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幼年学习文学,爱好真的东西,追求美的东西,追求善的东西。郝时上海有家书店叫真美善书店,是曾孟朴、曾虚白父子俩开的,出了不少的好书。幼年时,我们认为文学是追求真美善的,宣扬真美善的。我们参加革命,不是也为的这些东西吗?我们愿意看到令人充满希望的东西,春天的花朵,春天的鸟叫;不愿意去接近悲慘的东西。刚解放时有个电影,里面有句歌:“但愿人间有欢笑,不愿人间有哭声”,我很欣赏那两句歌。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的生活里面,总是有喜剧,也有悲剧吧。我们看过了人间的《天女散花》,也看过了《目莲救母》。但是我始终坚信我们所追求的文学,它是给我们人民以前途、以希望的,它是要使我们的民族繁荣兴旺的,充满光明的。我们民族是很伟大的。这一点,在这几十年的斗争生活中看到了。
凡是伟大的作家,都是伟大的人道主义者,毫无例外的,他们是富于人情的,富于理想的。他们的作品,反映了他们对于现实生活的这种态度。把人道主义从文学中拉出去,那文学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的作家,要忠诚于我们的时代,忠诚于我们的人民,这样求得作品的艺术性,反过来作坩于时代。
作家不能同时是很有成就的政治家。我看有很多作家,在历史上有时候也想上当政治家,结果当不成,还楚下来搞文学。因为作家只能是纸下。谈兵,他对于现实的看法叶以影响人,但是不能够去解决人呙生活的实问题。一个时代的政治。可以决定个时代作家的命运。
我认为,要想使我们的作品有艺木性,就是说真正想成为一个艺术家,必须保持一种串纯的心。所谓“赤子之心有这种心就是诗人,把这种心丢了,就是妥人。说谎话的人。保持这冲心地,可以听到天籁地籁的声音。《红褛梦》上说人的心悚明镜一样。文章是寂寞之道,你既然搞这个。你就得甘厂寂宽你要感觉名利老坫在那里诱惑你,就写不出艺术品。所以说,文坛最好不要变成官场。现在我扪有的编辑部,其至于协会都官场的现象这娃很不好的一定的政治措施可以促进文艺的繁荣,也吋以限制文艺的发展,总起来说政治决定性的。文学的职责是反映现实,主要是反映现实中真的美的善的,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都是这咩。它也暴露黑暗而。写阴暗面。是为广更突出光明面。我们有很多年,实际上是不准写阴暗面,没有暗的一面,光明面也就没有力量,给人感觉是虚沩的。
文学怍品,凡是忠实于现实的,忠实于人民的,它就有生命力。公式化、概念化和艺术性是对立的。但是,对公式化、概念化我们也要做具体分析。不是说一切公式化、概念化的东西,都不起作用。公式化、概念化,古已有之不是说从“左联”以后,从革命文学才有。蒋光慈、殷夫的作品,不能不说有些是公式化、概念化的。但是他们的作品,当时起到一定的政治宣传作用,推动了革命。大跃进时有很多公式化、概念化的作品。假如作者是发自真情,发自真正的革命热情,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的;假如是投机,在那里说谎话,那就任何作用也不起,就像“四人帮”后来搞的公式化、概念化。
这些年来,我读外国作品很少,我是想读一些中国的旧书。太年我从《儿童文学》上又看了一遍《丑小鸭》,我有好儿天被它感动,这才是艺术品,很高的艺术品。在童话里面,纪满了人生哲理,安徒生把他的思想感情,灌输进作品,充满七情六欲。安徒生很多作品用旁敲侧击的写法有很多弦外之音,这是很高的艺术。有弦外之音,的作品不是很多的。前儿大我读了《诗》下重新发表的《茨冈入我见到好儿个青年同志,叫他们奸好读茂,这也就是小说,或者说是剧本,不只是诗。你渎一遍这个作品,你才知道什么是现实主义,什么是浪漫占义。这才足真正的样本在理论,我们应诙学点美学。多年我们不注总这个问题了,这方而的基础很差。不能只学一家的美学,古典美学,托尔斯泰的、普列汉诺夫的、卢那察尔斯基的。甚至日本那个厨川白村,还有弗洛依德的都可以学。弗洛依德完全没有道理?不见得。都要参考,还有中国的钟嵘、现在还有很多青年羡慕文学这一行,我想经过前些年的动乱,外能有些青年不愿千这行了,现在看起来还有很多青年羡慕这一行。但对于这一行,认识不是那么清楚。不知道这一行的苦处,也看不见先人的努力。
一个青年建筑丁人,他给我写倍,说他不能把一生的精力、青春,浪费在一砖一瓦的体力劳动上,想写剧木、写小说。这样挝法不好。你不能一砖一齓地在那里劳动,你能够一句一字地从事文学丁作吗?你很好地当瓦工,枳累了很多瓦工的生活、体验,你就可以从事业余的文学创作。各行各业的青年人,在本职的工怍以外,业余学一点文学创作,反映他们的生活我们的文学题材,不是就很广泛吗?不是很大的收获吗?我希望青年同志们,不急忙搞这个东西,先去积累本身职业的生活。文学题材是互相勾通的。前些年,文学题材很狭窄。很多人,他不光想知道本阶层的生活,也想知道别阶层的生活,历史上古代人的生活,他见不到听不到的生活。这在文学上有很多例干。
专于一种职业,然后从事文学,使我们文学题材的天地,广大起来,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很喜欢文学。我最早接触的,是民间的形式:河北梆子、各神地方戏、大鼓书。然后我才读了一些文学作品,先读的是《封神演义》,后来在村里又借了一部《红楼梦》从小学〈那时候分初级小学、高级小学〉,我一直爰好文学作品。在髙级小学,我读了一些新的作品:文学研究会的作品,商务印书馆出的一些杂志。我上的逄个私立中学,缴很多学费,它对学生釆取填鸭式,叫你读书。我十九岁的时候,升入本校的楔中,那时叫普通科第一部,近似文科。除去主费的课程,还有一些参考课程,包括一大本本人著的,汤尔和翻译的《生物学精义》,有杨东箅著的《中文上史》,有严复翻译的《名学纲要》,还订日本人著的《中国伦理学史》。
还叫我们学《科学概论》和《社会科概论还有一些占书。在英文方面,叫我读一本《林肯忤》,美围原版的,读《伊索寓言》《英文短篇小说选》。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有这么些书叫你卖。在中学里,我们就应该打下各方面的知识基础。当然这些知识还不是很深的衍是从饵文学创作,需要这些东西。你不知道一些中哲学,很难写好不说。中国的小说里面、有很多哲学。你不知逍屮囷的伦评学,你也很难写奸小说,因为小说里面,要表现伦理。读书,我有这种感觉一代七如一代。我们比起上一代,已经读书很少,现在的青年人,纶过十年动乱,他们读的书就更少。在中学,我读了一些外国文学作品,那时主要读一些十月革命以后苏联的文学作品。除去《铁流》、《毁灭》以外,我也读一些小作家的作品,如赛甫琳娜的、聂维洛夫的、拉甫列涅夫的,我都很喜欢。也读法国纪德的《田园交响乐》。这些作家。他们的名字至今我还记得很清楚,这说明青年时期读书很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