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艾文这一番话,哈哈冷笑两声,“原来姑娘只是轩苑山庄的一个小丫头,难怪轩少爷没有退让的意思,看来是老夫估算错了。老夫以为总是跟在轩少爷后面的女子就是纪柔兰无疑,想不到竟会是轩苑山庄的一个小丫头。”
艾文一听他语气中的鄙夷之情,气不打一处来,立即不顾生死地反驳:“哎!小丫头怎么了?丫头还不是人,还不是有血有肉有生命,难道是丫头就该坐视不管了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人莫测高深地看着轩少虎,“轩少爷认为呢?”
岂料轩少虎瞄了艾文半响,竟然说了句让艾文大翻白眼的话:“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艾文一听,那还得了,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而出:“你乌龟啊,还是王八,难道你脑细胞都死光了吗?我若是死了,你再给我报仇又有何用?报了仇了,我还不是一样活不过来,我对你真的是很失望。”
“料想轩少爷是在盘算着这丫头死了,再买一个就是了,”那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似乎并未真的想杀人。
艾文双眸一瞪,略显激动,“可我艾文……哦,不,可我却只有一个啊!”说到这里,她脑里忽地联想到了罗老爹的女儿罗云,那是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心下一阵神伤,低声喃喃自语,“不,应该是有两个才对,死了我一个,不是还有个罗云嘛?”
轩少虎愕然地看看她,“你说什么?”
艾文苦笑一声,“我想,如果是韩虓的话,他应该不会置我于不顾。”
轩少虎心念忽地一动,“你和虓师兄的关系很好吗?”
艾文兀自黯然神伤,“他应该不会弃我于不顾。”
轩少虎凝视她半响,终于收起了长剑,“如果不退让,韩虓也不会原谅我。”他的这一举动,是想解救艾文于水火,但在艾文眼中,却只当是他在学韩虓的所作所为,因而对他无法生出感激之心。
那人见他二人已经屈服,满意地轻一笑,“这就对了,如此一来,岂不避免了我必杀令使者与轩苑山庄发生冲突吗?本来,吾等的宗旨,也不想与轩苑山庄为难。”
语毕那人倏然出指如风,点了轩少虎与艾文的晕穴。二人顿时不省人事,任由这些所谓的必杀令使者扛着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醒来之时,周围漆黑一片,像是已经到了夜间。
轩少虎与艾文背对着背,相互靠着坐在地上,双双被一根粗大的长绳捆绑着,像个大粽子似的,没有一丝松懈和自由可言。
艾文使劲动了动身子,想要蹦出这绳索的束缚,口中不住埋怨,“这么粗的绳子,这哪像是在绑人,分明是在捆猪嘛。”
轩少虎也醒了,“要捆就捆你算了,别把我也骂进去。”
艾文毫不放弃,继续拼命的动身子,“原来你已醒了,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别乱动了,白白浪费力气,外面有人盯着,你就是绷脱了,也逃不掉的。”
艾文泄气的一松劲,全身瘫软地靠在轩少虎背上,其实,他们本来就是背靠着背的姿势,往后靠也只是给他多加点力而已,“这是哪里?怎么黑漆漆的?”
轩少虎游目四顾,“像是在帐幕里。”
“帐幕?你是说帐篷,像个蒙古包似的帐幕?”艾文略觉怪异,不觉仰头四顾。
“何为蒙古包?”
“就是这个了”,艾文沉吟着抬眼张望,“不是房子,是蒙古包,这会是在哪里呢?”
外面已经点起了灯火,透过白色的帐幕,隐约可见几点树影婆娑的影像。
艾文突然叹了口气,用头碰了他一下,“哎!谢谢你哦!”
轩少虎对她往后靠的行动有些不适应而显得有点不自然,“谢我什么?”
“白天的时候,若没有我的关系,你其实是可以走的,对吗?”
“那又怎样?”
“都是我连累了你,”艾文的口吻带着歉意。
“若连一个小丫头都保护不了,回去还有什么脸见他们,”轩少虎不以为意。
“面子有时候是可以不要的”,艾文苦笑一声,“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爱面子的人,没有你的屈服,我可能已经挂了。”
“什么挂了?”轩少虎又是不解。
艾文含笑地一叹,“挂了就是死了,这个也不懂吗?”
轩少虎莞尔道:“你这死丫头说话总是有一些古怪。”
艾文一听那“死丫头”三字,不爽地反驳他,“哎——,你这人说话怎么死丫头、小丫头的叫,不吉利,还让人感觉好像我很小似的,事实上,我可能要比你大几岁呢!”
轩少虎不信,“不可能吧,本少爷今年二十了,你怎么可能会比我大得了呢?”
艾文轻笑一下,“二十岁说话就这么老成,想要充当大人吗?”
轩少虎口气不服,“我本来就已经是大人了,需要充当吗?倒是你……”
艾文未等他说完,“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比你大两岁,所以烦请你说话注意点。”
轩少虎颇觉惊讶,“二十二了?有没搞错,二十二了你还没嫁人?……”他们这个时代的女子嫁人都很早,艾文这年龄该是孩子他妈才对了。
提到男婚女嫁,轩少虎倏觉措辞不当,猛然住口,两颊红得不敢再言语。
艾文觉察到他的变化,笑道:“我已经算是很倒霉的了,像我这个年龄,我们那里,好多人还在学校里面,哪像我这么早就出来逛社会。”
她心血来潮,只顾滔滔不绝地讲,图个一时的痛快,完全没有顾忌轩少虎听了后,会不会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其实,她也从来没有特意地去隐瞒她的身份,她不是一个心存欺骗的人,而且也不想去骗任何人,所以言语间也就肆无忌惮,有什么说什么了。
幸而,轩少虎对于韩虓的贴身丫头——“罗云”这个角色没有什么了解的,艾文说什么,他听着,心里即使有奇怪的地方,由于自己的不了解,也不好出口发问。
只听艾文又道:“其实,我是结过婚的。”
“你结过婚?”轩少虎有些讶异,不觉脱口而出。
“是,可惜婚礼的那晚,新郎跟着一个很有钱的富婆走了,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把我一个人丢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艾文淡淡说着,似乎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轩少虎听得义愤填膺,“真是个浑球,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呢?若让我遇到了他,我帮你把他扒皮,要他给你赔罪。”
艾文语声凄然,“谢谢你!不过,也没什么,又不是没被男人甩过了,那么十几次都过来了,这一次也同样要过。”
轩少虎不可思议地用背拱拱她,“哎!真的有十几次?”他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谈十几次恋爱。
“很可笑吧!这种事在你们这个年代可能还无法理解和容忍,不过,要是在两千年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要为那个男人守寡吗?”
艾文“呵呵”一笑,“才不!鬼才要给他守寡,虽然很痛,但看他活得那么好,我也要活得坚强才对。”
“嗯,我也赞同你这种做法,”轩少虎向帐外瞄了瞄,“有人来了。”艾文住口不再讲话,侧耳聆听外面的脚步声,只听声音越来越近,纷至沓来。
两人俱都壮着胆子,静静地等待着将要受到怎样的对待。帐帘终于被掀了起来,陆续进来一行人,排列站在两人面前。
当先一人便是白天领导着捉他二人的那老头,虽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但他们见外人时,还是给自己蒙上面。待下人点亮了帐幕里的油灯后,他道:“如此对待二位,老夫也感到很抱歉,但是如果不这样,很难保证二位不会逃跑。”
艾文凝视着他,“那么说,明日你们是一定要攻打梅庄了?”停了半响,见那人没有回答的意思,“我发觉你们真的很象美国人耶!动不动就打,而且还那么好打。”
那人怀疑地盯着艾文,“何为美国人?在七国之中,似乎没有这么个国家。”
“你们的目光好短浅,就只能看到七国,美国——那是一个在地球的另一面,被我们踩在脚底下的国家,和你们一样,那个国家的人都很好打,总是在向其他的国家发动战争……咦,有病啊!我给你们解释这么多干嘛,又不是要给你们说教,”艾文情不自禁的说了又自怨。
“姑娘的谈话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还没有回答我,明日一定要……”
那人盯着艾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是一定的。”
“杀了他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老夫没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那人转头瞄向轩少虎,“轩少爷,现在吾等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还请你据实回答。”
“恕难从命,不管你问什么,本少爷绝不回答,你请回吧!”轩少虎还没听是什么问题,就一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