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啊,你可知道爱上一个人是多么难过的事情,她带给心灵的创疼甚至超过了这人世间所有的折磨带来的刺伤,因为伤总是会好,可是爱你却是永远不能够休停,她和离离原上草一样的此消彼长,一样的春秋荣枯,更行更生更远的野火,总是烧也烧不完,越来越猛越来越冷越来越嚣张越来越难以让我逃离的大风,总是吹也吹不尽,你叫我如何过得安静你叫我如何过得坦然啊。
然然,他们说人生只有一次,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如泡影如幻电当作如是观,或许,你也会用这样可笑的语言来劝说我,在这无量数的人间苦痛中,其实一切都是虚空,这你其实不用讲我也知道,参禅打坐,其实观了自己又如何,灭了自己的渴望又如何,佛说,粉面佳人尽骷髅,那么这世界又有什么不是肮脏的呢?譬如父母的生养,那些脏器和分泌物交缠包裹着我们出生,我们原就是肮脏的来,还要肮脏的去,无量数的人间折磨总是林林总总,我们得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一回又一回的经历,一回又一回的不相信,一回又一回的伤心,我们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得到自己的,还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这是何苦来,时间之兽是如此的无情,它吞噬一切,包括坚硬钢铁和柔软轻飘的誓言,它从我们的指尖滑过,状如落英缤纷,其实锋利如小李飞刀,它已经将我们的肌体无情的涡割,人多情,刀无情,我们一些珍贵的机会,就那么的错过了,因为就在它滑过的时候,我们在迟疑,在犹豫,在权衡,在把握,飞刀已过也,伤痕和鲜血已经来了,机会没有了,你叫我怎么能够不去想你,不去追求你呐。
时间从我们的额头跑过,从我们心灵跑过,在无边无际的田野和纷纷乱乱的冷雨里混淆成无边无际的茫茫,它的无情是如此的昭然,我终于明白陈子昂的沧然涕下是多么的让人心痛,是那么的黯然魂消。
菩萨说,不假方便,自然心净,他世界的莲花,必然会为心地纯洁的人开放,破迷开悟,必然大慧大觉,那么然然,你可是我的方便和莲花?或者,你就是我的沉迷和不开悟了,照着菩萨的说法,你就是我心魔了,可是有了你这样的妖精,千千诸佛万万神圣也黯淡了他们的灿烂光芒,我又何必喜欢紫竹林?向往那莫须有的西天?那个海市蜃楼骗了好久,那些经文麻醉了我这许多年,然然啊,你崩溃了我的修习,就好比为山九纫,功亏一溃,可我心甘情愿,虽九死,而不悔,就算你砸我再多的高压锅,我,也要来。
唉,然然,其实我说的这些,还远远不够表达我对你的爱,真正的爱是无法表白的,她只能藏在心里,梦里,幻觉里,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那天看见你之后,我就开始慌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是个好,你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么?我常常想,莫非你是上天送来考验我的天使,看我是不是对佛还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心,可是啊然然,在你面前我失去了抵抗的力量,所有的坚持都显得那么的衰弱,为了你,我不要菩萨也不要天堂,因为你就是我的婆娑世界,你就是我的极乐净土,你就是我不生不灭甜蜜和温柔的轮回,我爱你,然然,你知道这种感觉么?我常常一个人在夜里闭着眼睛傻傻笑,想象着你的双眸和你可爱的面容,想到开心,想到无望,想到灰飞烟灭,想到黑夜慢慢变成了天明,想到睡不好,想到吃不香,想到形消骨瘦,想你,我总是天堂和地狱间徘徊,在冰火两极之间摇摆,好端端一个世界,在你的美丽里被乾坤大挪移,我对你的爱成了暴风雨里的船舶,在汹涌的浪里随时可能将倾,我总是困惑,总是茫然,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个好,我爱你,然然,我想我肯定是转世的仓央嘉措,为了能够爱你,才来到这个地方受这些可笑的轮回,受那些世人的糟践,只有看见你,我才明白自己在这世界上这么苦苦坚持着生存的理由。
这篇日记被我偷偷的看见,我实在为这和尚的痴情所打动,我觉得自己应该帮帮他的,他是我的好朋友嘛,我的办法很是很多的,所以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我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我就如此这般的笑了。这个时候,我差点忘记了说一个人,乘着我去想那个主意的时间,我来说说他的经历吧,这个人就是小白,白衣胜雪。
这段时间,小白仍然站在雁府大门口死守,手里仍然拿着玫瑰花,为了无伤喜欢,他手里的玫瑰花每日一换,因为玫瑰这花儿是极娇弱的,常常一夜后就萎败了,所以小白每日一换就是想保持它的滋润和鲜活,雁府大门的家丁让小白进去坐坐,所谓坐坐,就是坐在大门口的广漆条凳上,这样的坐是很不爽的,这简直是掉了小白的价嘛,所以小白话也不和他们讲,那些家丁很是火戳,哼,这厮鸟还挺冲嘛,老子管也不管你了,哼,好心得不到裤儿穿,狗咬那什么什么宾,不识好人心,你小子就那么的站着吧。
小白于是就站了很久,时间一长,小白就觉得这么的站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就叫人在雁府门口修了个站亭,小白想如果站累了就可以休息一下,还可以泡杯乌龙茶来喝,这些家丁肯定不安逸的,于是修站亭那天,两边的人马就发生了冲突,还差点动了突火枪,诸位是有学问的人,大约也知道古代的突火枪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那东西好麻烦,如果要射击的话,瞄准目标后,还必须把火绳点燃,古代的火绳又好长,所以打架的时候敌我双方都是点着突火枪跑里跑去的瞄准对方,看谁的运气好,枪口先喷出子子来,谁都是怕死的啊,所以两边的人跳个不停,像猴子一般,时间一长,大家就觉得麻烦,很耽搁时间,还不如刀来剑去的快当,所以我们国家在这方面就没有动太多的心思,以至于让外国人钻了空子。
那天小白大约知道要发生麻烦,所以带了不少的突火枪,妈的,老子就是要修站亭,看你们把老子咋地吧,两边人吵得很厉害,脸红颈胀,口水横飞,有人已经开始点突火枪了。
正在千钧一发的当儿,雁翁出现,他大吼,你们要干什么?小白正要解释,当时他的手下爪牙一看,啊?这老杂杂跑出来吼什么东东?你找死么你?于是突火枪就瞄准了雁翁,雁翁很是激动,正在听小白的讲话,突然闻到一股子火药味,此翁对这味道甚是敏感,正在困惑,轰的一声,雁翁马上成了黑脸,放火枪这小子大概是忘记放子子了,雁翁被这一枪轰得呐呐无语,小白说什么他也没听见,他只是说,你要修什么你就修什么吧,我只是不喜欢你放火炮,于是雁翁就转身进了府门,小白的站亭由是就很成功地修起来了。
其实在谋镇追女孩子像小白这样的不多,所以有很多人来看希奇,小白不甩帐啊,你们这些厮鸟要看就看吧,莫非老子还怕你们看不成?所以小白就很骄傲的站,那些观众就发呆的看。
那站亭修得还是不小,可以横躺一个人,还可以有一个座位的位置,所以里面因地制宜地有了床和一张红木椅,因为卖花的等点隔得太远,所以小白就买了不少玫瑰花,泡在一个大花瓶子里,每天抽出几朵来,站在亭子里,很冷酷的对着雁府大门望。
站累了,就坐下来看看安妮宝贝的新书,或者喝一杯刚上市的新茶,那些谋镇的厮鸟们看了很久就觉得无趣,大家都以为小白要唱呢,结果这厮鸟连个屁也不放,太伤感情了,于是厮鸟们就散了,剩这厮一个人很冷酷的守无伤,小白心想,哼哼,你不出我不走,好比老蛙守死狗,你终有一天总是要出来的吧,我就不相信你会在里面做一辈子的尼姑,哼哼,我就不相信我小白会追不上你雁无伤,等我追到了你,你才知道我的厉害的说,嘿嘿,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恐怖的闪电,照亮了小白发青的脸庞,他手里的玫瑰花赫然成了乌黑色。
无伤悄悄的和阿满爬上墙头,看见外面小白仍然好冷酷的站着,两个人又悄悄潜下头去,下了楼梯,两个人哈哈大笑,阿满笑得捧肚子,哈哈,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家伙呢,恩恩,他很有毅力,其实有这样的毅力,他完全可以考公务员的嘛。
无伤笑,人家这么有钱,恐怕是无意功名呢。
阿满嘴巴一扁,那倒是难说得狠,像这样的纨绔子弟,一天就是风流自命的追求女孩子,他的心思都歪了,还怎么有可能去学习啊。
无伤呵呵笑,阿满,你觉得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