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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秘密的天阴重地(3)

石秀见法然与自己实力旗鼓相当,不由得发了狠,大喝了一声“好和尚,且看我这招!”左手一招力推太行,右手中的折扇却也在这时打开了,点向法然左胸穴道,隐然是点穴镢的招式。

法然见石秀向自己左胸穴道点来,却是不闪不避,迎了上去,双掌同出,使出了一式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大须掌,却是须弥芥子。石秀见法然对自己右手中的招式不闪不避,心下大喜,暗道:“活该你倒霉!”暗催力道,折扇点中法然左胸的灵墟穴,左掌与法然相撞,正要得意,哪知法然的掌力如排山倒海之势,直扑而来,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点穴的影响。

“啊!”石秀一声惨叫,喷出了一道长长的血旗,跌落到三丈开外,爬起来盘膝跌坐,自我疗伤。

要说这大须掌,它并不是很凌厉的掌法,也不以雄浑见长,但掌力却是因为受到的抵抗力越强,掌力的威力也就越大。那石秀一心要把法然伤于掌下,故使出了很大的力道,这就催发了大须掌的威力,使石秀自己因此而受伤倒地不起。

此时正与杜可心相搏的殷正元原本隐隐占了上风,但石秀的一声惨叫却使他惊心动魄,一着不慎,被杜可心一招怒风三拔柳击中了左手背,疼得殷正元倒吸一口凉气。

衡山回风舞柳剑中的这招怒风三拔柳,说是一招也可以,说是很多招也行。在这一招中可以演变出许多的招式来,一旦被其中一招所伤到,后面连续而来的连招可以使敌人毫无招架之力。眼下殷正元就是这样的处境。一被杜可心的怒风三拔柳击中,尚未来得及反应,随手而来的招式变化使得他应接不暇,只得一步步的往后退了开去。

眼看殷正元就退到了谷边的石壁,已经无路可退,杜可心心中暗喜,连绵不绝的招式仿佛大江决堤一般的涌现出来。哪知就在此时,殷正元却突然临危不乱了,待杜可心的剑堪堪刺到,甩出衣袖带着剑尖往旁边一带,自己趁着这一带之力,如同秃鹰展翅一般的跳跃起来。杜可心的剑被殷正元一带,失去了准头,一下刺入石壁之上,急切之间却拔不出来。

那殷正元跃在空中,双脚在石壁上一蹬,借着这一蹬之势,急如离弦之箭一般的射向了杜可心,径直前去擒拿她的穴道。原来他见不能取胜,竟然使出计策,把杜可心带到石壁边,再借力把杜可心的剑刺入石壁,使其不能周转。突袭之下,冀望能擒获杜可心,使剑无涯两人投鼠忌器,不敢再生事端,果真是老奸巨滑之辈!

却说杜可心见自己的宝剑被自己刺到石壁上,而殷正元却又已经如恶狼般的扑了上来,眼见不能避开,也招架不了。急切之间,倒纵而出,算是暂时脱出了殷正元的攻击之外。

剑无涯看到杜可心失了手中宝剑,知她必然不能久持,忙纵身过去,一掌击向殷正元,想要使他回身自保。此围魏救赵之计。哪曾想到,那一直不见动静的堂主竟然也纵身过来,与剑无涯对了一掌,两人各自飘开三步。

“哼!我道你们都是一对一的来和我们敌对,却不想你们竟然也只是以多欺少之辈。”那堂主冷哼一声说道。

“与你们这些奸邪之辈何用公平决斗之法,只求能为天下除去祸害。”剑无涯冷冷地说道。

“想要为天下除去祸害?”那堂主笑道,“来吧。让我伸伸量量你的斤两再说大话。”

剑无涯见他摆开了架势,掣出玉剑,说道:“取兵刃吧。”

“玉剑南宫是你什么人?”那堂主说道。

“这不管你的事。”剑无涯冷冷地说道,说着摆开了自古华山一条路的起手势。

“你怎么会有这柄玉剑?”那人明显激动起来。

“少废话。”剑无涯说道。

“哈哈……”那人仰天长笑,声音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悲凉沧伤,“玉剑,我的玉剑,我终于再见到你了!”笑毕,那人说道:“把玉剑拿过来,我今天或可饶你们一命!”

“哈哈……”剑无涯听了他的话也是仰天一笑,说道:“别说梦话了,今天我饶不饶过你还不一定呢!”

“小子无知!”那人怒道,“你可知老夫是谁?”

“奸邪之徒,管你是谁!”剑无涯说道。

“难道南宫玉传你这柄玉剑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你这柄玉剑的故事吗?”那人说道,目光深邃却又渺远,似乎看穿了时空,看到了以往发生的一切:

那是在二十五年前,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一个年轻俊朗的青年正在后花园中练剑,那正是他。

“大少爷,不好了,大少爷……”一直跟随着他的书童剑心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嘴里惊慌地叫着大少爷。

“什么事这么慌张!”他缓缓地收剑入鞘,微皱眉头说道。剑心可不是什么事都能让他慌张起来的人,虽然还很年轻,却甚是沉稳,现在却如此慌张,究竟是为什么?

“老爷,老爷……”剑心喘息着说,一口都还没有喘息上来,呛得脸红彤彤的,一个劲地直咳嗽。

“老爷怎么了?”听到是父亲,忙问道。近来父亲气色不怎么好,难道,他不敢再往下想。

“老爷说,老爷说要把玉剑传给二少爷。”剑心终于喘上了这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这仿佛就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击在他的头上,他半晌都没有能够回过神来。

“大少爷,大少爷……”剑心摇晃着他的胳膊叫道,看着大少爷瞬间刷白地脸,他又慌张起来。

这怎么可能!他一把甩开剑心的手,冲进了父亲的书房。此时父亲正在读书,他每天早晨都会在书房里读书。

父亲看见他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连门都没敲,却也没有怪罪,还是和平时一样地轻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说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了,他听见自己似乎都已经哭出来!

“孩子,你太醉心于剑术,这对你,对我们南宫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父亲爱抚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可是父亲,你知道我有多渴望得到这柄玉剑,你知道这柄剑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他竭斯底里地说道,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在疼痛,他的心也在疼痛,自己每天苦练剑术,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从父亲手中接过这炳玉剑,让自己不给这柄玉剑丢脸。可是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孩子,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我做出这个决定也很难。但请你记住,我这也是问你好,为我们南宫家好。”父亲叹息了一声说道。

“可是父亲,这玉剑不是只传长子的吗?”他还是试图要挽回,挽回父亲的心意,挽回自己的玉剑。

“孩子,别说了。规矩是人定的,是死的,而人是活的。”父亲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才把这句话说完。

“都是南宫玉!他什么都要和我抢!”他怒吼道。

“不要怪你二弟。这是我的决定,和他没有关系。”父亲说道。父亲不希望因为一柄剑而使得两兄弟失和。

“哼!你什么都要和我抢,我就偏要和你比比看!”他绝望地怒吼着,跑出了父亲的书房,跑出了南宫家。

在江湖中,他铸了一柄铁剑,尺寸重量,都与那柄玉剑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是铁一个是玉而已。久而久之,他闯出了铁剑的名号,江湖中多了一个亦正亦邪,行事乖张的铁剑,再没有人知道他是南宫家的长子。而那南宫玉此时也在武林中崭露头角,甚至被人把他与花飞雨、云飞子、百晓生四人称作武林四杰。

直到二十年前,那个夜雨蒙蒙的晚上,天阴教教主司徒无忌闯入了他的房间,一战之下,他败给了司徒无忌。司徒无忌邀请他加盟天阴教,辅助他得到整个武林的臣服,而司徒无忌开给他的条件却是帮助他夺回玉剑。

那一刻他动了心,跟随司徒无忌加入了天阴教,后来却因为看不过天阴教凶残的行为,请求来到这天藏谷中,不再过问任何事物,甚至连十年前的那次大劫难都是后来司徒无忌亲自告诉他的。而这天藏谷因为地处秘密,没有被天下正道人士所找出,在那次劫难中,丝毫无损。后来司徒无忌见他无心于帮自己争夺天下,只好交给他一项任务,就是守好天藏谷,直到现在,他在这谷中生活了已经十多年。

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不想要你们的命,可你们却非逼我。”

剑无涯见这人在此地楞了好半天,本想一剑杀了他就算结束,可是看着他的脸,却怎么也不忍心下手。

“嘿嘿,我等也没打算让你有这饶过我们的机会。”剑无涯说道,“出招吧,少罗嗦。”

“今日铁剑终于要和玉剑一争高下了,对手却不是他。”那人惆怅地说道,随手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柄铁剑,却是擦得锃亮。

看到那人亮出了兵器,剑无涯也不多说,一路施展开自古华山一条路,攻向那人。谁知那人连看都不正眼看,随手就把剑无涯凌厉的攻势给化解了。

一阵猛攻无效,剑无涯也慢慢地和他开始缠斗,慢慢地观察起那人的剑法来,渐渐地心中却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正思量间,杜可心一声尖叫。原来殷正元见杜可心失了宝剑,忙施展开大力鹰爪功全力强攻,逼得杜可心连连后退闪避不已,此时更是一下抓破了杜可心的胳膊。

法然正想要前去救援,却又被石秀给缠住了,原来在剑无涯和这个堂主对峙时,石秀似乎已经调息均匀,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无大碍,又和法然缠斗在了一起。剑无涯忙一式华山独秀攻向殷正元,替杜可心解围。

杜可心被殷正元一下抓破了胳膊,惊得大叫一声,眼看就要被抓到第二下,却听得殷正元一声惨呼,胳膊被剑无涯划了一道口子。要不是那堂主出剑相救,恐怕殷正元整只胳膊都得被划下来。

剑无涯怕那堂主出剑去攻杜可心,忙向后一跃,把他引向了另一边,回头时,看那人正紧跟过来,忙使出一式华山无峰,封住了此人的所有落脚点,那人却只是轻轻地动了动手中剑的位置,便把剑无涯的那招华山无峰化解得无影无踪。

“你是南宫玉前辈的什么人!”剑无涯喝问道。刚刚此人化解自己这招华山无峰的手法,甚至神态都和南宫玉一样,而他看见玉剑的时候的那种表情,剑无涯终于可以肯定此人和南宫玉必然有着莫大的关系,故而问道。

“哈哈,南宫玉……”那人大笑着,念了一遍南宫玉的名字,听起来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有点像悲伤,有点像愤怒,有点像是,甚至还有点像是挂念。可他说着,手却没有停,往往总是看来平淡无奇的招式,逼得剑无涯不得不手忙脚乱的才能自保,而这堂主却不知是出与什么意图,有几次明明可以把剑无涯伤于剑下,却轻易地放过了。

被这堂主一阵攻击,剑无涯却始终能坚持守住,又是过了良久,那堂主突然哈哈大笑,一把扔了手中的铁剑,再不跟剑无涯打斗。喝道:“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楞住了,不知道此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

“堂主。”殷正元眼伤未愈,此时又两度受伤,再与杜可心一阵激烈的搏斗,早就元气大伤,听到堂主喊住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是喘着粗气,哪里还有半点江湖大豪的气势。

“让你住手你就住手。哪里那么多话!”那堂主瞪了殷正元一眼,怒道。殷正元被这一瞪,立即吓得半句话都不敢说,甚至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口。

“喂,你耍什么威风啊你!”杜可心虽然累得都快站不直了,却还是忍不住图个嘴快活,说道。

那堂主却没有理会她,哈哈一笑,说道:“我终于想明白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是一楞,只听那堂主继续说道:“所有天阴教的人听着,现在本座正式宣布,天阴教天藏谷分堂解散!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只是不准再出现在天藏谷!给我滚!”这几句话更是说得所有人都呆了。

“堂主。”石秀试探地叫了一声。

“没听到吗?都给我滚!”那堂主恶狠狠地说道,目光瞪得石秀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就往天藏谷外跑,石秀这一跑,其他的天藏谷弟子全都如同丧家之犬般跑出了天藏谷。

“你们也给我滚!”那堂主又冲杜可心与法然吼道。

“此间事情……”剑无涯正要说话。却被那堂主打断。

“你跟老夫进来。”那堂主说道。说着便转身朝里面走去。

此人行事古怪,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剑无涯原本打算不跟进去,但他不想输了这份胆气,对杜可心与法然说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在此等我。”说完迈开大步就跟了进去。

“你……”杜可心关切地说道,话还没有说完,又说,“我们要和你一起进去。”

剑无涯回过身来说道:“不用,你们在此等候就是。”

“剑施主小心。”法然说道。

“我理会得。”剑无涯说完就回头进去了,只留下法然和杜可心还站在空地上。

往里面进去,那堂主早已经站在一株花树下等候,看见剑无涯走了进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

“这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岂有不敢之理。”剑无涯傲然答道。

“果然有胆气。”那堂主赞许地说道。

“叫我进来有何事。”剑无涯冷冷地说道。

“你且坐下,听老夫给你讲个故事。”那堂主说道。

剑无涯本欲不听,但深觉此人跟南宫玉关系必然密切,他要说的莫不是和南宫玉有关,就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那堂主转身背手而立,给他讲了南宫家的那段故事。

“莫非你是南宫玉前辈的大哥?”剑无涯听完后猛然醒悟,说道。

“正是,老夫就是那不成器的大哥。名叫南宫谨。”南宫谨说道,“你一直称他为南宫玉前辈,难道你不是南宫家的人?”

“实不相瞒,在下华山剑无涯。此剑乃是南宫玉前辈见爱,故赐于在下使用的。”剑无涯说道。

“诶……”南宫谨叹了一声,说道,“他如此做,想必我们南宫家真的是没有人了。”

“据南宫前辈讲,在十年前雁荡山与天阴教的一役中,南宫家全军覆没,南宫玉前辈也受了重伤,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