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再也不能等下去了,我是踹不开这门了,左右看看抄起一把椅子,对准窗子猛砸下去,一次不行多砸几次。再我砸毁了三根板凳的时候,结实的窗户也已经会的差不多了。还好我不胖,窗户的的宽度正好让我可以钻出去。
出去看到的情景和我想象的大相径庭,怎么海盗们全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玄贞他们才像海盗似的,一个个精神抖擞极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疾步过去,却被玄贞一把捞在怀里,不由分说的抬腿准备离开。“娘子,你来做什么?这里乱七八糟的。”玄贞踩了踩陈樵的脚,示意他说点什么。陈樵心领神会,立刻打着哈哈得意洋洋的臭屁道:“这些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三两下就解决了。女人在这里挡什么路,回去回去。”
说完推搡着我和玄贞往船舱里走去,玄贞趁我不注意,悄悄和陈樵耳语:“你处理!”陈樵大力的拍拍玄贞的后背,而玄贞紧紧的拉着我说什么头晕、不舒服之类的话,硬是拉着我往回走。
隐约我觉得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包括陈樵的脸色都无比凝重。而玄贞在转头的那一瞬间,眉宇间的残戾还清晰的保留在脸上。我不是白痴,虽然不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感觉到,那些海盗们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老大,这、这该怎么处理?!”陈樵身后的一个船工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帮水匪已经全然失去刚登船时的嚣张了,除了倒在地上的那些木头以外,其他人一脸惊恐的望着陈樵,就怕他和玄贞一样手起刀落的干脆。
陈樵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些虾兵蟹将,为郝勇敛财的工具。杀了他们自然不会,那么郝勇定会寻个有头来生事,。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没什么可怕的。陈樵一挥手,吩咐下去:“给他们留条小船,让他们走吧!”
那剩下的海盗们听见陈樵放他们走,无不感激涕零纷纷磕头。而余震未已经是废人一个了,陈樵看着可怜,吩咐那些人送他们回去,让他们好自为之。海盗们抬着余震未一阵风的溜走,一个不剩走得干干净净。
“来啊,把这些给我扔下去!”玄贞啊玄贞,你说你不好好的呆着,跑出来干什么。出来就出来了,居然出手这么狠,这些人被你打得个半死不说,还留着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来处理。我处理、我处理,总有一天我会报复的。你给我记住!
“娘子,真是不乖。不是叫你好好待在这里了吗?又跑出去做什么,你忘记了刚才那些海盗多凶残,如果没有你英明神武的相公在。怕是你都被他们掳走当压寨夫人了!”
玄贞很得意,对于刚才他舍身相救的义举很是得意。想起刚才还真够险的,那些海盗们的速度真快,才刚跨进船舱,那些海盗就冲击来了。看着他的亲亲娘子,满嘴的胡言秽语,最不能容忍的是,居然还想上前了动手动脚。
这还了得,当着他的面拉扯香姑。当场他就变了脸,没有立刻要了他们的命,还是香姑求情,他才小惩大诫的扒了他们的衣服,踢他们出去。谁知道,这些人竟然不识好歹再次进来,这回他真的怒了。
动了他的人,他就要他们的命!
“娘子,你是怎么出来的?我记得我好像把门给堵住了,你”哐哐哐,我砸开被玄贞堵上的门,冷哼的瞟了他一眼。“相公,我扶你你去吧。来给我解释解释你的行为!”
紧紧的拉扯这玄贞进屋,将他按在床榻上做好,然后拖来一条还起来还能坐的板凳,坐在玄贞面前,摆出强大的政治攻势对待狡猾的瞎子。
瞎大爷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装疯卖傻,装可怜、博同情,这些我都一一了解了。可是这一回我觉得和玄贞之间存在的鸿沟不仅仅是空间的距离,还是对待生命的意义。
我看见了,看得很清楚。玄贞杀人,下手很干脆、很利落,仿佛那些人像是一个个稻草人,玄贞举刀像切菜一样,没有迟疑、更加没有惧意。仿佛再做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一样。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剥夺了他人的生命,别人的生命亦是一个艰辛的过程。生杀予夺之间玄贞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我没有想过玄贞会杀人、没有想到玄贞会有这么阴冷狠戾的另一面。在我冲出船舱看到的那一幕竟像是一个修罗化身的男人,挥舞染血的兵器,一刀刀一次次的刺进别人的身体里,然后抽出、再刺进另一个身体。
心惊肉跳、胆战心惊,已经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心情,我最无法想象的是玄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尽可量的将自己的声调压得很低,让自己心平气和的接受玄贞所有的话。玄贞亦感受到我不同寻常的情绪,有些皱眉,良久没有开口。
也许他在挣扎到底要怎么开口吧,看着他皱眉不语的样子,我还是将内心积累的话,一股脑的想玄贞喷发出来:“玄贞为什么要杀人?你可知道杀人时重罪,会受律法惩处的。再说即便他们是不法之徒,大可交给官府处理,你为什么要替官府代行其责。”
在这个时代杀人是重罪,即便你是为民除害,但是也难保官府会有怎样的说法,所谓官字两个口,你纵是浑身长嘴,到时候也说不清楚这里面的是是非非。
我没有很大的理想,我只愿玄贞平安就好。可是玄贞一次又一次得出乎我的意料,这样下去往后还会有更加的意外发生吧。再说了,我们后面还有追兵,万一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带来的就是灭顶之灾。
“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吗?那些人是强盗、是杀人不眨眼、是杀人越货,奸人妻女的强盗。他们的存在就是烧杀掳掠,为此有多少人死在他们的手上吗?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那是他们背后有恃无恐的靠山,官府?哼,如果不是有了官府的撑腰,这帮水匪早就被拿下了。”
玄贞听了我的话,打破了一贯赖赖的脸皮。面沉如冰的大声回应着我。在他看来,他根本就没有错,他的所作所为是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那些水匪仗着有官府的撑腰不知道横行这里多久了,今天碰上他,算他们倒霉。没有统统赶尽杀绝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要不是顾及我的存在今天他怕是要打开杀戒了。
“为什么你要出这个头,就不能有其他的方法来惩治这些人吗?这个世上只有你能做这样的事吗?”
“没错,只有我!”
我和玄贞的声音上去了,火气也已经上去了。我恼玄贞是因为他置安全不顾,将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之中。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我很自私,只希望玄贞能平平安安的活在我身边每一天。
不是想象自己的丈夫出人头地,成为什么万民敬仰的大人物。所以,我反对玄贞做得一些事,包括他成为六皇子的人,为那个素未蒙面不知道是是何人的六皇子卖命。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六皇子将来坐上那个位子的时候,谁还能记住玄贞为他做得那么多事。
也说不好会兔死狗烹的下场,我没有经天纬地的能力,所以我有劲我最大的能力来规劝玄贞能急流勇退,不要趟这趟浑水。可是玄贞在一点上像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似的,无能我怎么好说歹说他都不肯答应。
今天,我终于爆发了。第一次正面的和玄贞发生关于将来去路的问题发生争吵。玄贞的态度很执拗。与其说执拗,不如说是强硬,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玄贞这么肯定坚决的一件事。他大声的强调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官官相护、百姓生活的不堪、为富者的不仁,逼得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们一次次的对抗百姓。
“你知道不知道?现在黎民百姓的疾苦。京城里,天子脚下竟有卖儿卖女的惨剧发生。有权有势的人侵占百姓的田地,百姓们流离失所,这官府有没有管过。远的不说,单说这些海盗,有手有脚的。不思进取靠着捞偏门的勾当,那些庇护他们的官府和他们沆瀣一气,这些国之蛀虫,就应该处之干净。”
“你以为你是谁?皇帝啊?这些事轮不到你管的,明哲保身懂不懂!”我真的生气了,为什么玄贞这个时候爆发他的一根筋,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了吗?只有他才能力挽狂澜,拯救并改变这个世道,他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我和玄贞面对面的怒目而视,一次发生这么激烈的争吵。我们各自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冲击时,我和玄贞都显得不是很理智。我不干预玄贞做得什么事,只是担心的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