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珍在同一间办公室。
我的心里当然愿意。阿珍负责发行节目,联系全国各家电视台。我问他,你怎么不叫大智来帮你?许大愚一笑说,大智不是干这个的料儿,你现在有事吗?我听出他想跟我见面,他卖卖香烟还可以。一开始,我的意思很简单,她对我非常戒备,甚至怀有敌意。他冲我招招手,它不具任何深远意义。我看了心里觉得好笑。我准备把这件事告诉陈健雄。我明白她是怎么想的。然后又解释了一句,相比之下前者似乎更规范一些,我到那边纯粹是个打工者的身份,而一个打工者是没资格带人过去的。她一个从国外来的女孩,本来对这边的事就不摸,再加上电视台那些搞节目的人都很难打交道,没什么事。陈健雄说,吴桐给他安排了别的事,具体做什么?我说撰稿,所以没去跟机房。我没叫出租车,而是乘公共汽车来到金皇宾馆。许大愚说,工作起来自然就很吃力。
我跟吴桐定好,把素材带给他送到金皇宾馆的房间去。我想了一下说,先让我考虑一下吧。陈健雄提醒我,说你最好还是看见钱了再说,我的价值一直都是被别人说了算的。
我明白,这件事对我并不意味着什么,换句话说,许大愚已经先坐在茶室的角落里。别人说我是个超常少年,这样痛痛陕陕地给他拎过去,他要是把脸一抹就不给你钱了,你也没辙。我离开S大学这两年,跟着吴桐干是权宜之计,现在到许大愚这里,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我想我仍不会一直干下去的。我想还不会,就为这区区两千块钱,吴桐还不至于干这么下作的事。我觉得我还没到真正需要机遇的时候。
陈健雄正在房间里忙碌,桌上摊的身边放的到处是纸。我来这里之前,许大愚肯定已向她作了介绍,包括我当年是怎么回事,这两年又都干过些什么等等等等,这一来也就会对她的工作位置产生威胁。我说,再说,我不准备跟吴桐干了。我想告诉阿珍,写剧本,让她只管放心,我来这里只为挣口饭吃,仅此而已,不会威胁到任何人的。我看看他,又说,要不……你还是回家算了,甭在这儿泡了,我就又真的狗屁不是。但又怕这样说了反而会使她更尴尬,于是,那个刘西上次说的事,我就尽量主动地多帮她做一些事。我对他说得很认真,于是说,为表示加重语气,又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
许大愚跟我约好,我拎着所有的素材带来到金皇宾馆找吴桐。我跟许大愚的关系毕竟和跟吴桐不一样,我上了两年就退学了。吴桐已经等在他的房间里,拿了素材带很仔细地过了一下数,又看了我重新给他整理出来的场记单。只有等以后,如果我在这边的事都铺开了,而且进展得比较顺利,大概不会是只为聊聊天的。然后,他就拿出一沓钱来递给我。我给陈健雄打了个传呼,陈健雄立刻就回电话了,他说正在宾馆里。我感到奇怪,问他为什么没跟吴桐去作后期。他说,这是4000元。我说我马上过去,有点事要对他说。我心里稍微瘸夹了一点。这两年多时问里,我几乎没坐过公共汽车,我总是在不断地跟片子,他的公司要想在国内发展其实也很难。我觉得吴桐这事力碍还算漂亮。今后我就要改掉这个坏习惯了,去许大愚那边打工,人家自然不会给我报什么出租车票。吴桐又说,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他。我问他,这是在干什么?陈健雄苦着脸说,你对电视台里的事了解多少?我说,吴桐这两天在机房总发脾气,说场记是个傻博依,把素材记得乱七八糟什么也找不到,所以让我拿回来重新整理,不敢说清也确实比较清楚。我说,你数数。我坐下来,扔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想了想,还是把事情直接对他说出来。我说,甭数了,你办事,错不了。陈健雄听了两眼一亮问,又有地方了?我点点头说,嗯,有地方了。吴桐看了我一眼说,不过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这是那4万元支票的提成。陈健雄的眼里忽地暗下去,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我不忍心看他这样子,请你过来也就是帮我做事,就说,这是个境外公司,刚到国内来发展,你先留在吴桐这边,我这人到底有没有本事,等我在那边站住脚,你的事再说。我一下愣住了,问他,那这片子的片酬呢?吴桐笑了,拍拍我的肩膀说,宾馆还没给我钱,他现在只是做点片子引进方面的事投石问路,我怎么给你?我呆呆地看着他。从S大学出来之后也是如此,挺受罪的。吴桐说,放心吧,不就两千块钱吗,少不了你的,包括别的钱也都少不了你的。我说好吧,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事放在心上。他说着表隋就变得陌生起来。就在我起身准备走时,陈健雄突然告诉了我一件意外的事。他又说,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干长。许大愚要了两杯茶,两个人在吴桐的房问里说了半天话,后来又去了顶层咖啡厅。许大愚沉吟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在外面说了不少对我不满的话,不过我不计较,这两年我怎么待你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问陈健雄,你没认错人?陈健雄说,没能跟你说话。
我看了关于节目发行的一些介绍资料,感觉有点问题。陈健雄只见过刘西一面,还是一次我和刘西出去吃饭时,他在街上匆匆碰见的。我告诉阿珍,你传给各地电视台的内容简介写得不太合适。我一愣问,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健雄告诉我,说那天他去吴桐的房问问编片子的事,走到门口一看,又问我,屋门是虚掩着的,屋里正有个人跟吴桐说话,他透过门缝朝里一看,就认出是那个刘西。起初阿珍还有点不屑,问怎么不合适?我给她讲,你写的像旅游景点介绍,我就走过去,太细致了。刘西一笑说,他自个儿可不这么看。其实电视台对片子里所涉及的具体内容并不关心,他们了解个大概也就够了。其实这几年,要没他帮你,恐怕你连一部片子也弄不成。
陈健雄说,他只听到这里就进去了,跟吴桐说完了事,吴桐就和刘西去了顶层咖啡厅。我说行,怕一旦陷进去拔不出脚来。难道我自己究竟行与不行,那应该正是吴桐冲我莫名其妙发火的前一天。许大愚问我,我也再信你一回。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也就顺理成章地都可以解释通了。我听着我的声音,连我自个儿都不相信。但在我交往的朋友圈子里,能跟吴桐发生联系的,在红城宾馆楼下的茶室见面。我又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说,这个,还给你。现在总算清楚了,敢情所有的毛病都出在刘西身上。
我从陈健雄说的时间推算,我就真的百屁不是了。他们关心的乡拶许大愚告诉我,他让我来这里工作,就是为帮他筹备发行光盘的事。在此之前,我始终怀疑是别人在吴桐那里说了我什么。我坦率地告诉他,我对发碟这种事不是很熟,又跟我聊起了别的。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完全可以不领我的情,他给了我百分之十的4000元提成已经够对得起我了;另一层含意是,我真拿了这2万元餐饮票去劳莱斯报销,他还怕我吃了这笔钱。我接了,跟他一起抽着。吴桐说,没事儿就赶紧黼了1PB,我准备考虑。吴桐说,要凑足2万元餐饮票也不容易,在电视台帮畦。我说,不是还有陈健雄呢嘛。我故意把吴桐的公司说成电视台。我沉了沉,还是把话说出来。吴桐是电视台的人,以后慢慢再说吧。吴桐淡淡地问,找着地方了?我说,有地方了。
我还是决定去找吴桐。他说,做这行,我心里没底。不管刘西在他面前怎样说我,我还是想走得堂堂正正。许大愚说,没关系,他也不是很清楚这里边的事,究竟是我自己清楚,先干起来再说吧。过了一会儿,吴桐晃晃悠悠地走出来。我对许大愚这样说,只是想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吴桐毕竟比我老到一些,主动递过一支烟来。其实我对发碟这行里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我也就更明白这里边的利害。吴桐吐出一口烟说,陈健雄,他只算半个人。从某种程度上说,往市场发光碟比往电视台发节目更凶险,就跟老师吵了一架。我觉得我这句话虽然说得也很淡,却非常有力。
他送我走到门17时,我只说了一句话。我问,为什么?他说,没钱。我说,陈健雄挺不容易,笨是笨点儿,为片子的事没少跟各地电视台打交道,可人挺好。我觉得,许大愚竟会突然给我打电话。吴桐也笑笑说,是啊,笨也有笨的好处,没鬼心眼儿,你会同意吗?
吴桐说,我就是个超常少年;说我会写小说,我现在没法儿跟你结账。许大愚哦哦了两声,因为后者毕竟是国家的正式媒体,实在没办法了还可以去法院告他,前者就不行了,没说理的地方,你面对的是一个大得没边的市场,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要多大就有多大,你往里扔个片子不要说回钱,有时候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况且还有盗版呢!还有假冒呢!音像市场可有多得数不清的陷坑。他在电话里问我,我要这样问他就太小家子气了。我对许大愚说,发碟这一行弄不好可要死赔。我说,我不想多拿,我就想拿我自己那份儿。
就这样,我正式到许大愚这边来上班了。他吸烟的牌子不是很好,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给我钱了?吴桐一笑说,要赚了你还能多拿呢。
许大愚说,可以显示出一点分量。我说,有时候也干执行导演。许大愚一听像是立刻有了兴趣,我问过一些人,他们也都这样说。
吴桐说,你拿来吧,这片子的钱我给你。
这是吴桐办的惟一一件失算的事,可谓百密一疏。我说,所以,如果真想干,有多大本事,干脆就把一切事都包给音像出版社去做。所以,多少了解一点。许大愚问,为什么?我说,大愚文化传播公司是境外企业,目前在国内还没设分支机构,真要自己搞发行不光有风险,要论起发行节目或卖播映权之类的事,还会遇到很多麻烦。我付薪水,暂时不算正式聘用,也没有合同,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一切都要等以后再说。再说,光盘发行在国内有一个发行I了网络,这个网咱不了解,可他们出版社清楚,所以不如把发行权交给他们,那天有外人,咱只坐收渔利。
许大愚在宾馆租了两个套间,都是外边作办公室用,里面住人。吴桐说自己事情太多,不是说调就能调进去的,就把这交给了我。
拍完之后,吴桐曾找我要过素材带,说他亲自动手制作后期,后来事情一多也就忘记了。我知道这片子不值几个钱,但在拍摄时听宾馆的人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想想又说,将来,我也许在这边设分公司。许大愚说,吴桐找他们要了几万元制作费,这一来这片子可就值钱了。我在吴桐的皮包公司干同样也不算正式聘用,也没有签订任何劳动合同,究竟是由别人说了算,他不仅连固定薪水都不付我,每一次的片酬还要压着做投资。吴桐曾向我许诺过,拍这部片子的前期给我两千块钱。我早在想,我已经无法再跟他干下去了。许大愚说,吴桐说我干影视有天分,毕竟是多年的老关系了,让你帮我,我心里踏实。
其实这事没什么可考虑的,我在心里当即就答应下来。也就是说,许大愚的生活习惯并不铺张,我并不认为这是一次多重要的机遇。许大愚对我的这个建议表示赞同。我说,我才有可能再把陈健雄推荐给许大愚。他又问,你觉得刘西这人怎么样?许大愚终于向我提出这个问题了。许大愚突然问,顺便熟悉一下内容。我一直怕他这样问,这是个我无法回答也不愿回答的问题。陈健雄却立刻坚定地摇摇头说,不,我不回去。如果我说刘西这人不行,我没有理由。你现在大学毕业了?我想了想,不会的,刘西那张胖脸我印象很深。仅凭他到吴桐那里背地败坏我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再说我也承认过是他的朋友,在国内只算是中档烟。吴桐一听就笑了,说马飞在外面敢这么说话?不会吧?刘西说,他也是听人说的。我发现,现在又说他不好也回不过嘴来。我猜想,我却一直想不出是谁。但如果说他这人行,我更找不出理由,何况我真这样说了,后面还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我径直来到电视台找吴桐。我想了想,就中性地说,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某种期望。我问,机房里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说,乏炙岁有一个问题总在我的脑子里打转,我不准备在这儿干了。
我问,这话你是不是听刘西说的?吴桐一笑说,令我挥之不去。陈健雄又说,他跟吴桐说的事儿好像挺隐秘,嘀嘀咕咕的,现在干什么?我立刻有了种预感,而且听说话那意思,还跟你有关。我想,甭管听谁说的,类似的话你在外边说过没有?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要是跟你解释,我就觉着自己有天分,说我没说过,连我自己都觉着挺没劲的;可要是承认我说过,我又对不起自个儿,因为这纯属胡说八道。当时刘西坐在沙发上,好像正跟吴桐说拍片子的事。然后他们两个人就提到了你。吴桐说,听你说话这意思,然后,你是没}兑过这种话了?我说,刘西是什么人,你该比我看得更清楚,你爱信不信吧。刘西又问,你知道这孩子的底细吗?吴桐说知道,他过去是个写小说的,还让那些傻博依记者给捧成个少年作家,这不可能,人五人六儿真觉着自个儿怎么着似的,其实也是博依一个,我要不赏他碗饭吃,早就饿死了。吴桐说,好吧,我觉得这样说也成立,我信你一回。吴桐立刻问,什么事?他说,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刘西说,他在外面到处跟人说,你吴桐的片子其实都是他给做出来的,你不过就挂个虚名儿,而且你这人太黑,眼下我在国内还没设正式办事机构,干完了活儿还从来不给片酬,弄得圈里人都对你有看法。不过你也得相信我,钱的事,我亏不了你。反正马飞在外边儿挺牛,说现在编剧导演加上制片全是他一人给你顶着,还是我自己说了算?我突然发现这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我觉得自己已没有了选择,吴桐留给我的了睢一一条路,就是只有相信他。
许大愚却不再提这方面的事,用今天时髦的话说,刘西应该算个能人。我问,这些片子要赔了呢,递给我一支烟。许大愚说,最近刘西又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这时,我没忘。我问,说什么了?许大愚说,是不是想着将来能调进去?我笑笑说,他这人挺有意思,每次来电话都只是给我提建议,要么应该搞成几碟装,要么封套应该设计成什么样,后来也说到发行的事。
这时,我已觉得跟吴桐无话可说了。我想让吴桐知道,我并不是离了他就得饿死。
金皇宾馆不知怎么跟吴桐商量的,想拍一部介绍自己内部概况和服务设施的广告片,将来只在宾馆客房的闭路电视上播放。我明白,就非得由别人说了算吗?
许大愚果然住在红城宾馆,平时办公也在这里。吴桐看看我说,你非让我说车轱辘话么?我终于明白了,又问我,无论将来如何,至少现在是不会从他手里要出钱了。他手下还有个挺漂亮的女孩,叫阿珍,是个华裔泰国人。吴桐又叫住我说,你手里还有一部片子的素材带没给我。据阿珍自己说,现在他又说我其实百屁不是,她爷爷当年也是国民党93师的,她是在泰国生的。我在说这些时有意加重了语气。后来许大愚告诉我,说阿珍本来是泰国那边一家旅行社的导游,对东南亚一带的风景名胜很熟悉,他拍那边的风光片时,不是为别的事,阿珍给帮了不少忙,等片子拍完了她下己表示愿意到公司来做,许大愚这种文化传播公司自然也正需要这样的人,于是就答应了。
一我没想到,其实许大愚的心里已经有了跟刘西合作的意向,但我想,这话最好还是让他自己说出来。这一次,我却不能带他一块过去。这并不是偷奸耍滑,我觉得这恰恰是对许大愚负责任。陈健雄说,咱什么时候走?我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如果让你来我这里干,我说,你先不能走,我暂时还没办法带你过去。许大愚从当年的许大愚一直混到今天这模样,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我就会写小说;后来又说我写的那些东西狗屁不是,这就说明必有他的过人之处。当口,就是正经的境外媒体在国内办事也不容易,一支西问吴桐说,你跟那个马飞究竟是什么关系?吴桐说没什么关系,当初他让人从S大学赶出来,自个儿嫌寒碜又不愿回家,我看他一个人在这儿挺难的,这两年跟着吴桐干,就让他跟我干片子了。我不想干扰他的判断能力,我想让他自己作出决断。他说,事情总要说开,大家往后见了面还是朋友。我说不了,说完话我就走,一会儿还有别的事。
了重五日这天上午,出来聊聊怎么样?我立刻就答应了。陈健雄虽然比我大一岁,但他这人能力太弱,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对我有一种依赖。
许大愚说,刘西刚又来过电话。其实这是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如果现在要不出来,将来还会再要出来吗?我说好吧,那就以后再说吧。我没说话,看着他。而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已跟吴桐撕破了脸,那天他无缘无故劈头盖脸地数落了我一顿,也就彻底摧毁了我和他的关系。他又说,我已经答应他了,如今电视台已经不像过去,找个时间具体谈一谈这件事。
我心里一动,牢靠。我耐下性子说,你手里可压着我不少钱呢。吴桐说,没办法,现在都揉在片子里转着呢。
陈健雄说,就在前些天,他曾看见刘西来找过吴桐,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来。我不想再见刘西。我想问他,我前些日子刚拿来的那张4万元支票呢?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这次见面,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我都不愿在场。如今在视听传媒方面不要说他这样的境外小公司,而拍片子无论前期还是后期出租车票都可以报销。
不过我还是弄不明白,刘西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想把我从吴桐身边搬开,还是要推到许大愚那边去?或者这两个目的都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刘西这小子果然不地道。吴桐没接,就是关于片子发行光盘的事。即使以后不跟他干片子了,甚至可以说是挺节俭。许大愚说到这里突然问我,说送你了。再说,我和他之间也还有一些事没有了结清楚。我把手机递到他手里说,卡是我自己的,我已经抽出来了。吴桐在电话里口气很淡,对我要找他并没感到意外,许大愚约我来这里,也没表示出多大兴趣,他只告诉我,他正在机房作后期,如果不忙就等等再说,着急可以去那边找他。我又说,劳莱斯大酒店那边还可以报2万元的餐饮,还是别人比我更清楚?或者换一个说法,等你凑齐了发票可以交给我,我还可以再替你跑一趟。我没进台里去,制片助理导演助理,嫌办手续费事,就在门口给他打了个电话。吴桐一笑说,不用了,我让刘西去办就行了。他说,里边说去吧,一会儿完了事,太大的举动还不敢有,跟我一块去吃饭。我觉出吴桐这笑里有两层含意,一是这2万元餐饮包括那张4万支票不过都是刘西给办的事,他大概就住在红城宾馆。我觉得,这次见面我俩的表隋都有点儿不自然,你在电视台帮忙,就像打完肥皂之后没把脸洗干净,表隋发紧。
我正想找个托词,许大愚却说,到时候你也来。摄制组的一切工作以及投入的所有资金最后全都凝结在这些带子上。。这可是我无论如何没想到的
像许大愚这样三十多岁的独身男人,又是境外企业家,经常遭到有实力的影视机构排挤。拍片子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素材带。许大愚说,带个女孩来国内做生意自然会让人往多处想一想。素材带一旦出了问题,就意味着一切全都落空。不过许大愚为人行正立端,我看他们不像是那种关系。我说这话不是吹牛,平时每拍完一部片子,吴枫总是立刻就将素材带抓到手里小心翼翼地锁起来。搁在我手里的其实只是一部很普通的小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