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天 朗诵的艺术
在一切言语甚至最普通的言语之中，都有着某种歌唱的韵味。
——［英］卡莱尔
一、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朗诵艺术是一种独特的艺术语言形态，它既有语言
艺术的共同规律，又无处不显示出自身的
表现特征，要把握朗诵的特点，必须做到以下几点要求：
(一)积极的表演心态
朗诵者应拥有一种积极的表演心态。这种表演心态，不是在众人面前简单的发言，或心不在
焉的和别人进行交谈，抑或是对着镜子一个人无所顾忌地吟唱，对着大海放声狂叫。
拥有积极的表演心态，首先是要有针对性、目标性地进行准备，根据受众进行全面的设计，
并将自己的表现欲望和情绪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做好充分的准备。其中关键的环节便是朗诵
者对朗诵文本的精神、情境、内涵等的理解、挖掘和总体把握。
在进行表演之前，朗诵者必须保持一种较为热情、乐观的情绪状态，其昂扬、向上的气息能
受众以感同身受的感染，达到一种极强的共鸣效果。这样，朗诵者在台上进行艺术创造的过
中，便能将受众的情绪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获得预期的成功。不难想像，如果一个朗诵者
精神颓靡，冷漠平淡，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受众很难和他进行心灵的沟通，这仿佛是一
堵无形的墙，将彼此阻隔。当然，需要强调的是，朗诵者
表演时，必须尊重文本，忠实于原作，自我表现的成分不应太多，要将自己融入到文本中去
，尽量做到主题明确，情感真挚。
(二)张弛分明的疏密尺度
疏密尺度，在这里指语流的速度，必须快慢有度，不能快时如急流奔腾，慢时如冷泉凝噎，
要快而不乱，慢而不断。应根据文本的情感基调、脉络、起伏进行话流演进变化的把握。不
要生硬地进行理解，避免快时气流湍急，慢时时续时断的情况发生。
疏密尺度，主要表现在节拍的一定时值内所容纳的字词数量，一个节拍中可能是一两个音节
，也可能是多个音节，而每个音节的时值又会有诸多不同。
疏密尺度，还要看音节的长度，根据语意的发展，几乎每个音节的长度都不一样。当然，其
还包括约定俗成的一些词语声音样态，如轻重格式、轻声、主次关系等比较固定的时值估量
与时值比较。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朗诵要做到起伏跌宕，抑扬顿挫，必须张弛有度，对比度明显可感。
这样，才能带着听众进入到起伏不一的话语境界，让其感情也随着张弛的交错，产生令人满
意的变化。但是，也不能为追求张弛而刻意地改变文本的内在脉络。
(三)错落有致的明暗亮度
有声语言不仅要起伏跌宕，还要有明暗的变化。所谓明暗，是人内心世界和思想感情的一种
显露。大自然有各种明暗亮度，反映在人的思想、心境变化上，也呈现着丰富多彩的状态。
心境的豁然与郁闷，思想的丰富与贫瘠，表现在有声语言上明显是不一样的。它能让人清楚
感觉到其中的豁达与低沉，光亮与灰暗，和我们前面讲到的表演心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
然，这里讲到的多是实际的运用情况。
有声语言的明暗亮度，不同于元音的开口度、韵腹的响亮度，也不同于调值的高低度和修辞
的华丽度。明与暗的发音与听辨的感觉，是一种综合因素的具体运用。
明暗亮度中，“明”是指气息较集中，口腔控制稍紧，共鸣腔较开，吐字稍着力，
音位置稍前移，声音走向较上行，较渐强，尤其注意颧肌提起的唇齿相依……反之则偏暗
。
明暗亮度必须在声、韵、调和轻重格式，语势上下、语气色彩和分量、重点的主次关系等
方面实现对比有度、控制自如。
明暗亮度必须讲究多层次，亮到极点会刺耳，暗到极点会吃字。哪里亮到什么程度，哪里
暗到什么程度是有分寸的，应同思想感情的色彩、分量相和谐，不能南辕北辙。
(四)刚柔相济
在声音的形态中，刚柔相济是一种十分美妙的境界，但把握起来却很不容易。因为什么
是刚，什么是柔，二者相辅相成又是怎样的感觉，这些既不能清晰地认知，又不能明白地表
述。
这里的刚柔，一般地表现为声音的强度，或者叫硬度。它不同于喷弹力度，不表现在音节的
点上，又不同于抑扬幅度，不以声音的高低为其尺度。而所谓声音的强度，绝不简单地归结
为声音大小，或声音强弱。有时刚性明显，却可能声音低，也可能声音小；有时柔性明
显，却可能声音高，也可能声音大。
这里的刚柔，还有异于“阳刚之美、阴柔之美”的风格学意义，至少在训练中不作这种较高
的要求，倒可以简单化些，用“较硬”、“较软”去理解、去应用，可能稍稍接近。但这硬
并非生硬，这软也并非懈怠。一定要注意。
每一篇文章都不可能一刚到底或一柔到底，刚柔总是相辅相成，互相渗透的。单一的刚或柔
是不
存在的，只能说刚多柔少还是柔多刚少，抑或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我们很难用具体的区
分比去衡量，只能通过音节单位或情感元素来决定刚柔的对比度。
二、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朗诵语言是一种艺术语言，它来自生活语言，然而却比生活语言更高，更具有艺术性。因此
对朗诵者来说必须掌握以下的内部技巧：
(一)加深理解
作为一个朗诵者，首先需要理解所要朗诵的作品，其次才是寻求适当的表现方法。只有首先
理解了作品，表达方法才有可靠的基础；只有透彻地理解了作品的内容，才谈得上正确而完
善的表达。著名话剧演员高重实曾说：“在舞台上说话念词，必须自己先弄清楚说这话的目
的和这词里的内在含意。如果脑子里没有，或者还没弄清楚，当然表达起来就含混不清，言
不由衷。只有把目的弄清楚了，才能打得准、打得重；把词义理解得透彻了，才能说得深刻
有力。”
那么，如何加深对作品的理解?我们不妨从作品的立意、语句、风格等方面进行把握：
1了解立意
每一部作品都有自己的主旨，它所反映的问题，提出的观点或寄托的思想感情都是不一样
的。也就是说，每一部作品的内核是不一样的，有着自己的组成基因，别的作品无法完全相
同。
杜牧在《答庄充书》一文中说：“凡为文以意为主……苟意不先立，止(只)以文采辞句绕前
捧后，是言愈多理愈乱，如入(闹市)，纷纷然莫知其谁，暮散而已。”杜牧形象地说
了立意的重要性。如果立意不明，草率下笔，只会写出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别人看起来不知
云，就像一个人身处闹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家互不相识，两眼一抹黑，暗撞一通便各回
各家，一无所得。从杜牧的话中，我们不难理解立意对于谋篇布局的重要性，由此说来，立
意好比是文章的“灵魂”和“统帅”。
因此，对于一部作品，我们必须首先了解作者的立意，对其最深层的思想感情进行理解，做
到心中有数。如果只是在文采辞句上做文章，一是朗诵起来并不能真正领悟文章的内涵，结
果只能一团糟，二是听众也随着你昏乱的朗诵进入一个语言的“闹市”，而不能理解朗诵的
内涵。
2把握结构
如果说立意是作品的灵魂，那么结构就是作品的骨骼了。一切艺术作品的表现，都离不开结
构。有了骨骼，灵魂才有所依附，有所寄托。
早在两千多年以前，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就写道：“一个完善的整体中各部
分必须紧密结合起来，如果任何一部分被删去或移动位置，就会拆散整体。”
同样，朗诵者在朗诵之前，必须对文本的结构烂熟于胸，无论是客观上的布局，还是微观上
的结构设置，都要做到了如指掌，这样，朗诵起来才能一气呵成，畅行无阻。要不，东扯一
块，西扯一通，整部作品被分解得支离破碎，美感也荡然无存。
3推敲词句
杜牧在《答庄充书》一文中曾说“以辞采章名为之兵卫”，“无帅之兵”谓之“乌合”。
反，有了统帅，没有兵卒不也成了光杆命令吗?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立意再好
，没
有字句的充实也属枉然。在朗诵时要词斟句酌，反复推敲，丰满血肉，对作品中的每一个
词句都进行有机的理解，才能理解整部作品的情感，做到有情可为。
比如，郭风有一篇文章叫《榕树》，其中有一段这样写道：
我看见一棵榕树。它美丽得好像开花的土地。它的树干好几个小孩子手携手才能围抱住。它
的褐色的须根，好像马鬃一样从暗绿的枝叶间长长地垂下。
这段文字，抒发了作者对大榕树的赞美之情。字里行间，写满了作者对大榕树的热爱
。从字
面的意义上看，作者的感情基调溢于言表，但细细揣摩，其中又包含着更深的寓意，包含着
对大地的歌颂和眷恋。在朗诵时如果选择用轻柔的语调，便表现不出其中蕴含着的深沉情感
另外，郭风在另外一篇文章《闽南印象》中，直接把榕树人格化，他说：“这里的老人像榕
树那样强壮。这里的少女像玫瑰那样艳丽。这里儿童的眼睛像向日葵那样明亮。
这里，人民的智慧开放着有如鲜花。”
郭风把对闽南人民的热爱，融进了对大榕树的歌颂之中，达到水乳交融的境界，在了解了这
些语句蕴含的深意之后，你就不难选择一种最佳的语调，在朗诵时让听众感受到无限
的美感。
4把握风格
作家的作品因时代、民族、个人气质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风格。比如普希金的作品让
我们感受到的是俄罗斯的忧郁气质和感伤的美；而鲁迅的作品让人感受到的是中华民族特有
的沉重和浑厚。又比如莎士比亚的作品会让我们领略英国文学中瑰丽、乐观的创作风貌；而
本的许多小说中扑面而来的是无比阴柔的气息。另外，同一时代、同一民族作家的作品也会
有不同的风格。例如，李白的诗飘逸豪放，杜甫的诗沉郁顿挫；雨果的作品理性和尖锐，
乔治?
桑的作品细腻和包容；郭沫若的诗奔放，郁达夫的诗内敛甚至压抑
，等等。
除此之外，风格可以在体裁、题材、人物、主题、手法、语言等诸多方面表现出来。总之一
句话，要想朗诵艺术取得成功，必须从以上多方面加深理解，把握风格，体现个性。
(二)增强感受
法国著名雕塑家罗丹说过：“艺术就是感情。”朗诵也不例外。对朗诵者来说，表达感情同
样是重要的艺术活动。如果朗诵者忽视了感情，就等于失去了艺术的感染力。
要获得一种喷薄欲出的情感，必须在朗诵之前全身心地进行感受。意大利著名悲剧演员萨
尔维尼指出：“我认为每一个伟大的演员应当而且确实感受到他所表演的东西。”德国作家
莱辛也说过：“一个仅知其意的演员比那同时还心有所感的演员要相差多远啊。”因此，在
诵过程中，仅仅理解了作品的思想是远远不够的，还应将自己融进作品所蕴藏的情感汪洋中
去。
由于阅历、年龄以及生活态度的不同，每个人对生活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朗诵者对生活感
悟的多少，直接影响着对朗诵作品的感受程度。如果朗诵者对作品描绘的生活情境有过切身
的体验，那么一定能产生最真实的共鸣，自己在融进去的时候，还能引导听众进入作品中描
写的状况。因此，朗诵者必须热爱生活，对一切满怀感激之情，带着一种亲近的态度接触周
围的一切。这样，才能真正做一个生活的有心人。也惟有如此，生活才不辜负于你，使你极
灿烂。正如著名导演陈说的：“一个演员要想在舞台上创造出一个火热的艺术形象感染观
众，就必须首先是在生活中有火热般激情的人，不是冷漠的人”。
增强对作品的感受必须全身心投入。诗人徐迟在谈到诗歌朗诵时说过：“不通过诗人的人格
，不以诗人的代表自居来朗诵诗，是无法正确表达这首诗的。”的确，朗诵者无异于作家的
代言人，代表了作家的心声。朗诵者对作品的理解，不能光停留在为朗诵而朗诵的平面上，
而是应该和作家一样，去体会创作时的喜怒哀乐，进入到创作时的那种亢奋的精神状态中去
，充分理解作家心灵的战栗和震动，体察每一次细小波澜的起伏。这样，才能充分感受到
作家的创作情感的每一次波峰浪谷。朗诵起来，就像作家自己在向众人娓娓诉说，听
众的
心不由的也会被震动。俗话说：“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朗诵者达到“寸心知”的境
界，相信离成功也不远了。
(三)丰富想像
俄国的文学批评家别林斯基在谈到创作经验时也介绍说，俄国伟大的作家果戈理在“没拿起
笔来的时候，他已经清楚地看见他们，已经可以数清他们衣服上的褶襞，他们额上犁刻着
热情和痛苦的皱纹。”朗诵文学作品，也要像作家创作文学作品一样，通过丰富的想像去获
得朗诵作品中一个个鲜明的形象。正如著名话剧演员朱琳所说的：“要朗诵得好，朗诵得非
常生动，还要做一次很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根据作品展开丰富的想像。”
现实中，我们可以通过细致的观察和大胆的联想来获得丰富的想像：
作家在描绘自己所熟识的事物时，总会比描绘毫无了解的事物要来得得心应手。同样，朗诵
者在朗诵自己所熟识的作品时，就容易发挥想像，融进情感，控制的也会很到位。不难理解
，如果让一个在蜜罐中泡大的人去诉说打工经历的苦痛，结果只能是平淡之极，而让一
个在瀚海大漠中成长起来的青年，朗诵一篇描绘大海波澜壮阔场景的作品，其想像力一般是
很难施展开的。因此，对朗诵者来说，丰富自己的生活，善于观察生活是十分重要的。
除了在生活中注意细致观察，丰富生活之外，我们可以通过类似想像来增强听众对朗诵内容
的可感性，例如，我们朗诵朱自清先生的美文《威尼斯》，即使我们没有去过意大利的威尼
斯，也
没有听过威尼斯的小夜曲和见过威尼斯摄影、绘画的图片，但我们可以凭借对“江南
水乡”、对“秦淮河”的生活印象，将它们加以“改造”，根据我们自己的生活经历创造威
尼斯这座“水上之城”、“文化之城”的内心视象。这样，朗诵起来在脑海中就会浮现相对
具体的影像，想像也展开了，朗诵语言也会具体可感，就可带着听众一起去“游览”一下这
世界名城了。如果没有这种类似联想就产生不了这些具体的内心视像，这样，朗诵者的语言
也只能如冷开水一样，索然无味。
总之，借助我们的生活经历，且平时善于观察，朗诵时积极展开类似联想，让作品的内容在
们心里、在我们的眼前活起来，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这是丰富想像的一种好办法。
三、几种文体的朗诵演练
朗诵是一门艺术，涉及声学、美学、文学、语言学、修辞学等多方面知识和技巧的运用
。朗诵的过程，也是一个以声传情、创造性地再现原作的过程。
如何去实践和运用朗诵艺术，是极其关键的一环。在此，我们针对诗歌、散文、小说等文体
进行实际的演练。
(一)诗歌朗诵
我国是诗的国度，诗歌语言精炼，音韵悠远，感情充沛，意境宏阔，是艺术宝库里的一朵奇
葩，朗读诗歌时要将其深层的意蕴表现出来，主要把握两点：
1把握诗歌的意境
所谓意境，是指通过形象景物画面体现出来的富有某种情调意味的境界或氛围，它是诗歌的
思想情感与其所描绘的生活画面，即“意”与“境”的和谐统一。
在朗诵诗歌时，要抓住诗人所表达的最主要的思想感情，并在脑海里构建一幅诗人描绘的画
，力求做到形象生动，情景交融。朗诵者在很大程度上和诗人是相通的，例如，读到“大道
如青天，
我独不得出”，朗诵者应表现为慷慨悲壮；读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应表现为极
度激愤；读到“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应表现为缠绵哀婉；读到“野渡无人
舟自横”，朗诵者应读出悲凉与寂寥。无论是忧愤激昂，还是旷世孤独；无论是花好月圆，
还是生离死别；都应该把身心真切地融入到诗歌当中去，真正读出诗歌的“味”。
2读出节奏和音韵
闻一多先生在提到诗歌的创作时，极力推崇诗歌的韵美，即诗歌应具有内在的节奏韵律，又
有人将诗歌称为流动的建筑，这和诗歌所体现的内在韵律是有很大关系的。诗歌的节奏，是
诗人情怀的写照。因此，朗诵诗歌时，把握节奏如同唱歌要合乎节拍，跳舞要“踩住乐点”
一样，是自然而然的事。
例如戴望舒的《雨巷》，从形式上讲，它以长短不一的诗句构成了优美的节拍，读起来铿锵
悦耳，再加上内容的巧妙安排，充满一种柔和而惆怅的美，朗诵起来便构成了一种韵味悠远
优美流畅的独特风格。诗人通过“我”在雨巷中的低吟徘徊，抒发了一种浓浓的失望、寂寞
、感伤、彷徨时的情绪，这种情绪的流露，是通过“我”的期望，“她”的到来，走近，又
飘远……这种表达无不加深了诗歌本身蕴藏的凄美程度，通过一波之抑的咏唱，人们心中
自然会涌起无尽的哀婉和回肠荡气的美感。青春的萌动，对长亭晚般的期盼，对少女情怀的
咏叹糅合在一起，构成了诗歌的内在魅力，而这些主要是通过诗歌内在韵律的相互转换，相
互交错，相互呼应来表现的。
此外，还要读出音韵美，主要是读好诗歌的韵脚。通过诗行韵脚的一致性，造成整首诗和谐
共鸣的音韵美。而对于格律诗来说，除了突出韵脚，还要注意音步间的平仄音位关系。
(二)散文朗诵
散文的主要特点是“形散神不散”。所谓“形散”，即散文取材广泛，联想丰富，谋篇布局
较为自由，表现手法也多种多样。所谓“神不散”，即指散文无论是写人记事，还是绘景描
物，都要围绕一定的主旨，主旨好比一根贯穿全文的红线，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散文的
朗诵，要注意抓住其“形散神不散”的特点。
贯穿散文的主线，可以是人物，可以是事理，也可以是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如何在
看似信手拈来的材料和行云流水般的行文中紧扣主旨，握住主线的走向，需要我们从作者的
立意到最终的情感指向进行整体上的把握，特别是对画龙点睛般的“文眼”进行重点的解读
。这些乍一看无关紧要的句子，恰恰包含了作者最主要的感情基调或是要寄托的思想。比如
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其最为关键的“文眼”就是“这几天心中颇不宁静”这句话，
抓住了“文眼”，就像抓住了文章立意，即灵魂。遵循“文眼”所反映的基调，便不难去把
握整篇文章。主旨明确了，朗诵时还要理清文章的脉络，尽量做到清晰、自然。有了流畅
的表达，散文所要传达的隐含感情便得到有利的表达，而散文中优美的词句，活泼自如的表
现风格，夹叙夹议的表现手法以及独特的抒情方式，也能给听众带来别样的感受。
散文和诗歌不一样，是浓缩的精华，因其“形散”的特点，它往往是通过细致的叙述和描写
来反映细腻的感情对比，我们在朗诵时要多加注意。具体说来，叙事部分要读得舒展，尤
其是要注意把语句“化开”，根据内容发展线索，读得有主有次，有轻有重，切忌读得紧紧
巴巴，仓促平淡。而朗诵描写语句时不宜故作多情，自我陶醉，只须把握生活图景的真实性
，让听众自己去体会。针对议论抒情，不需刻意突出，也避免轻描淡写，最好顺其自然。朗
诵人物描写时，不必太苛求完全表现人物的语气或音容笑貌，着眼于人物的精神内核、性格
特征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重要。
(三)小说朗诵
小说，是通过对典型事件的叙述，人物形象的刻画和典型环境气氛的渲染来反映社会生活
的文体。一个短篇，是一面生活的镜子，一部长篇，是一幅丰富多彩的生活画面，乃至某个
特定时期的社会生活百科全书。因此，小说的朗读，要研究小说的人物、情节、环境，力求
读出小说的“生活气息”。
朗诵小说，首先要研究其主题思想，然后从主题思想出发，去把握小说的情节、画面的表达
。切忌为追求热闹和生动，过分对其情节或场面进行渲染，结果，表面上是一派“欣欣向荣
”，
实际上却不够深刻，离小说的思想内涵相去甚远。这样的朗诵不会打动人。朗诵者要明确
说揭示的中心，并在此基础上深入到小说的情节中去，将自己的爱憎和悲喜融进小说所创造
的形象身上去。还有，大胆地发挥想像，合理地对人物的塑造和情节发展进行补充。这样，
才能将小说中的生活画面准确可感地再现出来。
一般来说，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不同于散文中的人物形象，它是鲜明、集中且极富个性的。要
读好人物形象，主要是读好人物的语言。一般来说，要根据人物的性格特征、情绪和心理
去处理人物的语言。朗读音色的变化，只求“神似”，不求“形似”。不要把朗读当成演戏
，只须在自己的本色语言范围内，通过音色和语气的变化，显示出不同人物的性格特征或
同一人物的性格发展变化即可。
情节一般包含着作者的意趣。情节的朗读，要求层次分明、脉络清晰，其次要在一定的基调
范围内，通过声音的高低、快慢、强弱、虚实的变化，体现出情节推进的节奏感和运动感来
。通过加大情节要素之间的对比度和鲜明度，来明旨显意。
(四)其他文体的朗诵
1记叙文的朗诵
记叙文的朗诵类似于散文的朗诵。关键在于把握记叙文的叙事线索，抓住作品所要
阐释的主
题，避免读到最后语不达意，反映平平。俗话说：“文似看山不喜平。”朗诵也是这样，平
白无奇的照本宣科让人生厌。记叙文的朗诵容易陷入一种平淡的诉说之中，在朗诵时要根据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要素的发展变化，决定情感的抒发方式。其次，要以事
明理，以事感人，读好记叙和描写部分。
2议论文的朗诵
议论文的朗诵，主要是读好议论文的三要素，即论点、论据和论证。论点的朗诵，语气要肯
定，态度要明朗。中心论点与分论点，引论与结论，要主次分明，首尾呼应。其次，论据的
朗诵，语调要平实。由论点过渡到论据，再由论据回到论点时，语势要稍慢，材料与材料之
间，材料与观点之间，要稍为停顿。再次，论证的朗诵，要读出其逻辑推论的力量。为此，
必须认真研究议论文的推理方式，把握议论文中论点之间、论点与论据之间的逻辑关系。整
篇议论文的朗诵，要富有气势，做到铿锵有力。
3说明文的朗诵
说明文的朗诵，要重点突出说明的对象、顺序及说明方法。整个说明文的朗诵，语调要朴实
、自然，节奏变化不宜太大。即使是朗诵带有叙述、描写成分的说明文，也要注意平实。
4文言文的朗诵
文言文的朗诵，首先要扫除文字障碍，并理解、翻译原文，为感受作品的思想感情打下基础
。其次，要放慢速度，拓开词语。文言文的朗读，总体上应讲究平稳、舒缓，不宜大起大落
。如此，才能疏通词句，便于表露不易见诸于文字的意蕴，显出字字珠玑。再次，吐字发
音必须字字清晰，重音突出，对重要词语，还应加强音势，读得重些。最后，根据文言文句
式整齐、对仗工整、音韵和谐等特点，我们在朗诵时要读出音韵的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