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人被套在了一起,艾文没有武功,他即便再厉害,在行动上,也难免会有些牵制。
也许,这就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必杀令使者忌讳他的同时,观察出的两人的弱点的地方,因而,选在他不注意之时,给他二人套上了手铐,其目的就是要从艾文的身上下手。
必杀令使者还没出现,但艾文却没有一刻不唠叨,她口才一流,说话更是一连串一连串的吵得死人。轩少虎开始时还能心平气和地忍耐,但他性格急躁,听到后来,竟是忍无可忍,“你到底有完没完,这么鬼吵。”
艾文语声戛然而止,凝目瞄向他,像个被骂的小学生,“对不起,我只是想着这样子死了太不值得了,所以……”
“难道你认为我们就一定会死吗?”
艾文一愣,“难道不用死吗?”
轩少虎狂妄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用,我会保护你。”
艾文怀疑地嘲笑,“你能保护我?”
轩少虎看着她笑的表情,很不是滋味,鼻中冷哼一声,“既然这般瞧不起我,还是离我远点好了。”
艾文反向前一步,躲到他身侧,“还是不要了,小命要紧。”
轩少虎睥睨她一眼,“你很怕死?”
“怕死也不为过啊,生命只有一次,是应该值得好好珍惜嘛。”说话间,在他们周围已经围上了十个全身漆黑的必杀令使者,每个人都蒙了面,叫人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
艾文心虚地看着这些人,低喃道:“这么多人,能打得过吗?要是有把枪就好了。”
轩少虎未注意到她的话,傲然一抬头,朝那些人招呼,“终于是来了。各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制住在下,不觉得卑鄙了点吗?”
当先一人跨前一步,声音略显低沉:“吾等若不用这种方法困住你轩少爷,似乎是没有办法能够制得住你,得罪了。”他双眼精光形似利剑,两边太阳穴也涨得鼓鼓的,内力似乎还在轩少虎之上,看情形,他就是那几个人的领导。
其余九人如雕像一般木立在一旁,在没有接到号令之前,他们绝不敢贸然行动,只见他们九双眼睛一直盯着轩少虎二人,一手握着长剑柄,双耳竖立聆听,随时准备着听从号令飞上来拼个你死我活。
轩少虎抽出利剑,横胸当前,“算算时间,尔等进攻梅庄的八天之期,应该还没到。阁下现在就准备开始进犯,莫非尔等说话都是这般的不算数吗?”
那人语声冷然,“非也。吾必杀令使者向来言出如山,说到做到,对梅庄宽限的八天之期,只要时辰未到,就绝不轻举妄动,这点轩少爷绝对要放心。”
轩少虎冷目扫瞄一圈,“那么阁下此举,又当作何解释?”
“此地已处梅庄范围之外,我想不在梅庄管辖之内行事,应当不算违过。”
轩少虎冷哼了一声,“这么说来,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轩少爷乃轩苑山庄少主,如果可以的话,吾等并不想与轩苑山庄为敌,因而,此次围攻,也只是想请轩少爷暂时到蔽所去避一避,待明日事成之后,再放你二人出来以尽地主之谊……”
轩少虎不屑地用宝剑朝那人一指,喝骂,“少在那儿放狗屁,尔等与梅庄为难,便是与我轩苑山庄为敌,只要你等敢动梅庄分毫,我轩少虎在此发誓,决不放过你等。”
“吾等实在不愿为难你轩苑山庄,不管怎么说,还是请轩少爷暂到蔽所去避一避。”
“吾乃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屈居于你屋檐之下,少做梦了。”
那人往后一退,沉喝一声,“九九连环阵法。”
此言一出,立见一旁静立的九人仿似拾了灵魂一般,煞有秩序地举剑朝轩少虎刺来,招招阴狠、毒辣。这九人一齐配合训练“九九连环阵法”,已是二十年之余,出手间的纯熟,招式上弥补漏洞的默契,已臻化境。
“九九连环阵法”乃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武学,练此武功,须得要九个年龄相同,资质相近同时又有铁石般冷硬心肠的男子方能练成,一旦成功,之中每个人所取得的功效,决非九人之力所能比拟的,是以,他们九人一旦发动“九九连环阵法”,表面上看似在和九人动武,而实际上是在与九九八十一个人拼命,试想以一人之力,又怎能斗得他八十一个人。
幸而,那九人在围战之前,已被特别提醒,不可伤此二人性命,因他必杀令使者的顶头上司似乎是与轩苑山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渊源,所以对于轩苑山庄的人,总是手下留情,不出其致命的杀招。
虽然如此,但轩少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得其父真传,一套独步武林的“虎象剑法”,耍将出来,一时之间,那些人纵使厉害,也奈何他不得。
只是,他拖着个艾文,一方面要保护她的安全,另一方面又要拼尽全力应付江湖上罕见的“九九连环阵法”,行动间,着实吃力。
艾文被轩少虎或左或右的推拉不停,勉强躲过那一把把不长眼的利剑,但那些人每要伤着她,就会刻意的偏离剑锋,削向轩少虎。艾文身在其中,实则有惊无险,她只见那九个黑衣人飘然飞上飞下,招招击向轩少虎,偶尔刀剑间蹦出闪亮的火花,情形甚是危险。
轩少虎眼见一时难分胜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如此耗将下去,对他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考虑到这一问题,他一招虚势下去,暗运真气,猛然将“虎象剑法”中最厉害一招“龙头虎尾”点化出来,劈向围圈进攻的九人。
这一招在江湖上已成神话之谈,若是给轩少虎的父亲轩天青使将出来,那就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无人能挡了。
可惜他轩少虎功力浅薄,且只学得了其父十分之一的火候,当然无法取得料想的成效,只是那几个人也识得此招的厉害,见招式一出,便有了退让之意。
其实,轩少虎未有伤人之心,他也知道凭自个儿的本领还无法达到那种境界。是以,出招之后,拉着艾文,就想逃跑。但他这举动已全然落入了一旁静观的适才发话之人的眼中,那人决不允许计划的落空。轩少虎脚下方动,他已闪电般的抽出宝刀,欺身过去,在轩少虎最难解救的部位,将刀子架上了艾文的脖子。
当然,轩少虎并非不济,只是他一心注意着那九人,未曾料到一旁站着的那人会不顾江湖道义,在这一场战争还未完结之时,就掺合了进来。况且,这人的身法快无绝论,行动间,悄无声息,才会被他乘了个虚。
被那人的宝刀架上脖子,艾文虽然惊恐,却也输得心服口服,因她一直注意到那人,竟然没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并且还将刀子架上了她的脖子,威胁着她的生命。
心里虽明白,但当她的脖子碰上了冰凉的刀锋,那一股冰心透骨之意传遍了她全身之时,她还是忍不住害怕得颤抖起来,失声喊道:“轩少爷,不得了了。”
这种危险的玩意,总是代表着犯罪的象征,在有法制的国度里,这种东西是绝不受欢迎的,她从来没有亲身经历去碰过这么大的刀子,有害怕的心理,也是理所当然,何况,只要那口刀子再深进去一寸,她的生命就得宣告完结,想着这一层,爱护生命的她,焉能不感到害怕和胆怯。
轩少虎闻及叫声,不得已停下了手,朝那人冷嘲,“是英雄的就对付我,何必要向一个无辜女子下手。”
那九人见领头已有打算,在轩少虎停手之时,也垂手矗立一旁,等待下次发号施令。
只听他们领头道:“擒住你二人,老夫已势在必得,所以,无须再多费精力。”
轩少虎傲然一挺胸,“如果我坚决不就范呢?”
那人用力将刀子往艾文脖子一比,阴森道:“如果不束手就擒的话,老夫已没有很好的耐心了”,显然,他没耐心的结果是艾文要成为第一个被杀的对象。
艾文难受得往后缩了缩脖子,但那刀子仿佛磁铁一般,硬是贴着她脖子不放,这使她忍不住哭喊起来,“拜托,叔叔,你千万要冷静,别动了肝火,你刀子在我脖子上稍不留意,我就得玩完了,能不能放松点啊?”
那人漠然地瞥她一眼,“这就要看轩少爷有没有诚意救你了,姑娘。”
艾文苦喊一声,目光转向轩少虎,可怜巴巴地哀求,“轩大少,哦,不,虎少爷,你可得慎重考虑啊!这可是在玩命耶!”
那人见轩少虎久不回答,“还是姑娘你识相,但如果轩少爷执意不肯的话,那老夫也只有对不住,先送你上路了。”
听了那人十分真肯的话,艾文急得只差没哭出来,“千万不要啊!我一个小丫头,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八辈子挨不着边,杀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