面潮红,通身燥热……忽见一个身材长大的美男子走了进来,忙起身相迎。仪行父双手将她抱起,放到榻上,二人便像蛇一样地缠绵在一起。
第二天,又是太阳从窗子里爬进了卧室,夏姬才从香梦中醒来,此后所发生的事情和孔宁初次占有夏姬时大同小异。
“你,你怎么睡在这里?快滚!”夏姬吼道。
仪行父比孔宁能,他没有采用无赖,更没有采用威胁的手段,只是一个劲地赔罪,诉说着对她的思念。
夏姬不听他说,拥被而起,大声叫道:“荷花呢,荷花呢,你给我爬出来!”
荷花颤颤兢兢地走了出来,扑通一声朝夏姬跪了下去。
“你这个小蹄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你说,你实话给我说,昨晚你在我的酒中,是不是下了催情药?”
荷花将头轻轻地点了一点,算是默认了。
“三年前那一晚,你是不是也在酒中下了催情药?”
荷花又将头点了一点。
“你!”夏姬身子前倾,向荷花的娇脸上狠狠地掴了一掌。这一掴,被子脱落下去,露出一条洁白的玉体。
她忙俯下身子抓起被子,裹在身上。
“你这个小贱人,陷害主母,罪当斩首。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等死吧!”
她这一骂,荷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害怕得浑身发抖,哭着说道:“公主,奴婢错了,请您看在奴婢服侍了你十几年的份上,饶奴婢一条小命!”
夏姬冷哼一声,将脸扭到一边。她这一扭,荷花愈发害怕,不住地哀告,不停地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仪行父见状,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也跪了下去:“夏夫人,这事不能怪荷花,是我非要她这样做的,要怪罪您就怪罪我吧,是杀是剐,我仪行父任您处置。”
夏姬将脸扭了过来:“姓仪的,姑奶奶既不杀你,也不剐你,但姑奶奶很想知道,往姑奶奶酒中下催情药的点子,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是,是孔大夫告诉我的。”
“哼,姑奶奶就知道是他!爬起来吧,今晚酉时三刻,你来株林一趟,姑奶奶有要事相告。”
仪行父跪着没动:“夫人,荷花年幼无知,何况,这下药之事,又是我逼她干的,您连我都饶了,索性把好事做到底,连荷花也饶了吧!”
“唉,她太使我寒心了!好吧,起来吧荷花,以后再不要干那些令我失望的事了。”夏姬说完这几句话,泪如雨下。
荷花又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谢公主,奴婢向您保证,自今之后,再也不会干那些令您失望的事了。”
仪行父虽说下了一跪,但他毕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这可是个尤物,天下第一美女!能够和她睡上一觉,莫说下跪,就是死了也值得。他一出株林便唱了起来,歌名《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昨日,鏖战了大半个通宵,应该是又累又困,可他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一整天都在想,夏姬要我今晚去株林,说是有要事相告,什么要事呀?但从她的表情来看,不像是坏事。再之,她对荷花那么凶,我一求情,她便饶了荷花,可见,她对我还是蛮有情的。
他巴不得天黑。酉时三刻,他踏着鼓点走进了株林,被荷花引到了堂上。
孔宁也来了,仅仅比他晚到了一泡尿的时间。
他二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显得有些尴尬。
荷花不说话,只管领人、斟茶,穿梭于堂室之间。
约有盏茶功夫,方见夏姬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荷花就跟在她的身后,手中托了一个香檀木盘子,盘中放了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尖刀。
夏姬出来的时候,孔宁和仪行父俱都站了起来,笑脸儿相迎。及至见了荷花手中的木盘和那把尖刀,顿生狐疑:“这女人要做什么?”
“坐,请坐。”夏姬当先坐了下去。
“俗话不俗,‘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这半边人*,不避嫌疑地将你二位邀来,乃是商议一下再醮*之事。”
仪行父和孔宁对望了一眼,没有接腔。
“你二位知道,我是郑国人,嫁到你们陈国,举目无亲。夏御叔死时,我才二十八岁,后边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让我抱着夏御叔的灵牌过一辈子。但我没有再醮,没有再醮的原因是子南太小,刚刚五岁。如今,子南已经十一岁了,能够离开娘了,我也该考虑一下下半辈子的事了。但我有一个条件,要再醮,就得找一个真正爱我的人,知冷知热,为了我,甘愿做任何事情,包括为我去死!若真是找到了这样的人,就是做妾,我也是高兴的。你二位说一说我这想法对不对?”
“对,对极了!”孔、仪二人一边回答一边点头,那头点得像鸡啄米。
“你二位都和我有过肌肤之亲,为了占有我,把下三滥用的方法都使上了。你二人拍着心口窝说句实话,到底爱不爱我?”
“爱,爱得发疯!”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既然爱我,愿不愿意娶我为妻为妾?”
“愿意。”
“愿不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愿意。”
“愿不愿意为我去死?”
“愿意。”
夏姬娇笑道:“汝在未来株林之前,是不是都喝过蜜了,嘴巴如此之甜!你俩如此爱我,我岂能让你俩为我去死?但我只有一个身子,不能从中劈开,一人送你们一半。这样好不好,咱们打个赌,谁胜了,我就做谁老婆。”
“怎么赌?”孔、仪二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生于君王之家,嫁与司马为妻,不管是哪一样肉,包括虎肝和熊掌,我都吃过。但从未吃过人肉。我今日特想吃一吃人肉,吃一吃爱我的人的肉是什么滋味,汝二人若是不爱我便罢,若是真的爱我,那就请各自将大腿上的肉割下来一斤,炒了端给我吃。那不……”她朝木盘子努了努嘴,“刀子就在木盘中放着。”
孔宁和仪行义,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割吧,肉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莫说割下来一斤,就是一两,岂不要把人疼死!不割吧,如此一个尤物,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尤物,就会失之交臂!
他二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也不肯上前去拿刀子。
夏姬冷笑一声道:“你们这叫真爱我吗?你们只爱你们自己,千方百计地占人便宜,别人的感受、名声、家庭、你们一概不管,你俩哪里是人,分明是两只禽兽,你们给我滚,快滚!”
骂得二人满面通红,仪行父嗫嚅着说道:“夫人不必动怒,不是在下不肯割肉与您吃。在下尚有一疑,等得到了您的明确回答就动手。”
夏姬冷声说道:“汝有何疑?”
“正如夫人所说,夫人只有一个身子,我若和孔大夫都愿意按照您的要求割自己的肉给您吃,您嫁给谁呀?”
仪行父这么一问,孔宁赶紧帮腔:“夫人,仪大夫问得对,果真那样,您嫁给谁呀?”
这问题难不住夏姬,略一思索道:“如果你二位都愿意割下一斤自己的肉让我吃。那再割一斤,直到某一个人怕了,这某一个人就给我滚出株林!”
“啊!”不说孔宁和仪行父,连荷花也倒抽了一口凉气,公主平日里温文尔雅,连走路都生怕踩死蚂蚁,今日突然变得如此狠毒,如此有心计!这才叫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我得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