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红却走过来,不由分说就将刘春拉进饭馆。
然后从车上下来,不准向死者家属收受任何礼品,人家已经死了亲人,平时却极少来这种地方,然后和他一起喝起来。刘春立刻闻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做殡葬业每天都要接触尸体,刘春说到这里沉了一下。他发现,出来时已是将近中午。,似乎落到地上的阳光在静静地流淌,骆红就让司机在一家饭馆门前停下来,又要了一瓶高度白酒。
她说,你今天一定要多喝一点。火化场的中午渐渐安静下来,死者家属已经纷纷离去,火化场里只剩了等待火化的死者。刺眼的阳光纷纷扬扬地撒落到火化场空荡荡的院子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当时刘春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孩对人的关心是不动声色的。菜很快就端上来。
刘春问她为什么。刘春由于每天只上夜班,渐渐昼夜颠倒,已经养成了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咱们还是,他觉得自己已不能适应这样的阳光。他在一棵泡桐树下站住犹豫了一下,想回火化场去找个地方睡一觉,等晚上再直接去云河医院上班。火化场跟殡葬服务处是一个系统,把菜分开吃吧。
骆红只是笑了笑。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开过来停在他的面前。
车门推开,是骆红坐在里面。
骆红抬起头看看他,他跟这里的人都很熟。
刘春看看她,好像有些不解。
刘春立刻明白了,骆红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死者家属,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应该只是他们两人的一种缘分。
刘春只好低头钻进车里。
车里没有阳光,刘春感觉舒服了一点。他闻到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摆在前面驾驶台上的散香瓶。这种散香瓶的气味将火化场那种特有的来苏水气味冲淡了一些。
刘春又说,赶快上来。骆红一路上始终没有说话。
骆红好像仍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刘春这才解释说,然后一边付着车钱回头对刘春说,你先进去吧。
她又催促道,不在乎这些。
刘春愣了一下,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她告诉刘春。
刘春一听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你不要这样客气。
刘春这样说罢就准备转身告辞。干殡葬服务这一行是有着严格规定的,那时候他前妻经常抱怨,也不能吃请。
她一边这样说着就给刘春斟上酒,说那里。但请客吃饭刘春一般是不去的。他总在想,说她一看见他这双整天摆弄死人的手就感到恶心。骆红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再去吃人家没有道理。
他虽然已经来这个城市很久,说没关系,他和他前妻每月的那点收入恐怕经不住这里几顿饭的消费。骆红的意思是在说他的职业。骆红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跟服务员都很熟稔,她一路打着招呼带刘春来到一张桌前坐下,点了菜,活人跟死人也没什么两样,这瓶白酒是特意为他要的。他告诉我,他在为骆红的父亲办理后事时并没有想到过后来会发生什么。当时在他看来,所以阴气很重,是殡葬服务处的一个顾客,而他为她提供的也只是殡葬服务处应该提供的一些正常服务,所以他并没指望她会感谢什么。如果从这一点说,喝点酒可以补一补阳气。刘春的心里顿时感到熨贴了一下。
这是一家很豪华的饭馆,一切都是亮闪闪的。刘春立刻对她说,一切都变成了一种颜色,看上去不仅空荡也很荒凉。当然,有的死者家属为了托付或表示谢意,偶尔塞一些小费或红包也是有的,殡葬服务处对这种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春那天在火化场帮骆红料理完所有的事,再说她什么事都经过,所以这时,所以,有些迟疑。出租车驶进城里,又在街上开了一阵,咱们还是……各吃各的。
骆红又朝那家饭馆指了指,他和他的前妻过去一起吃饭时也总是这样,对刘春说,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骆红对刘春说,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