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奉命与顾长官交涉新四军北移的路线、军需补给和保证北移安全等问题。”
蒋介石:“经儿,你看**此举有多少可信性?”
蒋经国:“据顾长官报告:**说新四军连夜召开会议,传达‘佳电’精神,印发《进军敌后宣传鼓动大纲》,似比较可信。”
蒋介石:“经儿还是太年轻了!”
这时,戴笠走到近前:“报告校长!马寅初借讲演之机,公然反对校长!”
蒋介石:“他还向听众说我是他的学生,要我大义灭亲,对吧?”
戴笠一怔:“对!那我们该如何惩治你这位老师呢?”
蒋介石:“时下,当务之急是先武后文;而处理这个马院长则应采取先礼后兵!”
戴笠:“是!”转身大步走去。
蒋介石:“经儿,通知何应钦和白崇禧,立即商谈应对‘佳电’的对策。”
蒋经国:“是!”
军委会作战厅内夜
蒋介石严厉地:“中共这篇‘佳电’对我们的‘皓电’而言,可谓是以柔克刚,搞得山城百姓都被这篇‘佳电’动情的陈词打动了,其心大都站在八路军、新四军一边去了。”
何应钦:“就说在重庆的一批党、政、军元老,也在为八路军、新四军请命。”
白崇禧:“为了与中共争夺民心,我们‘皓电’中规定的一些时限似可作些改动。”
蒋介石:“局部改动是可以的,但其精神、决心是不容怀疑的。一言以蔽之,我们的‘皓电’就是中央政府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他们敢于违令不遵,就坚决消灭!”
“是!”
蒋介石:“何总长!以军委会的名义致电朱德和彭德怀,自十一月十九日起,停发八路军的军饷。过去欠发的也一律不再补发!”
何应钦:“是!”
白崇禧:“那新四军的军饷呢?”
蒋介石:“新四军是在消灭之列,还谈什么军饷啊!”
白崇禧:“是!”
何应钦取出一纸文稿:“委座,这是我与白副总长根据您的指示精神,共同拟定的‘剿灭黄河以南匪军计划’。”
蒋介石:“不看了,你就扼要地说说吧!”
何应钦:“以第三、第五战区主力避免与日军作战,集中力量,分期迫使八路军、新四军撤至黄河以北。”
蒋介石:“讲一讲主要作战步骤吧!”
何应钦指着作战地图讲道:“第一,以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部兵力于一九四一年一月底以前肃清江南新四军,然后转用兵力肃清苏北新四军;第二,以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所属各部,分为鄂中、淮南、襄西、淮北四区,限一九四一年二月二十八日前肃清黄河以南八路军、新四军。”
蒋介石:“很好!再看一看重庆形势的变化,然后以此作战计划再搞一个答复‘佳电’的回电!”
“是!”
曾家岩内日
周恩来严肃地:“诚如我们预测的那样:蒋介石收到我们的‘佳电’以后,不仅没有悬崖勒马,反而加快了部署第二次反共高潮的步伐。据可靠的情报:他们已经完成‘剿灭黄河以南匪军计划’和‘解决新四军案’。”
叶剑英:“我刚刚收到情报:蒋介石已经密令汤恩伯的第三十一集团军、李品仙的第二十一集团军和韩德勤部等二十万人,准备向华中的八路军、新四军发动进攻。”
周恩来:“同时,蒋介石已经密令第三战区顾祝同部从浙赣前线抽掉大批兵力,积极部署围歼皖南新四军军部及其所属部队。”
博古:“蒋某人真是左右开弓,南北夹击啊!”
周恩来:“因此,你和凯丰同志回到延安以后,还要向党中央、毛泽东主席报告:我们除了命令江南部队迅速北移,并从华北派遣一部兵力加强华中外,还必须要求所有华中及山东的党政和军队紧急动员,为坚持敌后抗日根据地、打破顽固派进攻而斗争。”
叶剑英:“我认为要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党中央还必须作出相应的组织决定。”
“赞成!”邓颖超等与会者说道。
博古:“请放心,我和凯丰同志会一并转告。”
周恩来:“好!今天欢送博古、凯丰同志的会议到此结束。接下来,我们送他们上车!”
这时,童小鹏走进,着急地说:“周副主席!邓大姐!红岩村打来电话:说杨妈妈病危!”
全体惊得不知所措。
邓颖超悲痛地:“恩来,你看……”
周恩来低沉地:“你先赶回红岩村,想一切办法抢救妈妈。我送走博古、凯丰同志以后,立即赶回去。”
博古:“恩来,你就不要送了,抢救杨妈妈重要。”
凯丰:“对!恩来,你就赶回红岩村抢救杨妈妈吧。”
同志们真诚地望着周恩来和邓颖超。
周恩来低沉地:“好吧!”他起身和博古、凯丰握手,低沉地说,“告诉党中央和毛主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的心是和党、和同志们在一起的!”
博古和凯丰说道:“我们坚信不移!”
接着,邓颖超含着眼泪与博古、凯丰握手道别:“一路顺风,一切困难都会克服的……”她几乎是哽咽着说完,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周恩来冲着同志们深沉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去。
杨振德住室内日
杨振德无力地躺在床上。
周劭纲坐在床边的一个竹椅上,紧紧握住杨振德的手,说道:“放心,你会好起来的。”
杨振德微微地摇了摇头:“我当过郎中,知道病情变化,不行了,我就是放不下恩来和小超。”
这时,饶国模端着一碗黑米粥走进屋来,乐观地说:“杨大姐,我特意为你熬了这碗黑米粥,吃了以后,保你恢复健康。”她说罢将这碗黑米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杨振德:“刘太太,谢谢你,我不需要了。”
饶国模:“需要!”她用瓷勺搅了搅碗中的粥,遂又盛了一勺,轻轻地吹了吹,“张开嘴,我喂你。”
杨振德微微地摇了摇头,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饶国模与周劭纲相视,遂又微微地摇了摇头。
有顷,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周恩来和邓颖超走进屋来,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妈妈!”
杨振德吃力地睁开双眼,含笑说道:“真高兴,见到你们两个了,可是……你们的工作呢?”
“妈妈!”周恩来和邓颖超忍不住地哽咽了。
饶国模和周劭纲站起身来,悄悄地走了出去。
杨振德:“小超,恩来,我要到老家去了,你们可不要难过啊!”
邓颖超:“妈妈!不会有事的。”
杨振德:“别说宽慰妈妈的话了!我得的是恶性痢疾,高烧不止,又拉肚子……”
邓颖超:“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
杨振德:“我怕影响你和恩来的工作啊。”
周恩来:“妈!你想到外面看看吗?”
杨振德:“想啊!可是我这身体不行了。”
周恩来搬来一个藤椅:“妈!我和小超把你架到藤椅上,然后再抬你出去转转。”
杨振德:“行吗?”
邓颖超:“行!”她和周恩来把杨振德抬上藤椅,然后又轻轻地抬起,小心地走出屋去。
别墅前外日
周恩来、邓颖超架着坐在藤椅上的杨振德走出别墅大门,放在草坪上。
杨振德看着阳光下的青草、绿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语地说道:“今日的天气,多好啊!”
周恩来:“妈!那就在这儿多坐一会。”
邓颖超:“妈妈!你觉得好一些吗?”
杨振德:“嗯!室外的空气真好呵。”
邓颖超:“那就多做几次深呼吸。”
杨振德:“小超,我累了,要休息了。”
邓颖超:“妈妈!你会好起来的,再说,我和恩来都需要你啊!”
杨振德:“可惜,我老了,真的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恩来:“妈!你喜欢这红岩村吗?”
杨振德:“喜欢,可惜,我没力气再看看……刘太太的大有农场了……”
这时,警卫员小刘走来。
周恩来命令地:“小刘!和刘太太借副滑竿,抬上妈妈去看大有农场。”
小刘:“是!”转身跑进别墅去。
杨振德:“不!不要麻烦别人……”
周恩来:“妈!我和小超抬着你去看大有农场,行吧?”
杨振德:“那,也太麻烦了。”
小刘扛着一副滑竿走到跟前,放在地上。
周恩来和邓颖超把杨振德抱到滑竿中央的竹椅上,说道:“小超,我和小刘抬滑竿,你在滑竿旁边照顾妈妈。”
邓颖超:“好!”
周恩来走到滑竿的前面,蹲下身子,问道:“小刘,准备好了吗?”
小刘:“好了!”
周恩来:“一,二,起!”他双手抬着滑竿稳稳地站起身来,又说,“小刘,慢慢地走!”
小刘:“是!”
周恩来、小刘抬着滑竿向着大有农场走去。
邓颖超走在滑竿的旁边,小声地问:“妈妈!你不感到太颠吧?”
杨振德:“很平稳。”
周恩来:“小超,妈妈说话费力气,就让妈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吧!”
邓颖超:“好!”
在变换的脚步中,周恩来和小刘抬着杨振德走到大有农场,停在路旁边:“小超,让妈妈尽情地看吧!”
邓颖超小声地:“妈妈,大有农场到了,你就看吧。”
杨振德坐在滑竿上没有反应。
邓颖超大声地:“妈妈!大有农场到了,你看吧!”
杨振德坐在滑竿上,依然没有反应。
邓颖超轻轻地推了推身体有些僵硬的杨振德,大声哭喊了一句:“妈妈——!”
低沉的哀乐起,送出悲伤的画外音,同时,叠化出相应的画面:
“杨妈妈走了!但邓颖超和周恩来却久久没有离开杨妈妈的遗体。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但赶来的同志无不望之落泪。当天——十一月十八日,《新华日报》发表了讣告,很多朋友发来了唁电,送来了花圈。灵柩出发前,郭沫若、阳翰笙、田汉等文化界名人都来了,在周恩来、邓颖超、叶剑英、许涤新、童小鹏等同志的带领下,随着灵柩向重庆小龙坎伏园墓地缓缓行进。安葬前,由杨振德的老战友熊瑾汀代表中共办事处宣读祭文。最后,邓颖超站在母亲的灵柩前,无比悲痛地宣读了她自己撰写的誓言……”
邓颖超哽咽地念道:“我一定坚守母教,坚定忠实于中国革命事业,为民族,为阶级斗争到底!在我们党内,在全中国面前,在女同胞中,我要更自律谨严,绝不做一件对不起母亲、发生坏影响的事。我要积极地起着模范的作用,应不致有辱刚强贤良的母教、母德和母仪。我这样永远地纪念着向封建势力、旧社会、旧制度斗争的贤良慈母。亲爱的母亲,请你安息吧!”
哀乐声声,哭声阵阵,和邓颖超的誓言飞上长空,四处飘荡,不绝于耳。
红岩村甬路外晨
周恩来、叶剑英披着风衣边徜徉在甬路上边交谈。
叶剑英:“中央军委接受了南方局的建议,毛泽东同志亲自起草了一项命令:军事指挥,**未到江北前,统一于陈毅、***指挥下;**到江北以后,统一于**、陈毅、***指挥下。中原局统一领导山东与华中,山东分局划归于中原局管辖。”
周恩来:“这样就解决了华中军事指挥问题。中央对项英同志做何安排呢?”
叶剑英:“中央电报明确指出:项英同志一俟随部队过江,立即来延安出席党的七大。”
周恩来:“重庆的局势越来越严重了,南方局就剩下你我和几位同志主持,一定要提高警惕。”
这时,童小鹏走到近前:“周副主席!许涤新同志说有重要情况向你报告。”
周恩来:“我很快就离开红岩村,请他到曾家岩找我。”
曾家岩内日
许涤新:“据可靠消息,自从马寅初发表讲演,公开与蒋介石决裂之后,蒋介石准备对马先生择时下手。”
周恩来:“我清楚马先生的性格,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绝不会后退一步。”
许涤新:“那怎么办呢?”
周恩来沉思片时,“你找一下邹韬奋先生,让他给马寅初先生提个醒。”
许涤新:“我已经找了!邹韬奋先生也开门见山地说了:蒋打你的主意了,你要提防一下。”
周恩来:“马先生作何回答呢?”
许涤新:“马先生听后越发激动地说:话总是要讲的,文章也总是要写的,不能因为蒋氏一人以死相挟,我就变成了哑巴!还是要按照文天祥先生讲的那句老话行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周恩来:“这就凶多吉少了!”
叶剑英拿着一份材料走来,高兴地说:“恩来!八路军总部于十二月五日公布了百团大战的战绩!”
周恩来:“快念给我听!”
叶剑英念道:“从八月二十日的破击战至十二月五日的三个半月中,八路军共进行大小战斗一千八百二十四次,毙伤日军两万零六百四十五人,伪军五千一百五十五人,俘虏日军二百八十一人,伪军一万八千四百零七人……缴获各种枪五千九百四十二支,各种炮五十三门,破坏铁路四百七十四公里,公路一千五百零二公里……”
周恩来:“有我方伤亡的数字吗?”
叶剑英沉重地:“有!总计伤亡一万七千余人!决死队第三纵队政治委员董天知等指挥员光荣牺牲……”
周恩来:“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他沉吟片时,“中央军委公布这批数字,无疑是为了告诉蒋某人——我八路军是真的抗击日本侵略的。但是,我担心蒋某人会因此越发加快反共的步伐……”
军委作战厅内夜
蒋介石:“何总长,白副总长,你们二位看了中共公布的百团大战所取得的战绩数字,有何感想啊?”
何应钦:“数字可能有虚假的成分,但应当说是取得了一定的胜利。”
白崇禧:“但我相信八路军的伤亡也不会少。从战略上讲,经此一战,侵华日军被八路军打清醒了。”
蒋介石:“健生,把话再说透彻些。”
白崇禧:“日军经此百团大战会清醒地认识到,视为侵华补给地的华北不太平,必须消灭华北——尤其是太行山四周的八路军。”
蒋介石:“完全正确!”他取出一份材料,“这是我刚刚得到的一份情报,日军决定对太行山一带的八路军实行冬季大扫荡!”
何应钦:“结果嘛,我们正好利用日军在华北扫荡八路军的时机,消灭大江南北的新四军。”他取出一份文稿,“委座!这是我和健生草拟的答复中共‘佳电’的电文,请你阅后择机发表。”
蒋介石接过电文阅罢:“很好!尤其这句‘军令法纪之尊严,必需坚决维持。’写得准确,且又有文采。这样,我们就名正言顺地要求八路军、新四军迅即遵令,悉数调赴河北。”
何应钦:“委座,你看何时发表这通电文呢?”
蒋介石稍许思索,遂以断然的口气说道:“十一月八日,以‘齐电’发出。”
白崇禧:“委座,您为何不选在六日或七日发表呢?”
蒋介石:“这两天我还要作另外两篇文章!”
蒋介石官邸内夜
蒋介石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你是文白先生吗?最近你属下的文化人还听话吗?好!我同意十二月七日正式成立文化工作委员会……我嘛,就请你转告这些文化人,不要把文委会再像三厅那样变成针插不进,水也泼不进的租界。同时,还要重申我的一贯主张,没有规矩,就没方圆。”他啪的一声挂上电话,遂又拿起一张报纸翻阅。
戴笠走进:“报告校长!我请有关人士向马寅初传话,说校长要和他谈话,他严词拒绝。”
蒋介石:“真是给脸不要脸!戴笠,准备好了吗?”
戴笠:“抓他这样的老童生,保证手到擒来!”
蒋介石:“抓后放在什么地方?”
戴笠:“重庆关押政治犯的监狱。”
蒋介石:“不行!传扬出去怎么办?惹得大中学校的师生上街游行又怎么办?”
戴笠:“那您说关在什么地方?”
蒋介石:“一定要远离重庆。理由嘛,要堂而正之,说是去外地考察之类的。”
戴笠:“请校长放心,我一定能编得出来。”
蒋介石:“你们计划何时动手?”
戴笠:“明天,也就是十二月六日。”
蒋介石:“很好!前提是,不要节外生枝,干扰我消灭八路军和新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