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看,亏我大清早过来叫—床。”叶睿希对于自己早上受到的非人待遇依旧满心不高兴,逮到机会就对着如尘碎碎念。
“唉,小气鬼,喝凉水,讨个老婆四条腿,生个孩子叫OK,OKOK快长大,爹爹明天教你日本话……”如尘无奈的瞥了那小气鬼,随口念起上辈子的顺口溜,直把叶睿希气得跳脚。
“尘儿,怎么这么委屈自己呢?以我看,你不见得要穷的去娶个老婆婆,若是需要,哥哥也还是可以慷慨解囊稍微救济救济你的。”整整被荼毒了N年的叶睿希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很快便敛了情绪,转了话锋。实践证明,顺着杆爬,装傻子是对付这只小鬼的制胜法宝。至于他后面的什么“ok”、“日本话”,傻子才会去追究请教,搞不好又要被拐着弯骂一通。
“哼,青衣的脑子是芋头填的么,我穷不穷你还不清楚?”既然你装傻,公子我不成全倒是不仗义了。
“你……天啊,地啊……既生希,何生尘啊……”叶睿希苦着脸对着桌子猛撞头,无语问苍天,在这小鬼出世之前,想他希剑星也是叱咤江湖的风流俊才,现在都被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哼,还吸尘器嘞。我还以为你会说‘既生瑜何生亮’。”如尘好笑的拍了拍叶睿希正在撞石桌的大头,唔,还是篮球拍起来更带劲。
“瑜?亮?那是什么人?怎么从未听说过。”叶睿希抬头不解的望着如尘,这小鬼怎么经常丢出些他不知道的词、名,那出牌的逻辑也和他不一样,有时候真怀疑这小鬼是打哪来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天下之大,汝安可皆知焉?”如尘狠狠的秀了一把古文,瞬间就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
“切。不说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查到,流星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叶睿希光明正大的阴险了一把,就不相信那小鬼不心疼银子。
“幼稚。查,尽管查,查到了有赏。爷别的没有,就是有钱,银子多的没处花。”如尘小手一挥,一身潇洒,银子不是万能的,没有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不管是什么时代,兜里有花不完的银子才潇洒的起来,潇洒,说到底就是某些个无物质生活之忧的家伙在人前挥霍金钱而已,只是有些人挥霍的高明些,聪明的让别人替自己挥霍,然后赚个潇洒的美名。
“禀少主,仙香府陈公子登门拜访,正在前厅喝茶。”二人斗嘴斗的正欢,兰儿上前禀报有人登门造访。
“终于来了。兰儿,把三儿……厄……就是那位陈公子带到这来,就说公子我请他一同赏秋枫落叶。”如尘伸手挥退了兰儿,眼中燃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兴奋。
“你该是为了他才不出门吧。那姓陈的是什么来头,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叶睿希吸了吸鼻子,心中有些吃味,不满的嚷嚷道。
“人才,或者说我对他很感兴趣。嘿嘿,且看我如何让这精明的小三儿把他自个儿给卖了。”
陈修凡今日去了面皮,一身青衣,性感修长,星目璀璨,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腰间别着一精致的小金算盘,算盘上的小珠子随着走动的脚步相互碰撞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如此美景惹着风月小筑“众美男”纷纷驻足停留、面露惊叹,这倒是吓坏了丰神俊朗的男子,头皮发麻,手心冒汗,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进了狼窝?不由得脚下加快了动作,对着那只小狐狸总比对着这群狼来的好。
“啊……日出山枫红似火,风吹丹桂飘如雨。浮云飞雾修仙处,琼浆玉液下凡尘。”为了让陈修凡就范,如尘咬咬牙,下血本,手里捧着桂花神露,想破头皮吟出这么一手半吊子诗来,投他所好,里子面子丢的彻底,但愿能拿下这块难啃的骨头。
叶睿希半坐在石桌上,闭着眼睛,握着拳头,心里酸的要命,当年他怎么就没有这种特级待遇?一个劲的告诉自己:我忍。等小鬼把把人给拐来他再好好的将那混蛋修理调教一番。
“小王爷好文采,不但应景,还映射了桂花神露和你我二人的名讳,若是能前后押韵便是再好不过了。”陈修凡刚踏入“风园”,便见昨日仙香府那白衣小公子悠卧在榻上,轻啄着仙香府的招牌——桂花神露,举杯淡笑吟诵。
“三儿,才多久不见便这般见外了?唤我尘儿便可。”如尘没有抬头,自动忽略最后一句,他能听懂就说明那诗还能入得了他耳,这就行了。
“呵,尘儿不该秀你那不太上道的文采,可是破坏了我心中你神仙公子的完美形象。其实外面传言我善诗词歌赋都是些幌子,不过是为了生意有些时候附庸风雅罢了。”陈修凡走到如尘身边朗笑,却见石桌上半坐着一个同样一袭青衣的英俊男子,而且那男子看他的眼神分明带有浓浓的敌意,这让他甚是不解。
“咳……咳……”刚松了口气正品着神露的如尘差点被呛死,抬起头正想发飙,却惊见一张同叶睿希有的一拼的俊脸,不同的是他的眸中充满精明之色,果然是块硬骨头,一点面子都不给。
“尘儿……”叶睿希正想起身动手,却见如尘被呛,慌忙上前轻拍如尘后背,神色紧张的帮如尘顺气,间或狠狠瞪一眼那“熟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修凡精明的眸子泛着点点疑惑,右手习惯性的拨动着腰间小算盘的珠子,他曾经有见过这男子么?怎么对他这么不友善?方才若不是尘儿呛到,恐怕他已经动手了。
“吱吱吱……明明算得上是一美男怎么就把自己给装成小二了呢?别告诉我你有变脸癖,想想就觉得恶心天天顶着一张人皮。还有,昨天的那张脸面黄肌瘦、皮笑肉不笑,假的要命,真不知道你什么眼神花了那么多银子选了那么张破东西。”如尘的字典里向来没有“吃亏”二字,咬文嚼字可是他的前项,这只大蜻蜓还傻乎乎的撞他枪口上,不狠狠修理一番真是对不起他的“心意”了。
“尘儿真是会说笑,那张脸大家看着都挺平易近人的,我也就信了,看来以后还得多改改。”陈修凡暗叹这风袭国小王爷果真是人小鬼大,怪不得传言陛下甚是纵容、宠他。
“怎么?你还想改吗?再怎么改你那双鼠眼也改不了,怪不得我找遍大江南北都找不着,原来你每天都端着不同的脸。不过今日被我碰上,那就对不住了,欠了债的总得还,何况还是欠了四年的帐,这次我叶睿希要连本带利一并讨回来……”叶睿希实在是忍不住了,再忍他就是乌龟王八蛋。倒不如现在就把新债旧债一并讨了,省得被逼成内伤。
陈修凡没想到那男人竟是流星阁阁主,而且在尘儿面前就动起手来,慌忙向后退了几步,脑子里一边还在思索着他什么时候有得罪这么个厉害角色。
两条青影在不大的风园中相互交缠厮打,难舍难分。二人旗鼓相当,叶睿希因为先发制人,以攻为守,又逢陈修凡分心思索,侥幸能稍稍压制住他日思夜想的“仇人”。现在,他的脑子只有一个声音——打败他,一雪前耻。
如尘惊讶的坐起身,眯着眼睛,伸长脖子,这是怎么回事?青衣怎么好像和那陈修凡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竟然使了全力,可怜园中的花花草草,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只片刻,经过二人的摧残,园中狼藉一片,连带着围墙都破了一大洞。如尘瞅着一地的残花败柳,小心脏滴着血,心疼的抱着最后一盆侥幸还未来得及被蹂躏的“君子兰”,满眼都是——银子,风风的银子和“爱”心……
“阁下是否同在下有误会,何苦这般咄咄逼人……”陈修凡受够了那男子莫名其妙的怒气,他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
“哼,你还有脸问。”叶睿希依旧怒目圆睁,出手狠辣,不依不饶对着陈修凡穷追猛打,“你当然不记得了,贵人多忘事。四年前就跑了,现在怎么可能还记得。”
“四年前?请阁下解释一二,陈某生意缠身,对于四年前的事确实没有多少印象。”陈修凡有些狼狈的躲闪过叶睿希的一掌,接着又用算盘挡了一拳,直疼的叶睿希呱呱叫。
“你个混蛋。又来这招。四年前的玄峰比武若不是你那突然冒出来的算盘,我怎会中你一剑掉下山崖。修算子……”叶睿希不得已停下攻势,捂着拳头朝着陈修凡破口大骂。
那算盘虽小,可硬的要命,那些小珠子根本就是千年玄石做的,只不过外面渡了一层金。想当年,若不是因为正好一拳砸在那修算子的胸口上,谁知道那混蛋会在兜里揣一把杀伤力超强的算盘,拳头吃痛,才让那混蛋有机会反咬一口中了一剑正好退到崖边扑腾几下就自个儿掉了下去。他叶睿希名动江湖一生,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