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秀才遇上兵,故意让人有理说不清
第三十一章第1节智困于愚,有理亦难言
历史回眸:宋太祖选侍者
徐铉,字鼎臣,是五代宋初文学家、书法家。相传徐铉文思敏捷,凡有撰作,常不喜预作,有想请他写文章的人,临事来请,他执笔立就。徐铉曾说,“文速则意思敏壮,缓则体势疏慢”(《郡斋读书志》)。但是很少有人会预料这样一个文思敏捷、善于辞令的徐铉遭遇到一个目不识丁之人的场面,但历史上的徐铉确实遭遇了这样一幕,而这样“秀才遇见兵”的好戏竟然是宋太祖所一手导演的。
南唐广陵人徐铉、徐错兄弟和钟陵人徐熙,号称“三徐”,在江南名声卓著。三人都以学识渊博、见多识广、通达古今闻名于北宋朝廷,其中又以徐铉的声望最高。
北宋初年,一些割据一方的小国基本上都被宋朝吞并,南边就只剩下南唐。
有一次恰好江南派徐铉来纳贡,照例要由朝廷派官员去做押伴使,去和徐铉进行谈判。当时宋太祖就召集群臣,商议该让谁去合适。满朝文武都因为自己的辩才不如徐铉而使朝廷蒙羞,于是相互推诿,生怕被选中。一时之下,宰相赵普也不知究竟选谁为好,就去向宋太祖请示。太祖说:“你暂且退下,朕亲自来选择。”
过了一会儿,宦官命令殿前司听旨,要他写出十个不识字的殿中侍者的名字送来,殿前司写好后,宦官将名单送给太祖,太祖御笔一挥,随便点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并说:“这个人就可以。”这使在朝的官员都大吃一惊。赵普也不敢再去请示,就催促那人赶快动身。
一上船,徐铉就滔滔不绝,词锋如云,周围的人都为他的能言善辩而惊讶。那位侍者当然无言以对,只一个劲点头称是。一连几天,那人却不与徐铉论辩,徐铉说得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再也不吭声了。
宋太祖在这里采用的是兵家之上策——不战而使敌人屈服,更具体一点就是“以愚困智”的谋略,宋太祖派遣目不识丁的殿中侍者,去应对文思敏捷、口若悬河的徐铉,分明就是故意让徐铉这个“秀才”遇到使者这个“兵”,目的就是那徐铉有理说不清。
通常来说,以智者与智者较量,谁也不会服谁,事情更难摆平,甚至还会两败俱伤;以愚者去对付智者,愚者无法理解,智者也无计可施,反而让事情变得简单起来。这真是高明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