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众人回神,神仙公子再次吹起那首忧伤曲子,踏水而去。
许久,不知是谁的一个“喷嚏”才打破了寂静,让众人回了神,顷刻间整个神仙湖沸腾、炸开了锅。若不是身上微微沾湿的衣襟,每个人都怀疑方才是否真有那么一个绝世出尘的神仙公子有在神仙湖现过仙姿。
仙乐,仙笛,仙人,仙湖……
神仙湖,至此多了一个仙人舞水的传说。
仙台上,老者久久不能回神,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那神仙公子的兄长定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才能这般无怨无悔的付出。
春月呆呆的望着白衣少年消失的方向,心跳狂乱,脑中尽是刚才那白衣少年的身影、笛声、歌声……还有那云里雾里的话……她何时有幸结识这样一个美好少年?何时有同他所谓的兄长生情?
几位老头瞥了一眼呆呆的春月,叹息的摇摇头,爱情固然美好,却也能伤人至深。这般一个无情的姑娘,又同那神仙公子的兄长有染,自然是不能成为“仙女”的。想不到,“仙女下凡”竟是这般无疾而终的结果,倒是合了丞相与国舅的意了。
最终春月自动退出,虽然她没能问鼎却也已经达到了目的,没什么大不了,接下来她要好好想想那白衣少年究竟是谁。春月一退出,老者立即宣布由于最后一轮两人退出、两人违规,仙女下凡最终未能产生仙女(倒是下了个神仙公子),一年一度的“仙女下凡”就此戏剧性的落幕。
“尘儿,尘儿……”翌日清晨,叶睿希兴致勃勃的冲进风夜小筑,这小鬼是越来越会唬人了。如今云城大街小巷茶前饭后到处都在谈论神仙湖上出尘超凡的神仙公子翠笛舞水这奇事,这次小鬼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叶公子,请在前厅稍坐,少主还未起身。”正想踏入如尘卧房,边上一个“美男”——兰儿拦住去路。
“没事,一直都是我叫他起床的,尘儿……”叶睿希挣开束缚,朝着卧房门大喊,这小鬼哪次不是睡得日上三竿才能被他勉勉强强拉起来洗脸更衣的。
“叶公子,请不要喧哗,少主身体有所不适,正在休息。”屋外新进二人快速将叶睿希拉住后,兰儿才上前解释,神色难看。
“什么?。身体不适?快让开,我要进去,尘儿,尘儿……”一听如尘身体不适,叶睿希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由分说便甩开二人,冲进室内。
“叶公子……”
室内幽香弥漫,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皆为淡雅上品透着淡淡的清雅,案上、架上随意摆着的陶具、木具、瓷器都是些匠心别具的精致玩意儿,红木床前一张百鸟木雕屏风朝凤彰显了主人身份的尊贵脱俗。
绕过屏风,入眼便是红纱帐映衬下的朦胧轮廓,恬淡静谧,不容亵渎。
叶睿希小心翼翼拨开纱帐,轻轻坐于床前,一瞬不瞬注视着如尘恬静如仙童的睡颜。抬手轻抚那纯洁如天使的粉嫩脸蛋,指尖传来的颤人触碰,让叶睿希全身像是遭了电击般跟着轻颤。
“尘儿……尘儿……”那般纯洁干净的睡颜直让人不忍打扰破坏,叶睿希不自觉的嘴角挂笑俯身轻柔呼唤。
“叶公子不必再唤,少主是听不见的。少主自昨日下午回房后便再未起身,怎么叫也叫不醒。前前后后请了十几个大夫,都说少主这是在睡觉无大碍。奴婢也只好在外面等候,不敢扰了少主休息。”跟随叶睿希进屋的兰儿忧色满面,轻声解释。
“从昨日下午一直到现在都叫不醒吗?”回想起这一个月来如尘越来越严重的嗜睡症状,叶睿希望着如尘睡颜的眸色一黑,身子一颤,全身冰冷,脑中竟突地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他不会有一天会一觉不醒吧。
“是的,昨日晚膳之时奴婢没能叫醒少主并未多想,只当少主在外玩累了。可是当奴婢怕少主饿坏了肚子而给少主准备了宵夜依旧得不到少主回应时,奴婢就有些担忧了。直到早上,怎么叫少主起身都叫不醒。奴婢这才想起这些日子少主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怕不是那么简单,便将宫里的御医都‘请’了过来,可那些大夫诊了之后都说少主只是劳累过度需要休息并无大碍,时间到了自会醒来。”兰儿轻手轻脚帮如尘掖了掖被子,眼中溢满担心。
“告诉‘他’了吗?”叶睿希眸中的担忧焦急之色越来越浓,连御医都无能为力,难道是昙莲克制不了那毒才导致这么半吊子的结果?若真是这样,恐怕也只有“他”才救得了尘儿。虽然尘儿一直没有说明那人是谁,单看这占了风水宝地的风夜小筑、价值连城的摆设器具、铜墙铁壁般的护卫,这么多年的流星阁生涯也不是白混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此事早上便已传书主上,相信不日后便有回复。”正说话间,兰儿和叶睿希发现如尘的眼睫毛轻轻的动了动,接着他又嘟了嘟可爱的小嘴,不舒服的拍掉了脸上的“爬虫”,转了转身,想是要醒来了。
“恩……兰儿……”如尘半睁着朦朦胧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坐起身,打着哈欠,耷拉着脑袋,习惯性叫兰儿准备清水白衣。
“尘儿……你醒了……”叶睿希好笑的注视着如尘半睡半醒的卡哇伊小娇样,心情愉悦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温柔道,“呵……小猫咪睡醒了……”
“恩?”瞌睡虫尽数钻到了床底,如尘蓦地睁大了眼睛,张着小嘴巴,他怎么在这。
“呵呵呵……尘儿……你这幅小猫咪的模样可是比化身小狮子时要惹人怜爱的多,怎么办,哥哥我好想亲一口……”叶睿希色迷迷的咧着嘴,一把捉住那只难得犯糊涂的小猫咪,在他小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倾身想要将小猫咪抱下床。无奈小猫咪不但不领情,还用一副见了大灰狼的小白羊般惊恐眼神对着他,惹得他一阵无奈。俊脸凑到如尘的小嘴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无赖道,“好好好,用不着这么夸张吧,大不了我也让你亲回去,哝,给,亲这里……”
“滚。你个死青衣。大清早的占我便宜。你给我滚出去。本公子现在还没洗脸更衣,要吓人也不带这么恐怖的。公子我还想着把云城的美女姐姐都给抱回家,若这事传了出去风家的香火谁来负责。”大清早还没出门就让人给调戏了去,换成谁都会不高兴。如尘一脚将叶睿希连带着屏风给蹿出了门外,裹上三层被子跳下床蹦到门边黑着脸气嚷道。
“靠。尘儿你真下的了脚。肋骨都被你蹿断了好几根。没人疼没人爱的睿希哥哥真可怜。我只是想抱你下床,然后伺候你洗脸更衣,顺便讨个赏而已嘛,用的着下这么重的脚……哎呦呦,我的腰啊……”叶睿希苦兮兮地捂着肚子,满脸委屈,口中喊疼喊得起劲,俨然一副讨打的痞子样。
“哼,你不是断了肋骨吗?关腰什么事。还捂着肚子。下次演戏先彩排彩排,免得让人笑掉大牙。再说,本公子小时候让你占占便宜也就算了,现在都奔一了,你还敢跑来祸害我,当真是打得误导我性倾向的坏主意。本来公子我是不屑同你抢女人,你丫的是自己走上绝路,以后就休怪公子我辣手摧花,把你那群红颜知己都给抢了去。”如尘冷笑,气呼呼的发表自己刚立下的远大志向,还不忘拉拉被子摆个拉风POSE。
“你这小鬼还真是讲究,我不过就亲了你一下用的着赶尽杀绝吗?还有,那个‘奔一’是什么意思?”叶睿希起身潇洒的甩了甩灰尘,不再装弱,看这小鬼生龙活虎的小狮子模样,直能把死人都给气活了,哪有半点病态?难道他真的只是劳累过度才需要长时间休息?
“这你就用不着管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这‘奔二’的老人家还是早早回去看好了你那群宝贝知己,到时候别怪公子我没打招呼就都把她们给拐了去。兰儿……”发泄完毕,如尘不再废话,叫了兰儿进屋便关门洗脸更衣,心中却是对自己那该死的自觉气恼不已。
见到青衣那一刹那她居然莫名奇妙的想起老是防她出墙的风无痕,担心自己的清白被那大嘴巴黑泥鳅给误会了去,真是见鬼了。可恶的风风,什么时候把她这么个现代人给洗了脑调教成这般畏首畏尾、死心塌地的小媳妇了。怪不得他这么放心让自己在外流放几年,原来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不得不说,这药效该死的好。
“聚宝盆那边怎么样?”如尘闲闲躺在园中摆放的榻上,悠悠的享受着太阳浴,懒懒的欣赏着满山红枫,细细的品味着云城一绝——桂花神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