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讯问是在那一天的下午。
刘春对我说,也许更多的人是没有这种体会的,也不会有机会有这样的体会,当你坐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对着一道冰冷的铁栅栏,在这铁栅栏的外面坐着一个脸色冰冷的警察,向你一句一句地发问,这种感觉是让人很不舒服的。所以,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刘春甚至连苏警官当时的声音还记忆犹新。
这一次,苏警官问得更加直截了当:
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
当然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没有什么好想的。
好吧,我问你,那辆出租车是怎么回事?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我是在问你!
我想……去南城。
搭出租车去南城?
是。
你这样说能让人相信吗?
怎么不能……让人相信?
你可能搭出租车去南城吗?
……
你这样的消费水平,怎么会搭得起出租车?
我……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
一点……个人的事。
你在车上对那个女司机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再想一想?
我只是告诉她,要去什么地方。
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如果只说了这一点,她怎么会开车撞你?
是啊,我也奇怪。
还有,那把罗丝刀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修车。
给人家修出租车?
……
刘春,我提醒你,你这样回答问题对你是很不利的。
……
说吧,你到底想去哪里?
没想去哪。
那为什么要上出租车?
我……不想说。
为什么不想说?
不为什么。
那就必须说出来。
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那要看你说的是否是真话。
……
刘春说,他和苏警官的这番对话就像是一段残缺不全的录音,经常会莫明其妙地在他的耳边响起来。不知不觉中,他感觉这录音里自己的声音也已经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