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说，在苏警官讯问他时，他故意这样绕来绕去自然是不想说出周明主任的事。他当时认定，周明主任已经死了，而且他的死跟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
在刘春做出决定，要跟周明主任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实际上刘春也是在犹豫不决。因为他吃不准周明主任对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倘若他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真能诚恳地谈一谈这件事尚且可以，否则就不好办了，刘春不知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自从出了程主任那件事以后，刘春发现，连自己都已经不太了解自己了。
但是几天以后，事情的发展就已经不允许刘春再犹豫了。
那是一个早晨，刘春的妻子忽然来对他说，她要去街上买一点东西。刘春这时已将那个香港老人的后事料理完，还没有新的事情做，所以就每天闲在那个小储藏室里。当时他从妻子脸上的表情立刻看出来，她是在撒谎。他和她毕竟已经夫妻多年，她说话时心里在想什么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他想，她很可能是去周明主任那里，因为这一天刚好是周明主任轮休。自从那天夜里的事发生以后，他们也就无法再在医院里幽会。所以，刘春这时猜测，她很可能是在这一天上午利用周明主任休息，去他的家里见他。
于是，刘春没动任何声色。
他只是有意无意地问她，去买什么东西。
他的妻子似乎迟疑了一下，说是女人用的东西。
好吧，刘春说，那就快去快回吧。
刘春的妻子说当然要快去快回，重症室里还有病人，她是趁他的家属来医院探视，才抓这个时间出去一下的。她这样说罢，就开始忙着洗脸梳头打扮自己。
当时刘春看着她，虽然没再说话，却已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刘春想，这件事迟早要了断的，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于是，刘春闭上两眼，迅速在脑子里想着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