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群岛海底蕴藏着极丰富的鱼类资源。大约有六百十多种,其中百分之三十属于夏威夷群岛所特有。比如:鹦鹉鱼、蝴蝶鱼等,就是夏威夷海底世界比较有特色的鱼类。如果你搭乘底部镶着透明玻璃的船只,就可以探索奥妙的海底世界,欣赏美丽的珊瑚和那色泽鲜明、艳丽缤纷的鱼儿了。
不过这种景点都是对观光者而言,真正住在夏威夷的人,他们大都懒懒的;家门口就是山与海,彩虹花开得艳,地面上不时有夏威夷雁走来走去;美好的风景天天置身其中,也就不足为奇了。所以他们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咖啡馆和超市。夏威夷物价高,超市里的东西都是从各国和美国各州运输过来的,连中国的大白菜都是鲜嫩嫩的。
夏威夷别墅颇有名气,那些有钱人在面对大海的半山坳盖着一栋栋不同建筑风格的别墅。有柔和、优雅的罗可可风格,也有建筑复杂的巴洛克风格,和一丝不苟的希腊风格。当然更多的是普通人的别墅,但外观依然漂亮、整洁。那天我在郊外散步,树林、草地和房舍都是那么整洁、那么优美。那些别墅漂亮得叫人晕眩、难受。如果我是画家,无论是天空中多彩多姿的云,还是漂亮的建筑,都会得到更加充分的表现。
然而夏威夷火奴鲁鲁的郊外风景虽好,路上行人却十分稀少;整个空间和时间充满了一种天地初肃、万古凄清的感觉。我不知道那里是否有迁徙的雁群飞过,那里的雨总是忽然间倏地落下来;起初通常是稀疏的微雨,雨丝在空中轻柔地飘舞,听不见雨点落地的声音;但一阵风」吹来,雨丝就变成了一道道看得见的斜线,千丝万缕连接着天和地。后来雨点大了起来,落在地上发出了密集而又清晰的声音。一会儿雨过天晴,远处的山,山坡上五颜六色的别墅便清清爽爽地点缀在山中,景色格外怡人。
如果运气好,便可看见夏威夷起伏连绵的群山中,一股股山夙在天空浮游,也可以看见山雨笔直如瀑布奔流直泻。这风景不染尘土和杂质,十分纯洁。
夏威夷火奴鲁鲁有一个盖满别墅的山坳,叫彩虹谷。这里三边都是巍峨耸立的山峰,山雾弥漫,是送夕阳迎素月的最佳景点。彩虹谷东边有一家小木屋咖啡馆,它小而干净,一丝不苟。褐色的桌椅和褐色的护壁板旁,白色的窗幔轻拂;有一种太过于安静的感觉。不过你倚窗而坐,古典音乐抒情的调子低低地回旋着,有一种无比惬意的感觉。然后抬起头探望窗外,海边停满了白色的大船,还有檢杆上的星条旗;像在美国海军某个营地一样。
从彩虹谷下来左拐笔直向前,有一栋别墅据说是从前的意奥兰尼学校。意奥兰尼学校也就是孙中山接受西式教育的学校,他1882年在这里以全年级英文文法第二名的成绩毕业。盛大的毕业典上,夏威夷王亲自把几册有关中国的英文书籍颁给这个三年前连30都不懂的农家孩子。
夏威夷纳入美国版图前,其卡王刚愎自用,蔑视宪法,掌握绝大多数土著选票,议员中只有一个白人,其余皆土著。那些领取政府薪津的,全属卡王的人马,白人积怨日深,视卡王为脓包,非开刀不可。1886年初白人中的最激进分子,以西方代议制度为王国设定民选议会,把政权交给全民,并秘密组成夏威夷社团,起草新宪法。1887年该社团已有400多白人会员。他们不收东方人和土著,他们讨论怎样处置卡王:君主立宪?罢黜王位立共和国?独立建国?归属美国?于是在1886年7月6日,经过白人一系列的努力,激进人士提出早已准备好的新宪法,卡王无奈思索再三,尽管质疑、辩解、抗议良久,终于无条件批准,自此权利丧失,沦为虚位国王。
如今每逢节日,波利尼西亚土著后裔常常会在外奇奇海滨公园表演当年国王、皇后及大臣们的故事。他们穿的皇宫贵族服饰真是琳琅满目,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令我大开眼界。
离火奴鲁鲁港正北方约150米的死火山区,便是太平洋国家军人公墓。此地长眠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及越战阵亡将士共两万多人。由于墓园面积宽大,景色秀美,宁静中带点悲怆。有许多束鲜花放在军人墓地前,说明旅游者前来凭吊的不少。墓地鲜花,总使人心情沉重起来,因为没有一次战争能在本质上改变人类的苦恼,帝王野心,政治欲望造成了大量流血,并没有改变各民族根本性格。
墓地上有许多树,夏威夷颇具特色的还有树林中的鸟鸣。通常你在别墅的阳台上,就能看到鸟儿在树林中鸣啭,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啾啾之声。这时和平、宁静、清幽的空气格外纯净,天地的宽阔和大地的一片生机也格外勃然。鸟儿们像长笛圆润的音阶在旋转,像小提琴2弦上跳跃着成串清脆的滑音,像琵琶四弦嘈嘈切切,老雁雏鸟在合唱。所以无论黄鸥、画眉、鹧鸪还是布谷鸟,它们的叫声都是那么单纯、丰富;又和谐、默契。如果你多情,那鸟鸣就显得特别缠绵;如果你别离,那鸟鸣就会变得动魄惊心;鸟儿是多么善解人意啊!难怪奥地利作曲家海顿写过《鸟上四重奏》《云雀四重奏》两首传世之作。
谈到鸟儿我就想说夏威夷的州花:木槿花。倘若你到夏威夷,最先入目的就是木槿花。它被当地人称做:彩虹花。如果你从一片绿色的草坪走向路尽头的金色丛林,路边开得最艳的就是彩虹花。它虽没有日本櫻花夹道的幽情氛围,但它每一朵如一位仪态万方的美人。她们或端庄雍容,或高贵冷傲,或妩媚艳丽,或沉静优雅,或甜美可人……在这些女性美中,我独迷恋空谷幽兰般沉静的女性。她们如紫罗兰在星夜下迷离的露光,让我体味戴维·梭罗远离尘嚣回归自然的快感。
夏威夷盛开的不仅仅是艳丽无比的彩虹花,还有那安谧、轻盈、平和的阳光。那些在山角处不被人看见的鲜花,它们宁静地开放又凋谢;多么像兰心蕙质的女性,她们美好而幽秘的一生,令人尊敬。所以夏威夷虽是美国领土,但空气中很少有升腾着的现代化和竞争气息;它缭绕大地的是安详与静谧的光辉。
当然夏威夷生意市场还是有的。比如夏威夷国际市场,灯火通明的一间间小木屋里,二道贩子卖着各式各样的旅游纪念品。夏威夷亚洲人多,做起生意来富有弹性,讨价还价自然能吸弓很多游客。那些欧美、日本游客一般不会像中国人那样会讨价还价,他们只要能稍减一两块钱,就会为自己的成功兴奋好一阵子;但他们哪里会知道黑透心肠的二道贩子,至少还要赚到三四倍甚至更多的钱呢!夏威夷是美国第一个没有工业消费的特别地方,出售的旅游纪念品不但贵,而且假冒夏威夷本地产品占了大多数。一些来自菲律宾、泰国、韩国、中国台湾、中国香港、中国大陆的帽子、丁恤、项链、耳环等在标签上进行一下“加工”,就鱼目混珠变成了夏威夷产品,使游客买得高高兴兴。
火奴鲁鲁除了咖啡馆,最多的地方还有网球场;几乎隔一小段路就有一个。在我住的别墅附近,那个用钢丝围着的网球场,有一对白人父子几乎天天来打球。其实那不算真正的打球,而是父亲在培养孩子的毅力。毅力似乎对孩子的成长至关重要。我的邻居是马来西亚人,他们夫妇有3个女儿,也是从小开始培养她们的毅力打网球的。现在她们像三只蝴蝶一样,飞进飞出。每个女儿都有一辆车,一到黄昏他们家门口就停满了大大小小五辆车。他们的生活谈不上富裕,却夫妻恩爱子女孝顺,颇有点中国传统家庭风格。
他们除了上班,平时很少出门。家门口就能看到海的夏威夷居民,就是失业了跑到其他城市去,不足半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又会跑回来。也许是大海吸弓着他们,抑或是这里安宁、平和的阳光吸引着他们?然而来夏威夷的人却不断,你每天可以看到全世界不同肤色、不同人种的人。世界十大饭店之一的卡哈拉一希尔顿饭店,就在火奴鲁鲁。有一天我与朋友去吃饭,就坐在希尔顿饭店伸向海滨阳台的餐厅里。川端康成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说过:“好几天早晨,我在伸向海滨阳台的餐厅里,发现洒落在上面,晶莹闪亮,美极了。玻璃杯竟会如此熠熠生辉,以往我在别处是不曾见过的。”端康成所指的,就是我们就坐的这个餐厅。于是我就找那—张长条桌,和桌上的玻璃杯。然而遗憾的是我什么也没有找到,所有的玻璃杯,好像都是服务员倒满饮料和酒端出来的。
张学良将军和赵四小姐活着时,在希尔顿饭店住过很久。宋美龄如果从纽约来夏威夷,也住在这个饭店里。当然,这个饭店夏威夷人一般不会去住,也不太会去饭店餐厅吃饭,因为它的价格实在很贵。我在夏威夷的时候,通常去中国餐馆吃饭;但有时也会去吃法国餐和韩国料理。记忆中最深的是在一家叫做百依沙奴的意大利餐馆吃面条,那面条真是好吃极了。据说做面条的面是上等面筋面粉做成的,加上海鲜和素菜配料,颜色与形状都相当漂亮,让人口目一新。
从餐馆里出来,如果你坐在自己驾驶的轿车上,那么仿佛置身于列宾优美的风景油画中。窗外天空、大海、树木、草地、彩虹花、教堂和别墅,还有那一团团云朵,它们点缀在天空,悠悠地浮动。这种大团大团的云朵,在中国的大陆城市中很难看到。所以它给我许多感触,觉得云虽然是一个匆芴的过客,但它博大的包容和拥有,具有最深刻的生命和辽阔。
应该说夏威夷是旅游和养老的最佳地方之一,它没有纽约、旧金山的繁华与喧闹,但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和民族气息。这里,夏威夷大学在美国众多大学中也算一个不错的大学,它的某些学科在世界上也算走在比较前列。不少亚洲人来这所大学留学,也有不少欧洲人和美国白人来这所大学读书。它建于1907年,有着近百年的历史。
我知道中国台湾在夏威夷火奴鲁鲁的移民不少,他们有同乡会,还专门办有一份《台侨》杂志。如今中国大陆在夏威夷的留学生也多了起来,也有不少新移民。两三年前,夏威夷还成立了华人作家协会,先后出过两部夏威夷华人作家作品集。
现在我的夏威夷火奴鲁鲁话题说得差不多了,没说的还有小偷。夏威夷的小偷虽然没有纽约、旧金山多,但还是有。所以你如果去夏威夷火奴鲁鲁,那么首先要管好你的钱包和物品。
9.美丽的戛纳电影节
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举世闻名。戛纳坐落在法国南部,这座小城已连续举办54届国际电影节了。电影界人士都以在这里得奖为荣。这里云集着一流的导演和演员,若你走在大街上,如云般穿梭的美女便使你目不暇接。中国导演陈凯歌和演员巩俐都在这里获过大奖,出尽风头。
原来这是一座非常小的城市,小得连机场也没有。但她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浪漫的风景与浪漫的艺术和谐统一,使海滨小城独具魅力。当然这种独具的魅力,更来源于电影人的魅力,他们美的气息弥漫在这座城市,使你忽然感到电影的神圣力量。
我从小喜欢电影,喜欢看美丽的明星。比如伊丽莎白·泰勒、索菲亚·罗兰,以及从明星到王妃的格蕾丝·凯丽。凯丽的美清冷严峻、如同冰霜,其气质冷傲高贵。如果我母亲当年不反对我做演员,那么我如今不是作家而是一名影视明星了。
汤米·李·琼斯获58届最佳男演员现在我走在戛纳大街上,灵魂骚动不安起来,那些电影节的标识物,以及海报、旅游物、宣传品等赫然醒目地告诉我,这里是戛纳国际电影节。我忽然冒出没有做演员的遗憾,但仅仅是几秒钟的事。接着我十分荣幸地看到了不少明星,明星们都是世界级美女,个性化的打扮别具风格。我是女人,女人看女人的美比男人会更惊叹、更赞美她们。然而她们中有些美女唯恐不引人注一目,就别出新招,做些稀奇古怪的事。那个亮丽得让人晕眩的美女,居然在街道上穿着溜冰鞋溜冰,一不小心—在了我的身上。可我因为喜欢她的美,不但不怒目圆瞪,还连连说没关系。
由于这件事,我忽然觉得原来美丽的明星都是被我们观众宠坏的。那年有几个港台地区的女明星来我们这座城市演出,她们的开价高得吓人,本来主办单位完全可以不接纳或拒绝,可他们不但不拒绝还处处满足她们的要求,到最后弄得大亏本,很多年也赚不回亏本的钱,且她们的演出质量也不够理想。
我不是电影人,但我喜欢电影。所以我想这个电影节,也属于我这个普通观众。我与那些电影人交流,他们很快进入角色的本领值得我学习。当然还有许多电影技法,也可以运用到小说技法上。这是我戛納之行的一大收获。
应该说戛纳的夜晚比白天美丽,晚上7九点钟后,漫长的白昼过去了,很多电影人会去酒吧、海边,这时候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上世界顶级大导演呢!然而毎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不过短短几天,但电影节过后戛纳依然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尽管明星、导演和电影工作者都回到他们自己的家园中去了,戛纳不再喧闹,可戛纳居民的心里依然喧闹着。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话题依然是电影,电影仿佛成了他们的根,成了他们的精神寄托。于是我想比之好莱坞,戛纳国际电影节似乎更浪漫些,与中国的电影人和电影观众也走得更近些。
10.在美丽的香港
一、夜间的香港
我喜欢夜间的香港,夜间的香港无比奇特。阡陌纵横的灯海烁烁地流淌,风驰电掣的地铁穿越着黑暗的隧道。而尖沙咀一带人潮涌动,不同肤色的人在共同呼吸和雀跃。半岛酒店、八青年会、文化艺术中心,以及中环一带给人以美好视觉享受的各具特色的高楼大厦,和那赋予城市灵气的海水,都在夜晚闪闪发光。
夜晚是美好的。当缆车沿着陡峭的山壁行走,林立的大厦排山倒海般倾来,窗外的灯火如流星般划过,缆车便渐渐爬上了山顶。这是太平山顶,都说不登夜间的太平山顶,就等于没到过香港。我是带着朦胧睡意来的,却被灯火照得神清气爽。这里是天上吗?亮晶晶的水柱,流光溢彩的灯海世界,我仿佛看见当年的张保仔,在这里扯旗。
香港维多利亚港白光是车来,红光是车去。车队川流不息,车厢里有紫荆花的芬芳,还有不同肤色和不同语言的人。大家都站在山顶,山顶的风很狂野地吹着,挟裹着海的晡声和腥咸的气息。从前这里是穷村荒岛,如今老早变成国际大都市。一百多年的屈辱,并不妨碍它挺拔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光辉。
铜锣湾的百货大楼灯光闪烁,购物者如潮水般不夜地奔腾在长街与短街。而此刻的海正隐匿着无数座阴谋的暗礁,然后展向无际的洋面,连接着繁星闪烁的天空。于是我们从深水湾来到浅水湾,浅水湾有我仰慕的女子,她的幽魂在这里,海面波光粼粼点点沙鸥中,曾经有过她多少美丽的梦想?然而命运多舛,这里竟成了她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