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推背图和烧饼歌里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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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李唐一枝独秀,李落众花齐放8

(二) 李唐一枝独秀,李落众花齐放8

满天飞血,可怜巢覆亦成空——预言黄巢起义

《推背图》第九象 壬申

谶曰

非白非黑 草头人出

借得一枝 满天飞血

颂曰

万人头上起英雄

血染河川日色红

一树李花都惨淡

可怜巢覆亦成空

对于大唐帝国的许许多多人来说,乾符二年(公元875年)和之前的日子并无多大的差别:僖宗和他之前的李姓君王一样,面对不断坠落的李唐王朝,除了像个旁观者般看着外,别无他法;百姓一如既往地在艰难的泥淖间挣扎,于他们而言,曾经盛极一世的唐朝,是前人留下的一段传说,也仅仅只是一段传说而已。

就在一切看似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冤句(今山东菏泽)的一个地方盐贩黄巢起义了,或许他就是《推背图》中“非黑非白,草头人出,借得一枝”和“万人头上起英雄”的所指。在农民起义早已遍地的唐朝人眼中,黄巢充其量也只是一介草莽,与先前的那些流寇无异。但几乎所有的人都失策了,尤其是身居庙堂的僖宗与朝臣们,因为黄巢不是绿林好汉,行为举止也远远超出一般流寇所为,用黄仁宇先生的话来说,就是:“黄巢行动叵测,他的眼光不受局部形势限制,他能够协定大部队的行动,不可能没有纪律及军事天才。”就是这个几乎被所有低估的盐贩,彻底摧毁了唐王朝统治的根基,使得早已无力支持的帝国切切实实地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黄巢之所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与其出身不无关系。他不同于佣农出身的陈胜和贫农出身的吴广,“世鬻盐,富于赀”,是贩盐家族中的富家子。不仅如此,自幼熟读诗书的他还和当时的许多人一样,有着千百年来儒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共同愿望。

从《全唐诗》中留在下来的那首孩童时所作的《题菊花》来看,黄巢无疑是颇具实力的。“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授与桃花一处开。”何等的豪迈倔强,何等的傲世独立,宋人张端义在这首诗下注解道:“跋扈之意,现于孩提时。加以数年,岂不为神器大盗耶!”

其实,事情并不像张端义所说的那样——黄巢自幼便有造反之意,相反,他更希望通过正统的途径步入仕途,以施展自己的才能,就像他名字中的那个“巢”字一样。据说,他的父亲之所以选此字为其命名,皆源于“巢”可写作“窠”,同“科举”的“科”同音。黄巢也确实如父亲所希望的那样,多次参加当时的科举考试。

然而,事与愿违,他屡屡参加考试,却总是落得个名落孙山的结局,唐太宗时“天下英雄,尽入我彀中矣”的豪言壮语早已远去,此时的大唐帝国剩下的只是些装模作样的规定,或许更龌龊,法国学者勒内?格鲁塞在《伟大的历史》中,甚至用“一次明目张胆的司法不公的受害者”来形容黄巢。经历了多次的落第之后,黄巢绝望了,他还一挥而就,写下了著名的《不第后赋菊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尽抒心中不平之气的同时,也意味着黄巢彻底放弃了一直以来坚持的科举梦。

黄巢的落第,更大程度上意味着他与朝思暮想的朝臣身份擦肩而过,他本就不太安分的心不免升出强烈的不满。假如黄巢及第,那肯定就不会有起事造反;一起参考金榜题名的人很多,独独没有自己,看着那些人披红挂绿,春风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说不定还会接到哪个绣楼上掉下的小姐的绣球,而自己却一无所获,只有穿一袭青布长衫,灰头土脸地溜着墙根步出京城的份,那心中的嫉妒与落寞可想而知。

长安虽好,不是属于他黄巢的,这口气如何忍得下?于是,就诞生的抱负的心理。哼,你们先别得意得太早,等我有一天血洗长安的时候,到时看你们还得瑟什么。这次落第应该是黄巢内心的转折点,毕竟,任何的愤怒积蓄到一定程度,都会爆发。

500年后,元末农民起义军领袖朱元璋,也写了一首《菊花诗》,这记载在《明太祖集》中:“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很明显,朱元璋的诗与黄巢的诗相对照,其意境和词句如出一辙,后人也多讥笑朱皇帝抄袭。胡适以调侃的态度评说:“朱元璋跟黄巢乃同道中人,臭味相投。一个做了皇帝,一个成了贼寇罢了。”

事实上,黄巢也曾有过短暂的皇帝生涯。虽然最初的起义是响应另一个盐贩王仙芝的活动,但这位自称“冲天太保平均大将军”的知识分子,在与王仙芝决裂之后,黄巢把五花八门的成员联合在一起,形成了较王仙芝更强大的起义军力量。他在数月之内扫荡了山东的部分地区及富庶的河南开封平原,紧接着又挥师南下,劫掠了华南地区的两个大港口:福州和广州。

直到攻下广州城为止,黄巢都未曾有过登上帝位的想法。他曾表示自己愿意归顺,只要朝廷愿意授予他天平(今山东东平北)节度使。要求被朝廷拒绝之后,他甚至退而求其次,请求授予广州节度使,但还是未能如愿,最后得到的竟是一个“率府率”的虚官。再加上岭南的疫病令他损失惨重,他这才被迫率军北上,决定杀回中原地区,目标——长安。

势如破竹的黄巢军,终于引起了朝廷的恐慌,匆忙命人前往剿灭。受命前去剿匪的唐朝将领,不是闭城不出,就是惊慌逃跑。好不容易有个敢于出战的唐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在大败黄巢军十之七八后,不仅没有乘胜追击,反而下令停止追击,并发表了一番惊世骇俗的“长篇大论”:“国家(指唐朝中央朝廷)喜负人,有急则抚存将士,事宁则弃之,或更得罪,不若留贼以为富贵之资。”意思是说:“朝廷经常说话不算数,危急的时候,就抚慰笼络我们这些将士,不惜赏官予人。而事情一旦平定下来,就将我们这些人抛在一边,甚至有人会因功得罪。我们不如让黄巢之辈残留下来,以为我辈取富贵的资本。”

黄巢的势力就在朝廷各机构间无法填补的空隙中恢复过来,并愈发地壮大了。唐僖宗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十二月初五,绕了中国大半个圈子的黄巢军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长安。他“乘金装肩舆,其徒皆披发,约以红缯,衣锦绣,执兵以从,甲骑如流,辎重塞塗,千里络绎不绝。”真的如其幼时所言的“青帝”一般。

慌乱中,僖宗在田令孜率领的五百神策军的护卫下,从金光门出宫,只带四个王子以及八个受宠嫔妃,狼狈逃往成都避难,“百官皆莫知之”,成了唐玄宗之后又一位逃亡四川的大唐皇帝。

次年1月16日,黄巢于长安大明宫含元殿内即位,建立了大齐政权,改元金统。黄巢终于实现了“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夙愿,达到了人生最巅峰的时刻。黄仁宇先生说:“黄巢占领长安两年半,称大齐皇帝。是他事业的最高峰,他是自投陷阱。”因为称帝不久,他就开始了自己的报复行动。

“各出大掠,焚市肆,杀人满街”,长安居民陷入了地狱般的恐怖氛围之中。当时的诗人韦庄的《秦妇吟》对黄巢军队的暴行,就有最触目惊心的记录:“家家流血如泉沸,处处冤声声动地。”与李淳风和袁天罡所预言的“满天飞血”、“血染河川日色红”竟如出一辙。

血腥屠城的背后,其实是“他与长安人民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弄好”, 而且长期处在唐军的四面包围之中,粮食的来源都非常困难。显然,如此情形下的大齐政权政权注定无法长久。

果然,急病乱投医的唐王朝向一个被称为沙陀的突厥部落求助,来自戈壁大漠的李克用成了黄巢的克星。与此同时,黄巢部将朱温眼见来日无多,竟然以同州(今陕西大荔)向唐廷投降。中和四年(公元884年)夏天,黄巢在山东兵败自刎,正应了“可怜巢覆亦成空”一语。

流亡在成都的僖宗,直到光启元年(公元885年)元月才回到长安。经过这番折腾,落入僖宗眼中的是一番“荆棘满城,狐兔纵横”之景,就像“一树李花都惨淡”的大唐帝国一样,已经是破败不堪、日薄西山了。

人物纪:

李克用

李克用,本姓朱邪氏,别号“李鸦儿”,其祖先为唐朝时沙陀人。自唐太宗一朝起,他们一家就效忠唐室。其父亲朱邪赤心,更因讨伐庞勋有功,而得大唐皇帝懿宗赐姓名李国昌,李克用自此也改姓李。他性格勇猛急躁,是唐朝末年、五代初年著名的军事统帅,因一目失明,又号“独眼龙”。他靠镇压黄巢起义起家,后在与朱温争夺霸业的过程中死去。其子李存勖在建立后唐时,追尊其为后唐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