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的四个字让欧阳晨即将咽下的酒给呛了一下。
“什么?不会吧?这么小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因为苏小末吧?何必呢?都离婚了,不要太在意了。”
“因为她?我会吗?”他微仰下头,反问道。
“好吧,就算不是因为她,我想这个宴会你应该去的,何况这毕竟不是私人聚会。再说了,就当陪我了。”欧阳晨进一步说道。
“好吧,陪你。”心里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不过,我要带女朋友——”欧阳晨继续说道,新交的女朋友还没有介绍给他认识。
女朋友?他不禁愣了一下,这三个字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如今乍一听到,颇有些不适应,“什么时候交的?”
“有几天了吧,一次在酒吧里认识的,当初她正失恋,不过,那晚之后,便是再恋了。”欧阳晨喜上眉梢,新女朋友的爽朗让他舒心而满意。
“这次保质期多久?”他微侧下身体,手撑在沙发靠背上。
“哈哈,不确定,或许一辈子,或许一年,或许一个月,说不好。”欧阳晨爽朗的大笑道,心中想想,所谓自己的女朋友,超过一个月的了了无几。
“那我岂不是成了灯泡?”他喃喃道,脑子里晃动着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小身影,她今晚或许会跟他一起吧,郎才女貌,或许以女主人自居,或许……或许帮他准备宴会。
“放心吧,不会的,这个女朋友把她的好姐妹看得比我还重要,这两天一直陪她的好姐妹,把我打入冷宫了,今天本来想一起去的,结果她说要跟朋友一起前往,所以,正好我们一起去。”
“是么?”他思绪漫天飞舞,丝毫没有听到欧阳晨在说些什么,宴会,现在已变成自己的一种心痛。
“当然是了,好了,不要想了,去准备一下。”
“郑宇,走了。到时间了。”郑佳翰从楼上匆匆下来,对着正在客厅内发呆的郑宇说道,“怎么?欣姨不去吗?”他懒懒的望了他一眼,实在没什么心思去了,本来还想着带小末一起去,可是当他兴冲冲的去找小末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打电话也没有打通,顿时有些心灰意冷,毫无兴趣。
“她,她在睡觉,有些累,先不过去了。”郑父的脸上闪出一丝异样,言语中透出一丝慌乱。
“好吧,你自己去吧,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去了。何况那个GAY,我实在没什么兴趣。正好我在家里陪欣姨。”他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躺在沙发上。
“混帐,你想,你想惹什么麻烦吗?马上给我起来!”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郑佳翰大发雷霆,警觉的向周围望了一眼。
“麻烦?什么麻烦?我在家好好的惹什么麻烦?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不要总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好不好?”他不耐烦起来,不明白刚刚那句话哪里刺痛父亲了。
郑佳翰恼怒的一步冲过来,揪起沙发上的他,“必须给我去!”
他狠狠甩开父亲,正要说话,突然从楼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一声沉沉的闷响——
“老婆——”
“欣姨——”
几乎同时,郑宇和郑佳翰同时向楼上跑去,卧室内,窗户被打开,凌乱的床上血迹斑斑,欣姨不见了。
一种不祥涌上来,郑宇大叫着向楼下跑去,郑佳翰喝退赶来的佣人,重重关上门,轻轻将床上收拾一翻,然后冷静的站在窗台前,将一条丝巾放在窗台上,长长垂下去,只留一角用窗户轻轻夹好。
看着楼下花园内静静躺着的欣姨,脸上的表情冻结起来,紧接着一抹冷笑绽放开来。
“欣姨,欣姨……”郑宇奔向花园中,踉跄走过去,一把抱起倒在血泊中的欣姨。
欣姨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衣服上的扣子掉了几颗,露出微泛紫痕的雪白肌肤,嘴角的血迹还在涸涸向外流淌,鼻息间微微有呼吸,初下的夜幕被他的一声声喊叫引来大团大团的乌云,星星还未眨开眼睛,便被遮在了后面。
佣人们紧接着赶来,看到这情形,也都吓得哭了起来。
“太太,太太——”
站在房间里的郑佳翰冷冷转身,望了一眼收拾一新的房间,脸上浮现些痛苦,边叫着边向楼下跑去。
一把将欣姨从郑宇手中抱回来,悲天怆地,“老婆,老婆,你怎么了?不是说累了要睡觉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快,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郑宇猛然清醒过来,停止哭泣,掏出手机慌乱的拨出号码。
“郑宇!”郑父哭泣着吼向他,“爹地,欣姨现在还有呼吸,还有救,您不要着急,我马上打。”郑宇含泪别过头,看着父亲额上青筋突起,安慰着他说道。
“不,没用了。你欣姨,去了。”说罢,郑父老泪纵横的跪在欣姨旁边,将她的身体放平。
“欣姨,欣姨……爹地爹地,欣姨怎么会跳楼,怎么会跳楼?”郑宇愣住,手机从手中脱落下来,掉在草地上,猛然醒回神,哭着向郑父问道。
“你,你欣姨可能是去拿丝巾,不小心跌下来的。”郑父颤抖着用手指了指上面随着夜风飞舞的丝巾。
酒店内,宴会正式开始,宾客们陆续来到,小末和杏儿站在蛋糕前,一身浅粉色的孕妇小礼服,衬出她娇嫩的肌肤,颈上的宝石吊坠散着夺目的光彩,脸上略施粉黛,透出即将为母亲的喜悦,长长的睫毛眨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润润的唇红而饱满,轻轻一笑,洁白的贝齿浅浅露出来,让人隐隐心动。
门口,秦阳伟岸的身影驻立,迎接着前来的宾客,棱角分明的五观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俊朗,眼光时而望向一旁的小末,时而向来宾微笑。
“喂,你怎么这么慢?磨磨蹭蹭的跟个老妈子似的,现在到哪儿了?”大厅一角内,明明大声的冲着话筒嚷嚷,宴会马上开始了,男友还没到,不禁急得跺脚。
“明明,耐心一点嘛,何况你也不去接人家,或许走错了也说不好呢。”小末走过去,双眸顾盼生辉,温柔的安慰着她。
“看来,我又该换男友了,动作这么慢,不合我口味。一个大男人,还非要拖什么老同学来,你说气不气人?”明明生气的嘟起嘴,将电话用力甩进包里。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一会儿要介绍给我认识哦,我帮你教训他。”小末扶上明明的手臂,叹一口气,眼睛向门口张望,期待着妈咪的出现。
当严奕和欧阳晨出现在门口时,秦阳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伸手过去表示友好,“严总,谢谢您百忙中参加我的宴会。”
严奕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无动于衷,脸上漠然,微微启开薄唇,淡淡道,“秦总,您好。”目光掠过秦阳触到角落里的那抹倩影,径直向里走去。
“秦总,您好,参加您的宴会是我的荣幸。”后面欧阳晨伸手及时握住秦阳僵在空中的手,微笑着说道。
“混蛋,你怎么才来?”大条的明明从里面一个箭步冲过来,猛然抱住他,不顾旁人投过来的目光,嗔怪着说道。
“不晚啊,这不才开始么?”欧阳晨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的说道。
小末被明明的举动呆了片刻,然后轻笑,慢慢转回身去看明明扑过去的男朋友,却不料,看到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严奕,身子不由自动的晃动了一下,杏儿轻轻扶稳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当距她近一米远的时候,严奕停下了脚步,深情的望着眼前的人儿,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在这里,是自己早就预料到的事,看着她溢彩动人的小脸,闪动的眸光,恬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心里哽了一下,苦涩感袭上来,想要将目光移开,却怎么也转不动眼睛,心里千万遍默念着,小末,你还好吗?可是这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其实想说的何止这句?
旁边穿峻的客人绕开他们,从两边走过,她看着他,许久没见,他憔悴了,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眸光,熟悉的感觉——从离婚到现在,她没有一天忘记他,纵然有些恨,但是,毕竟他是自己爱了八年的男人,朝朝暮暮生活八年的爱人,为什么这次看到他燃不起一丝恨意?
他的旁边没有女人,孤冷的身影让她心痛起来。
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末,小末,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欧阳晨!”明明扯着欧阳晨走过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片刻的沉寂,她慌忙转过头,欧阳晨?
几乎同时,欧阳晨、严奕、小末相视一眼,欧阳晨看着小末也惊诧起来,“小末,明明的好姐妹是你?”
“欧阳?”严奕也禁开口叫道。
“怎么,怎么,你们认识?”明明尖叫着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