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谨听说南宫玉双腿不便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顿时摇头叹息不已。暗叹要是自己若不是因为和南宫玉争夺玉剑而离家出走,南宫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诶,你也走吧。”南宫谨无限伤感地对剑无涯说道,“看到我二弟,就说我对不起南宫家。”
“前辈你也不必如此,南宫玉前辈想必也没有责怪过你。他要是知道了你今天的行为,一定会从心中感激你这个大哥的。”
“你走吧。老夫是不打算再见世人了。你也不必对别人说起我。”南宫谨挥了挥手,转身走入了一栋简单的房子里。
剑无涯在树下坐了半晌,起身对着屋子里说道:“前辈,这谷中已经不能待了,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南宫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道:“走之前,你们先帮老夫一个忙吧。”
“前辈请讲。”剑无涯说道。
“以后老夫就在这谷中独处了,只是那些蛊虫却甚是碍事,麻烦你们帮老夫除去这些讨厌的虫子才好。”南宫谨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前辈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反倒要在这谷中独居?”剑无涯说道,“这是天阴教的重地,前辈你今天的行为已经算是正式脱离天阴教了,他们要是回来找前辈你的麻烦,岂不是影响前辈。”
“老夫自有办法让他们不能骚扰到。”南宫谨沉着地说道。
“可是南宫玉前辈一定很渴望再见到前辈。”剑无涯说道。
“诶……”南宫谨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弟那里,你就多多说项了。老夫实在是无颜再见昔日的兄弟了。”
“既然前辈已经有计较,就请前辈指示该怎样才能除去这些危害甚大的蛊虫。”剑无涯见南宫谨已经下定决心,只得说道。
“这些虫子以火攻最好,你只要先以谷精草驱散瘴气,再就可以用火烧死这些害虫。方法很简单。”南宫谨说道。
“是,晚辈这就去办。”剑无涯说道。说着就转身出了天藏谷的庄园。
出得门外,见杜可心急得在原地打转,法然则是不停地叫杜可心不要转了。两人正争执的时候,见到剑无涯从里面走了出来,忙凑了过去。
“怎么去了那么久,都急死我了。”杜可心说道,神情甚是焦急,“没什么事吧?那个坏蛋呢?”
见杜可心见问,剑无涯回答道:“没事。那位前辈的事咱们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应当先除去那些还在养殖的蛊虫才是。”
“阿弥陀佛,是该除去那些害人的东西。”法然说道,“剑兄可有良策?”
“先去找些谷精草来吧。”剑无涯说道。三人便分头去谷中寻找谷精草,等再聚首时,各人都抱了大大的一抱谷精草。又分头去找了一些木柴过来,就一起朝着那饲养蛊虫的地方走去。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用火攻!”杜可心恍然大悟道。
“对了。”剑无涯笑道,“正有此意。”
“这有效吗?”杜可心好奇地问道。
“当然有效,等会你就知道了。”剑无涯胸有成竹地说道。
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饲养蛊虫的小盆地。燃起谷精草抛进小盆地,谷精草燃烧的烟雾很快便把那些在树旁环绕不散的瘴气给驱散了。再看那些树和树上饲养的蛊虫,已能看得清清楚楚。
“快,点起木柴。”说着就把手中的木柴引燃,举起火把走进了小盆地,那些蛊虫遇到火焰,翅膀呼一下就烧得不见踪影,啪啪地直往地上掉,就这么走了一圈,那些原本飞在空中嗡嗡作响的蛊虫全都掉到了地上,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甚是吓人。
“哎呀,吓死人了。”杜可心叫着跑回到小盆地的边缘,见法然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没来帮忙呢?”
“小僧不杀生。”法然双掌合十,说道。
剑无涯摇了摇头,换了一根火把,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蛊虫都烧死在地上,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恶臭,令人闻之欲呕。
“走吧。”剑无涯扔掉手中的火把说道。当先便往那天藏谷的庄园走去。
“我们不赶紧出谷,还进去做什么啊?”杜可心好奇地问道。
“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没完成呢。”剑无涯回头说道,“你们俩快跟上来。”
三人走入庄园,只见南宫谨还站在那花树下。见三人进来,微微笑道:“都烧掉了?”
“是的,都烧死了。”剑无涯回答道。
“好的,那你们走吧,老夫送你们出去。”南宫谨说道。
“喂,你说什么呢?”杜可心横眉说道。
“可心,不要无礼。”剑无涯忙道。
“剑大哥,你怎么维护起他来了?”杜可心看着剑无涯说道,很不理解。
剑无涯却没有回答杜可心的问话,转向南宫谨,说道:“有件事还得请前辈赐教。”杜可心在一边看见剑无涯对这天阴教的堂主客气起来,顿时满头雾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哦?请讲。”南宫谨见剑无涯有事问,一楞,说道。
“不知道殷正元自太湖飞鱼堡夺得的地图被送到哪里去了?”剑无涯问道。
“哦,你是说那副地图。”南宫谨说道,“地图已经被送走了,现在不在这天藏谷中。”
“还想骗人。”杜可心说道,仿佛和这南宫谨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可心,前辈是不会骗我们的。他说送走了肯定就是送走了。”剑无涯对杜可心说道,却又转向南宫谨,“那地图被送往何处了?”
“地图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司徒无忌的手中……”南宫谨说道,“这司徒无忌在什么地方,你们别问,我也不能说。”
“多谢前辈指点,还有一事,不知前辈可否见告。”剑无涯想了片刻,又说道,“不知前辈是否看过那地图?”
南宫谨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老夫的确是看过,那地图指示的地点在襄阳附近的一处山中。”
“多谢前辈见告。”剑无涯说道,“前辈真的就不和在下等一起离开这天藏谷谷了吗?”
“你们走吧,我送你们出去。”南宫谨说道,说完,南宫谨当先带路,几人一起沿着出谷的路往外走去,一路无语。
到了天藏峰绝壁上的石洞口,南宫谨说道:“这出去就是天藏峰了,你们自己小心。”
“前辈……”剑无涯还欲再劝说他与自己一起离开这天藏谷。
“你不必再相劝了,老夫已是决计不会再出这天藏谷的了。”南宫谨一挥衣袖,阻止剑无涯继续说下去,“天色已晚,你们应当速速下山去。”
“那我等就告辞了。”剑无涯见实在不能劝说,只得放弃。
“跃出去这洞口,抓住那些藤蔓就可以爬上天藏峰了。”南宫谨说道,“几位请。”
“告辞了。”剑无涯说道。杜可心见剑无涯自从跟这个人进了天藏谷庄园后,就一直对这人客气得很,心中老大不高兴。现在看到剑无涯还在跟这人客套,更是不满,哼了一声,当先跃出,伸手去抓那悬垂于崖壁上的藤蔓。
哪知一抓之下,那原本根深蒂固的藤蔓竟然被她轻轻一扯就断开了。杜可心惊的大叫,泄气之后,身体却是直往那云深雾绕的天藏谷底掉下,眼见杜可心危险,剑无涯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叫道:“可心,抓住我的手!”言毕,腾身一跃而出,把手伸向杜可心。杜可心见剑无涯舍命相救,忙伸手去抓剑无涯的手,两人在空中一个盘旋,剑无涯借力在石壁上一点,跳回到石洞中。
杜可心回头去看洞外那深不见底的绝谷,回想起刚才的惊险,仍然觉得心惊肉跳,又对剑无涯的舍命相救大是感激,却只是幽怨地说道:“你傻么!要是你抓不到我也掉去了怎么办。”说得剑无涯心神一荡,柔声答道:“若是这样,在下也毫无怨言。”剑无涯的回答却是使得杜可心面红耳赤。
“诶呀,是老夫大意。”南宫谨道,“想必是那些被赶出去的家伙做的,他们必定怀恨于我,想让我坠落谷底,却不想差点害了这位姑娘。”南宫谨说着老大的后悔。
“前辈不必自责,想那殷正元与在下三人早有怨隙,说不定他们是故意害我等的。”剑无涯听到南宫谨的话,忙说道。
“现在怎么出去?”杜可心也说道。
“看姑娘的轻功身法,想必姑娘是衡山派弟子?”南宫谨问道。
“我是衡山派的。”杜可心虽然不愿意和这个人说话,但也只得回答道。
“衡山派的功夫甚是注重这回旋之力,像回风舞柳剑法,雁回衡山轻功,无一不是这样。”南宫谨说道,杜可心却甚是奇怪地看着南宫谨,不知道他突然扯出这衡山派的武功特点是什么意思。
南宫谨继续说道:“谷中没有现成的绳索,请姑娘施展雁回衡山身法,去到绝壁上取些长藤回来,好做成绳索,送三位出谷去。”
听南宫谨说完,杜可心也就明白了。说道:“我这就去。”说着,施展开衡山派的雁回衡山,妙曼的身姿在石洞外翩然来回间,已挥舞手中宝剑割下了一条长藤,如此反复几次,就割回了数条长藤。
众人将割回的长藤搓成一条长十余丈的绳索。南宫谨拿起绳索,使劲地拉了拉,觉得颇为结实,说道:“现在老夫就去把绳索固定在上面的大石之上。”说着又对剑无涯说道,“把玉剑借我一用。”
剑无涯拔出玉剑,递与南宫谨,南宫谨接过玉剑,把绳索缠在剑柄之上,系牢,又使劲拉了一拉,见系得已经颇为牢固,说道:“老夫去了。”说完,跃出了洞外,一扬手,玉剑带着绳索脱手而出,钉入了天藏峰的大石之上。
也只能是南宫谨这种长久生活于此,对这环境熟悉的人方能做到,若换了别人,纵然功力高过南宫谨,却也难办。抓着绳索,南宫谨荡回了石洞,说道:“行了,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
“前辈……”剑无涯看着南宫谨,心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内心。
“不必多言,你们快走吧,不然天黑了下山就更危险了。”南宫谨阻止剑无涯再说下去。
“那我三人就告辞了。”剑无涯见多说无益,只得告辞。
三人循着绳索出了天藏谷的石洞,再次回到地面之上,三人的心情都甚是喜悦。突然,天藏谷内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冒出了一阵烟雾,整个天藏峰峰顶似乎都震动起来,三人只觉得瞬间地动山摇。原来南宫谨为了阻止他人再入天藏谷,竟然用火药炸毁了进入天藏谷的入口。
“前辈!”剑无涯扑到绝壁边上,大声疾呼。
“老夫十年前就该随着南宫家灭亡而死去,这过去的十年对老夫来说,已经足够了,现在我也应当追随南宫家的列祖列宗于地下了!”南宫谨的声音从下面早已坍塌的石洞中隐隐传出,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爆炸而受伤,“有这天藏谷作为我的葬身之地,老夫知足了。”
剑无涯还想再说什么,脚底下的地面已经开始向天藏谷谷底倾斜,碎石土方直往下掉,已然站不住人。剑无涯只得跳到安全的地方,大声说道:“前辈心愿,晚辈一定如实转达,不敢有违。”
“好,再见了……”南宫谨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再等了许久,见天藏峰的震动已经停止,而谷内的南宫谨也再没声音传出来,剑无涯只得说道:“我们走吧。”
默默下到天藏峰脚下,却找不到马匹了,估计已经被散逃出来的天阴教教众给顺手牵羊牵走了。三人认准方向,朝着来路走了回去,虽然到这天藏谷还不到一天,但这其中的变化,却深深震撼着剑无涯。
“那个人究竟是谁啊?”杜可心忍不住问道。
“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剑无涯没有心思说起南宫谨的事情,回答道。
“哦。”杜可心见剑无涯并我心思谈论这件事情,只得打住,“那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现在你和我去襄阳,法然去开封与无欢等人会合后一起也赶来襄阳。”剑无涯说道。
“好的,小僧这就去开封。”法然说道。
“也不必着急,等到了前面的市镇,休息一晚,再买上新的坐骑,就可以起程了。”剑无涯说道。
第二天一早,剑无涯三人出了小市镇,剑无涯与杜可心走上往襄阳的官道,法然一人前往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