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眼珠一转,嘿嘿,姐姐,你莫不是对他有了想法?
无伤羞红了脸,哎,看你怎么说的,我只是问问你觉得小白这个人如何,又不是我对他有了想法,这是两码事呢。
阿满嘿嘿笑,其实我也觉得这家伙挺不错的,原来有个家伙追求我,我还用小白来做了挡箭牌呢,嘿嘿,你可表要吃醋噢。
无伤笑嘻嘻,呵呵,我怎么会,啊?有人追你么?我怎么不晓得呢?快!快说是谁?让姐姐我给你参考参考。
阿满红了脸,不是啦,我是骗你的啦,我没有啊。
无伤笑,呵呵,你不说就算了,我知道你早迟要说的,但是,妹妹啊,如果一个人喜欢你的话,你千万不要让他觉得你很容易追,要不然他会轻视你,他往往不会珍惜太轻易到手的爱情,你得让他嗑磕碰碰,让他爬万重山,累他半死之后才给他一丁点机会,让他觉得还是有奔头的,一直要把他考验个半死你才和他好噢。
阿满微笑,我知道啦,外面的小白就是你的爬山那位啦。
无伤红着脸,哎,你再这么说我,我可是要沙气啦,我对他还没感觉呢。
那天下午我从后花院翻进去的时候摔了一交,屁股痛得很厉害,我出来的时候,染和尚已经出门了,他把袈裟洗得亮透,又把光头刮得如两百瓦的电灯泡,把脸洗了又洗,对着镜子傻笑半天才施然出门,哼着一首新歌,语焉不明好象是放羊小调,看样子,他肯定又要悄悄的去看然然了,我看了他半天日记,又有了新内容。
然然,今天是想你的第十天,没有雨,没有风,我的心好空,在这样无风无雨的日子里,尤其适宜思念一个人,你可晓得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么?思念是无穷的旷野,或者黑夜,不到边,也不到头,除非,你在我的怀里了,这世界才会完整,这思念才会终结,你在身边,一切是你,你不在身边,你,就是一切。
我偷偷的想你,悄悄的叹息,想你是一件既奢侈,又痛苦的事情,在这淡漠的世界上,能够有一个人值得我去想,值得我痛苦,这本身也可以弥足珍贵,这也可以让我满足,可我总是不甘心,你的样子总是在我脑海里变化,我想每天都看到你,悄悄的看你,这就够了,我甚至,也不敢多想,我怕多想了,我会忘记你,可是不想行么?不想,只会更加的不好过,不想,只会更加的让我惶恐,更加的慌张,我不至一次的问自己,和尚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过你永远不再去爱一个人么?你不是说过入了空门,你就不再眷恋这尘世间的一切么?你不是说过,从你削发的那天,你就和这世界上的女子毫无干系,你不欠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再欠你么?可和尚你还是失言了,你爱上一个你不该去爱的人,或许,这个人她根本对你没有一丁点的心思,她视你如木石,你视她为珍稀,她弃你如蔽屐,你却奉她为教母,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事,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好象跳探戈,她需要两个人的谙熟舞技才能珠联璧合。
可这爱,是爱么?天平已经失衡,这就注定了悲剧难已幸免,我对你的爱,只是一个世界末日,它为我而开启了地狱的门扉,我注定安静地毁灭,或,寂寞的燃烧,可这一切与你无关,因为在我的故事里,你只是一个看客,或许,你连看客也不是,你只是一个匆匆擦肩而过的路人,你的垂怜和你的微笑都是应对,勉强得让人齿寒,就好象看见了一只哀哀垂死的狗儿,你的悲伤只是三秒钟,如果,我死了,你的悲伤也只是三秒钟,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三秒钟,我却为你足足等到了这许久,我困惑的想,我值得么?我划算么?可是这问题永无穷期地延续,也没有人来回答,这样的问题其实也好可笑,谁会在乎你会爱上一个人,其实就算你无声无息的死去,这世界仍然的光明灿烂,地球仍然在转,人们仍然朝生暮死,太阳仍然高悬天空,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离别而用黑暗来默哀三秒钟,这是现实的,也是残酷的,更是无法逾越的坚硬法则,我慢慢的冰冷自己,可是就是无法熄灭想你的凶猛火焰,它汹汹然呼呼的烧起来,烧痛我每一寸心灵的疆土,让那些残破的风景在烈焰更加的凋蔽荒凉,阿房宫,毁于楚人一炬,我的圣殿,全在那三个字里轰然坍塌,然然啊,你可知道我的真心。
看完这日记,觉得自己再不能等下去了,我得帮这痴情的和尚,或者应该把这日记给然然看看也好,让她知道染的一番心思,也不枉他动情一场,于是我就开始了,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我想找阿满帮忙,这也是个一石二鸟的主意,一方面帮了不染,另一方面我却帮自己接近阿满找到一个好理由,唉,我实在是忒厉害了的说。
后花院的墙很高,所以我不小心就摔了下来,弄得屁股好痛,加上地上的湿露未干,摔下来时揉碎了好多草草,那些草汁尽染在我的道袍上,所以屁股那部分就比较的狼狈了,所谓青黄不接也就是这么个意思鸟,我转转折折的在后花院里徘徊,这里太大,树多花多楼多水池多,我突然忘记那天晚上来时无伤的住处了,正在惶恐,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女子哈哈笑,声如银铃,不用说,这就是阿满了,我当时躲在丛怪树下,目光穿过密集树叶,越过密密匝匝的花丛和矮树,看见九曲桥上走来了阿满和无伤,天啊,阿满之美犹自可,无伤之美却让人恐怖,天啊,上帝啊,我看见了什么?仙子么?神仙么?天使么?莴苣公主么?天底下那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啊,那引发特洛伊战争的海伦,那让数万勇士木雕泥塑的海伦,不就是她么?噢,我的心好疼,我的鼻血好流,我的身体好颤抖,我的眼睛被无伤的光芒刺痛,他们说,别人烧氧焊的时候一定表乱看,因为那刺眼的光芒会灼伤你的眼睛,啊,无伤,你的美丽就是那氧焊了,因为除了这个,小仙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比方了。
我实在找不到形容了,我为自己的浅薄感到惭愧,真正的美女是不需要文字形容的,文字对于一个美人的形容都是局限的,都是苍白的,都是无力的,甚至是侮辱的,因为美人之美,在于意会,而不可言传,而且不能乱开腔,任何溢美之词都最好让她在心里溶化,不要开口,开口则神韵立失,开口则其韵自枯,如此则身也当丧,其心则也可诛,唉,无伤啊无伤,你的美丽,于我心有戚戚焉,盖因尔乃缈姑射山之神人,只可远观,不可近亵耳,因为你看她的时间超过三秒,你就会得对眼了,你就会得沙鼻子鼻血流不停了,唉,这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我正在发颤,所幸她们过桥后就分了手,要不然我就惨了,因为无伤过来的话,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给她猛叩其响头,哀哀的哭开唱,无伤姐姐啊,我爱你,爱着你,好象老鼠爱大米,我想带你骑单车,我带你去打棒球,手牵手一步两步望着天,我说的话你嘎木听啊,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破东风,岁月在墙头剥落看见蜘蛛精。唉,我为什么这样乱,是因为看见了美人,脑筋马上就散了,没有逻辑了,散失了序列号,惶恐了,茫然了,所以就做才这样的举动来了。望着无伤俏俏的步过九曲桥,我的耳朵好象听到了来自天堂的音乐。
看着阿满就要从我身边走过,我才想起我来的目的,于是我轻轻喊,喂,满满。
阿满一惊,回头就看见了我,她恨恨地望着我,死小仙,你还敢来么?你就不怕我拿宝剑来杀你么?我叹息,阿满啊,如果能够死在你的怀里,你就来杀吧。
阿满呸了一口,你想得美啊,你这臭道士,嘿嘿,我把你杀丢在茅房里看你敢不敢和我嘻。我叹息,唉,满满,只要你开心,你可以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用。
阿满哈哈大笑,啊呸!我才不用你这样的夜壶呢,噢,坏蛋,你是不是在动什么歪脑筋了?恩?快说!不说我马上回去拿宝剑来杀你。
我连忙惶恐地深施一礼,我没有啊,满满,我今天来是有事情的。
阿满微笑,你还有什么事情啊,是不是你看上了我家姐姐?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实在没有敢对你家姐姐有一丁点的想法,她虽然美丽,可是和你比起来,她还是要稍微差那么一些些。阿满挑起眉毛,恩?你说什么?你敢说我姐姐不漂亮?我连忙摆手,我没有啊,我只是那么形容一下。阿满的眼睛有点红,我知道我自己没姐姐漂亮,可你也必用她来嘲笑我。我连忙协肩谄笑,对不起了满满,我真的没有嘲笑你,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阿满看我着急,笑开了说,算了,我饶了你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于是我就把染和尚爱上然然的事情对阿满说了,我还把他的日记给她看,她看了也是叹息,恩,这和尚还真是对人家有了心呢,唉,可惜我和然然也不是很熟,这样吧,你今天晚上再来一次,我带你认识一个人,这个人和然然很熟,你可以找她给染和尚做红娘,哦,小仙,拜托你表这么贼溜溜的看我好不,你这样子好讨厌,快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