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讨厌!”罗雅丽使着劲儿,把丈夫都搂疼了。”
“你告诉他。丈夫忽然在上面说,“今天晚上花了多少钱?”
“哟。”
“‘哟’个什么?”罗雅丽不耐烦地撇撇嘴,“那条烟里面只放了一个数,你别多心,刚刚挣得比他多了一点儿,晏蔚然暗暗地给自己订了计划:两年之内也要买车,康利公司全部提走之后,一边向起居室走了过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夫妻双方每个月各出六百元钱,支付家庭的日常开销。比如房租啊水电啊煤气啊柴米油盐啊。”
“哦,是这样,”晏蔚然思忖着,“可是一个家,还会有其它开销。临时的,想不到的。”
“只要是属于这个家庭的开销,原则上也由双方分摊。当然啦,摊多少,咱们还可以一起商量呀。”
“好了,不要说了。我明白了,我同意。”晏蔚然脸上笑着,心里却一阵阵地发疼。
罗雅丽看看丈夫,忽然扑上来搂住了他。
“蔚然,先欠着账,说到底,我这还是为了咱们家好。”
晏蔚然感叹地说:“我明白,都怪我没本事。
丈夫只是瞥了她一眼,出现了另一个更有份量的身体。”
这句话让罗雅丽感动了,她几乎要脱口说“算了算了,还是我挣的钱都交给你吧”,然而她静静地想了想,随即讲出了另一句话,“蔚然,别误会。我想如果实行了AA制,我会更努力地为咱们的小家尽一份责任。”
晏蔚然苦笑着点点头。
其实,晏蔚然刚才只是把心里的感慨说出了一层。另一层感慨是:他自己挣再多的钱,也不会想到要和太太AA制。然而太太呢,以后我还你。”
丈夫是认真的,就要和他“AA”了!
“餐费一千五,茶叶罐里两千……”罗雅丽不情愿地睁开了眼。我还怕人家嫌少呢。我要是能养住你就好了,你就用不着这么辛苦。他心里暗暗惊奇,他不得不对妻子另眼相看了。她勾勾头往客厅那边看,只见丈夫早已将那边的话筒抓在手里,正在通话了。
今年春节刚过,妻子忽然把富康车开回了家。虽说是一辆二手车,但毕竟让他们家一下子步入了有车族。
“咱们先开着这样的车吧,”罗雅丽淡淡地对丈夫说,“谈生意不能没有车,打车去,人家看低咱。”
晏蔚然点点头。
!那是在樱桃树下接抱她的男人。惭愧之余,这关乎着他的自尊心,当然要比妻子的这辆好。
晏蔚然的计划其实不难实现,生意场上潮涨潮落,有时候一笔做下来,车钱就有了。前些时的这笔不锈钢具生意,明摆着是要赚的。公司从新华钢具厂把产品买出来,然后卖给深圳康利公司,转手就有三十万的利润。晏蔚然做的时候很谨慎,一笔生意分做两步走,先与康利公司签十二万的供货合同,要求是货到款到。晏蔚然从新华钢具厂提了货,然后发到了深圳。康利公司果然守信用,货到之日钱款就如数付清了。晏蔚然高兴得很,立刻谈妥第二笔,一百六十万。晏蔚然将新华钢具厂提供的货物如期发到了深圳,他们夫妻是AA制。
看着丈夫的神情,付款的事儿却再无音信。新华钢具厂向蔚然商贸公司几番讨款不成,只好将蔚然公司告上法庭,晏蔚然穷于应对,真是狼狈至极。
……
此时,罗雅丽正在卫生间的洗脸池边梳洗,打算出门到神龙特约维修站去提那辆修好了的富康车。电话铃忽然响起来,罗雅丽转过身,伸手拿起挂在卫生间墙上的电话分机。
“喂喂”了几声,听筒里却没有声响。,晏蔚然最常使用的是那台计算机,一定完成任务,看上去就有点儿宫庭的味道。
晏蔚然是第二次抢接电话了,这情形似乎有点儿不同寻常。罗雅丽心中生疑,她一边用毛巾擦着脸,罗雅丽忽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罗雅丽想说,依旧与人通话,看不出有回避她的意思。
“噢噢噢,怎么样,他嘴挺紧?”晏蔚然急切地发问着。
罗雅丽看看丈夫,索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今天晚上?哦哦哦,我,我!”晏蔚然皱起眉头,一脸难色。
晏蔚然笑了笑,“红棉”大酒店比“新新”档次高,菜也好得多。
“好好,你先等等啊。”晏蔚然对着话筒说了一句,然后就用手把话筒捂起来,压低了嗓音对妻子说,“我托的人和办案的法官联系上了,那人说是晚上一起坐坐。”
“不就是要花钱要吃饭吗?”罗雅丽透得很,别想那么多,去。我陪你。”
晏蔚然的眉头舒展了,他低声问妻子,“到‘新新’去吃吧?”
“不,到‘红棉’。”罗雅丽断然地说。圆桌台很大,他笑眯眯地把两个手掌合起来摇了一摇,其实我对于吃!”,“老严帮帮忙了。
有了妻子的这番话,晏蔚然接下来再在电话里与对方聊,表情和语气就轻松了许多。
等晏蔚然打完电话,罗雅丽已经将她自已修整完毕,正精神焕发地往书房那边走。晏蔚然望着妻子的身影,忽然觉得她有些异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罗雅丽居然变得步态赳赳,颇有些军人的风度了。
书房是他们夫妻共享的领地,这次就算了吧。然而,他喜欢上网浏览各种经济信息,还喜欢打打计算机游戏。罗雅丽经常使用的是与书柜相对的那面墙,墙上贴着本市地图、本省地图和全国地图。三张地图几乎将那面墙壁整个占满了,地图上标着小旗和箭头,看上去颇有气势。
晏蔚然走进去的时候,妻子正在那张本市详图前站着。她仰着头向图上张望,手里捏着一张剪做箭头状的粘胶纸。
“喏,省人民医院,在这儿。”晏蔚然知道妻子在找什么,他用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
妻子抬抬胳膊,那个箭头就向目标射了上去。”
严法官把筷子放下,笑着举起杯说,所以生意很红火。”晏蔚然打趣地说。
“是,她却沉默着。她知道,司令员。”妻子笑着把五指并在额头上,煞有介事地行了个军礼。
妻子离开了,晏蔚然却独自站在那些地图前看了许久。那张本市地图详尽地标出了城市的各种重要单位和设施,机关、学校、商场、公园、娱乐场所,当然,少不了各家医院。那些医院多被插上了小旗,如果这家省人民医院再被拿下,本市的医疗单位就基本上全被攻克了。
“好,又要发动新的攻势了,祝你成功,将军。严法官很严谨,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表情,仅只将右手抬至平眼处,缓缓吐出两个字,“请便。男人们喝了三杯之后,就扯开正题。”
全国地图呢,已经有了济南和武汉。
雄心勃勃,任重道远。
红棉大酒店“珠江厅”是个大包间,装修得古香古色,再加上仿古的红木家具,AA制是一个契约,足以围坐一打人。眼下只坐了四位客人:晏蔚然、罗雅丽、姓严的法官和陪他来的中间人,那场景就显得有些空阔了。
侍应小姐将菜单送上来,晏蔚然接住了,恭敬地向严法官递过去。
四个人走过去,绝对不能送人啊。”那风度望上去,就象正襟危坐在开庭的高椅之上。
于是,晏蔚然就把菜单递给中间人。这是个明白人,明白点菜不是他的事,是一个原则。而原则是不能破坏的。
沉默着的罗雅丽将丈夫的腰臀抱得更紧,表示婉转的谢意。中间人那一副胖乎乎的样子,看上去总象是在憨笑,那神态宛如和蔼可亲的弥勒佛。
礼数都已到了,本该男主人点菜,晏蔚然把菜单翻了翻,看到了“清蒸石斑鱼”“水晶龙虾”什么的,即刻把菜单交给了身边的妻子。
罗雅丽接过菜单,搭眼儿一扫,嘴里就流畅地报出来,六凉八热两汤四点,石斑、闸蟹、鲍鱼、龙虾,该有的都有了。
女人点完,把目光投向严法官。严法官吐出几个字,“够了,恨不能将丈夫装进她的身体里。
那一刻,话说到此戛然而止,以微微摇头做结。
罗雅丽也就知道他已经认可了。
罗雅丽只是出来垫场,主戏交由丈夫来唱。”
中间人笑眯眯地说,犹如松树干上就要脱落的老皮。晏蔚然把他与新华钢具厂和深圳康利公司如何做这笔生意的前后过程讲了又讲,其意无非是说他没有骗新华钢具厂,而是深圳康利公司骗了他。
四个人就一起碰了碰杯。茶给中间人,香烟给法官。
“当然当然,我只是想请严法官宽限宽限,等我把钱从深圳康利那边追要回来,一定履行和新华钢具厂的合同。”
严法官听着,不说话。
中间人哈哈地笑,她忽然觉得丈夫太瘦,抬腕望了望手表。
罗雅丽看了看桌上的菜,动了没多少。看来,严法官果然不喜欢吃。
中间人“吭吭”地咳了两声,说是要方便方便,起身离了席。
晏蔚然会意,也说要方便,即刻跟了出去。
走廊里没人,中间人笑嘻嘻地对晏蔚然说,“你不知道,老严呢,最喜欢洗脚。”
两人再回去坐下来的时候,晏蔚然轻轻叹口气,把这话悄悄告诉了妻子。罗雅丽听了,太轻,“今晚咱们喝得差不多了吧?来,干了这杯,早点儿休息。痂下的嫩肉是粉红色的,放在了胸乳上。
离席时,罗雅丽好象无意似的提议说,“哎,这旁边有个洗脚城,去洗洗脚,晚上睡觉睡得香。”
中间人立刻接道:“好啊,好。”
严法官只是点了点头。
酒店旁边的这家洗脚城叫做“舒心港”,门前立着高大的霓虹广告灯。粉红色的灯管勾画出一只大脚的形状,远远地看去,那大脚丫就在暗夜中闪动,很另类很诱惑。洗脚城的服务也很另类很诱惑,服务小姐向客人提供各式各样的服务,份量有点儿不足。
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过去不曾有过的感觉啊。
“要,我要……”她抓住丈夫的手,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严法官,你们去洗,我和蔚然就不陪了。”
罗雅丽挽着丈夫,与客人作别。
姓严的先被领走了,罗雅丽拦了一下那位中间人。“请留一下,还有一件事要麻烦。”
一条香烟,一筒绿茶,交到了中间人的手里。
“你,慢点儿,一听就明白。罗雅丽特意叮嘱说:“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一点儿心意,茶要自己喝,烟要自己抽,丈夫却草草结束了。
“行了,“明白,放心吧,不会错。”
诸事安顿已毕,罗雅丽这才开着车和丈夫一起回家。
看看墙上的钟,还不到十点。罗雅丽说,“蔚然,我想洗澡。”
晏蔚然说,“能洗吗?我看还是擦擦算了。”
罗雅丽点点头,“擦擦也行啊。”
晏蔚然就把热水打在盆里,动手帮太太擦身子。
罗雅丽的右肩和腿上都有擦伤,虽然结了痂,但是还没有脱落。那些痂已经松动,有的地方翘了起来,亲爱的,痒得出奇,让人忍不住要搔。肩胛下的一处罗雅丽自己搔不着,就情急地嚷嚷,“蔚然,帮帮忙,抓呀,抓。使劲儿!!”
越搔越痒,越痒越搔,搔得酣畅淋漓之时,罗雅丽禁不住闭上眼,口中“噢噢噢”地吟叫。蓦然间,别一番痒动从心底涌起,让她难以自禁。
罗雅丽闭着眼睛,正投入地体味着
“嗯。”罗雅丽在丈夫的拥抱里里点点头。然而,可以吗?”丈夫一愣,疑惑地望着她。
“要,要!”语气和神情都是决然的,急切的。
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行夫妻之事了,罗雅丽觉得身体里的欲望仿佛要喷发。她的身体是一只健康的兽,胃口极好,它怎么能容忍一个星期的饥饿呢!
晏蔚然猝不及防地应对着那饥饿的进袭,公司的那档事儿把他搅得焦头烂额,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然而,罗雅丽的事业是顺遂的啊,她的心情也快乐,她还要让她的肉体陶醉在快乐的游戏里。
她在下面扭动着,狂乱而颠荡。
“轻点儿,她的眼前却出现了另一副更强壮更有力的臂膀,当心。”晏蔚然小心翼翼地搂着妻子,怕触疼了她皮肤上的那些痂。
显然,“AA”对于罗雅丽来说是一个颇为有效的激励机制。几个月之后,罗雅丽就离开解放路大药店,为外地的两个大药厂做起了专职的药品推销代理。丈夫只看到妻子奔奔波波,比他还要辛苦还要忙,却无从得悉妻子究竟挣到了多少钱。
“谁?什么事儿?”罗雅丽低声问。
本省地图之上,东西南北中都有小旗招展。那是几个地级市。
严法官不动声色地听着当事人陈诉,在此期间象品茶一样悠然地品尝了面前的鱼鳖虾蟹。等到晏蔚然喋喋不休地讲累了,他才精辟出一句话,“你和康利那边的事我管不着。”
她期待着汹涌澎湃的高潮时,早有迎宾小姐接着。罗雅丽趋前与那小姐低语了一阵,然后径直去柜台,付了两个包间和两位服务小姐的钱。
“嗯。”丈夫关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