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摧枯拉朽旧朝亡,改弦易辙新世生9
群雄逐鹿祸蔓延,万人后死万人先——预言第一次世界大战
《推背图》第三十八象 辛丑
谶曰
门外一鹿 群雄争逐
劫及鸢鱼 水深火热
颂曰
火运开时祸蔓延
万人后死万人先
海波能使江河浊
境外何殊在目前
1919年初,一向对西方文化抱有好感的梁启超到欧洲游历。对于亲眼目睹的荒凉景象,他在后来写成的《欧洲心影录》中感叹:“全社会人心都陷入了怀疑、沉闷、畏惧之中,好像失去了罗针的海船迎着风遇着雾,不知道前途怎生是好。”曾经满怀对西洋文化的憧憬,希望可以借此来挽救中国的梁启超,长久以来的想法顿时崩塌了。因为他原本视为先进的西方文明非但没有让西方人更加明智,反而使其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一位美国的记者朋友甚至对他说:“西方文明已经破产了。”
梁启超所见的欧洲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一片狼藉的欧洲。一切都是从1914年夏天开始的。6月28日,阳光灿烂,对于很多波斯泥亚省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值得激动的日子——他们从属的奥匈帝国未来的国王斐迪南大公夫妇要到他们的首都萨拉热窝来视察,像他们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
与此相反,在波斯尼亚地区的塞族人心中,斐迪南此行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因为他选了一个塞尔维亚人被打败的纪念日。于是,在诸多倾向于加入刚刚取得独立的塞尔维亚的塞族人中,有人采取了极端行动——暗杀。
先是一个名叫呵护布林诺维奇的人,把从口袋里掏出的手榴弹扔向了斐迪南夫妇,由于距离较远,大公夫妇躲过了一劫。但当那个名叫普林西普的男子,在离他们五码远的地方开枪时,他们就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了,还未来得及前往医院抢救,便已经断气了。
对于已经了解外交冲突解决之道的欧洲人而言,斐迪南大公遇刺事件虽然看似严重,最终也一定如往常那样被顺利地解决掉。何况英国经济学家安吉尔在他的《大幻想》一书中,告诉世人欧洲强国在经济上的相互依赖性非常强,战争是几乎不可想象的事情,只要大国是理性的,就不会愿意因战争而引发可能的社会崩溃。于是,发生“萨拉热窝事件”后,欧洲人从未为战争而担忧,仍过着如常的平静生活。
但是传统的外交惯例与西方文明中的理性,在面对利益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让步了。欧洲的这些“群雄争逐”,为的是“门外一鹿”——霸权与殖民地。不论是奥匈这样的老牌帝国主义,还是德国这样的新兴帝国主义,都被可能获得的利益蒙住了双眼,完全忘记了安吉尔认证中所提及的战争需要付出的代价。于是,得到德国“空白支票”的奥匈帝国,在萨拉热窝事件一个月之后的7月28日,以保护帝国的和平为借口,向塞尔维亚正式宣战,战争的火苗被点燃了。
一开始,这只是一场有限的地区性冲突,随着德国和俄国的加入,演变成了世界性的大战。德国的加入,与其说是为了兑现此前开出的“空白支票”,不如说是为了争夺更多的利益与更高的地位,他们早已为此演习了无数次,就连作战计划也都确定了战争推进的日期上。而俄国的加入,较大程度上是出于其斯拉夫诸国的“一哥”地位,它必须在此次的战斗中赢回此前丢掉的面子和利益。
德国和俄国,都有必须参战的理由,这场战争的扩大就不可避免了。8月1日,德国向俄国宣战;8月3日,德国向法国宣战;8月4日,英国对德国宣战;8月6日,奥匈帝国对俄国宣战;8月7日,黑山向奥匈帝国宣战;8月8日,塞尔维亚向德国宣战;8月12日,英国对奥匈帝国宣战,黑山对德国宣战。短短的半个月内,几乎整个欧洲都或主动或被动地加入了战争。
至此,它已经从局部战争升级为全欧洲的战争了。但“火运开时祸蔓延”,战争范围扩大的进程还在继续,欧洲诸国的海外殖民地也纷纷被卷了进来。在亚洲,中东无可避免地加入了,日本也趁火打劫地对德宣战了,中国北京军阀政府和广州军政府则组织了二十万劳工去欧洲西线帮助协约国;在非洲,德国的殖民地遭到了英法联军的攻击;在大洋洲,英国以殖民者的身份,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四处散布征兵令,无数的澳洲人报名参军,赶赴前线;在北美洲,加拿大也接到了征兵令,美国虽然被孤立主义情绪包围,去了也时刻不忘关注欧洲的战事;在南美洲,英国与德国也在沿海地区展开了激烈的海战。
到1914年末,从波罗的海到黑海到黄海,从大西洋到印度洋到太平洋,战事波及了整个世界,第一次世界大战全面展开了。有些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另外一些则是为了保护既得的利益,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参战国尤其是欧洲各国使出了浑身解数,飞机、潜艇等任何可以使用的工具都被派到前线。
战火越烧越烈,人类心底的仁慈也随着战火一点点地被烧成了灰烬。面对比利时人的抵抗,德国人一把火烧了鲁文,“历史悠久的教堂、闻名欧洲的大学、充满古籍珍品的图书馆,全部被付之一炬。德国人不仅向成年男人开战,还向女人、孩子开战,还向教堂、大学开战。德国人就像酩酊大醉后的疯子,在鲁文犯下了滔天罪行。”在著名的马恩河战役中,约有五十万人的伤亡,此后更是令从瑞士到海峡地区,成了人类史上最嗜血的“锯齿形”地带。
人类的生命,变得渺小如蝼蚁,真的是“万人后死万人先”。然而,被点火灼烧的,不只是人类,还有生存于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生物,就像《推背图》中预言的那样:“劫及鸢鱼,水深火热”、“海波能使江河浊”。到1918年战争结束时,协约国与同盟国的士兵互相握手、交换物品,共同欢呼、庆祝,只因为:他们是战争的幸存者。当他们冷静下来,环顾身边的世界时,才发现被战火烫伤的痕迹随处可见,尤其是欧洲各国,更是荒凉萧条了许多。
在这场第一次波及全球的世界大战中,西方文明的缺陷明显地暴露了出来,就连西方的思想家也对其信心发生了动摇。1920年来北京大学担任客座教授的英国著名哲学家伯特兰?罗素,经过对古老而深邃、腐败又复杂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层分析,得出了一个颇为深刻的结论:“假如中国人能自由地吸收我们文明中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而排斥那些他们觉得不好的东西,那么他们将能够在其自身传统中获得一种有机发展,并产生将我们的优点同他们自己的优点相结合起来的辉煌成就。”
当时的中国,显然没能也没有机会按着罗素所说的那种模式发展。因为就在欧洲人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时甚至战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一直处于军阀割据纷争的混乱局面,各军阀派别分别拉拢了不同的帝国主义国家支持他们,而不是吸收其文化中的精华。
一切就像20世纪20年代一位名叫马克穆利的美国外交官评价的那样:“在目前中国这种狗咬狗的争斗中,我们并不偏爱谁,对我们来说,他们都一样……”言外之意也就是只要谁能带给他们利益,他们就支持谁。可见,远在欧洲的战争虽未如二战那般大范围地涉及中国,但此时的中国也与一战时的欧洲所差无几,就像李淳风和袁天罡预言的那样:“境外何殊在目前”。
常识纪:
“空白支票”与“空头支票”
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前,曾获得过德国方面的保证:“德国皇帝将忠实的站在奥匈帝国一边,就像他们的聪明和传统友谊所要求的那样。”对此,两任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曾说,德国的保证是“以整个德意志帝国资源为担保而随便填写的一张空白支票。”“空白支票”不同于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对德国人来说,他们开出的,显然是一张任由奥匈帝国填写的“空白支票”,因为在战争爆发后,德国接受了奥匈帝国“填写”的一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