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贞心怀天下的意念,我很不懂,为什么这些不是你要做的事统统来在自己的身上。即便你为六皇子打拼天下,可将来的事谁说的清楚,要是六皇子忌惮了玄贞的能力,要出之后快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香姑,你别幼稚了。这是我的责任!明哲保身从来都不是我的作风,这些事我是管定了。不将这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我誓不为人——”
玄贞的话像一重重的给了我一棒子。我看着他异常坚决的脸,心里除了心疼,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叙说的话。想想我也应该感到高兴,有一个品德这么高尚的相公,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可是,我只是个小女人。那些什么千秋大业的事情我做不来,内心的愿望也只是小小一个——希冀能和玄贞平安快乐的一路携手走下去。
我是一缕孤魂,不知道在那么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时间去。在那个世界里,我孑然一身,可幸运的是穿越而来,我找到了我喜欢的人。不、应该说是我爱的人。
我很自私,贪心的想留住他和他的全部。可当我知道他有自己要去做的事的时候,我心里除了微微的酸涩以外,更大的是希望能陪他的身边,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时候。所以跟着玄贞离开平阳,一路而来我都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现在玄贞的行为让我觉得在他很陌生,我根本什么都不了解。
“玄贞,我的真担心你。而且我也觉得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说完,我无法再面对玄贞了,一个转身冲出船舱而去。仍由玄贞在后面喊我,我也没有回头。
“姑娘,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我们这里乱哄哄的!”厨房里的我正在努力的揉着一个面团,像是将心中不满的情绪统统的揉进去一样。
冲出船舱后,我在甲板上瞎晃,每一个人看见我像是看见怪兽似的,纷纷别过眼去,假装很忙碌的样子。我没理他们,独自在甲板上吹吹风。天色微暗,水天逐渐连成一片,水面上时不时划过一只只水鸟,扯着尖利的叫声,一次次打断我的思绪。
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玄贞明白我的心吗?哼,他那个臭瞎子到现在也没有来找我,一定还蹲在屋里生闷气,他哪里会明白我的心。混蛋混蛋,我不想让他危险,可他偏偏说我幼稚。
我哪里幼稚了?难道为他担心是幼稚的表现吗?这个臭瞎子,我掐死你。边想边干活的样子是最可怕的,因为你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看不见现在我的何种表情。
旁边那个胖胖的厨子,一头大汗搓着手,想阻止我。可是我现在一脸狰狞的表情,像是哥斯拉怪兽。他悻悻的站在一旁,手脚无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揉面揉好了没?等着下锅呢!”啪一个面坨坨仍过来,正好砸在一堆面粉上,飞散起来的面粉呛得我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陈樵抱着手,站着门边,一脸看戏的看着我。然后指指面坨子,很不客气的指挥起来:“快点,兄弟们可都在等着呢。这里是厨房,不是你发泄闷气的地方。帮忙我欢迎,捣乱请给我回去。”
混蛋!死鱼眼这是在火上浇油,明明看见我心情不好,还在我面前说些风凉话。对着玄贞我是不忍心发脾气,可是死鱼眼就不一样了,我这回不会客气了。
“喂,死鱼眼!我忍你很久了,自打上船了来,你就针对我。明明看见我心情不好还说点风凉话,怎么着?来看我笑话是不是?我可告诉你,死鱼眼别惹我,要不我剁了你!”
我左右看看想找找什么趁手的东西来以壮声势,可这个厨房实在是太简陋了,我左右看了一圈都没发现菜刀之类的东西,可恶,我一叉腰杏眸圆瞪的怒瞪死鱼眼,希望用我微弱的气势给死鱼眼一点颜色看看。
谁知道死鱼眼好像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依然半眯着他的那双死鱼眼,桀桀怪笑。他越是这样怪笑,我心里越是一阵发毛。这些变态,是不是见我不舒服都这么开心啊。
“哈哈哈哈,香姑啊香姑,我终于明白了聂喆说的话了。看来你真的是一个很难捉摸的女人。我就纳闷了,你上下看起来哪一点像女人,怎么就这么让玄贞上心呢?”
死鱼眼话像一枚炸弹,活活的在我的头顶炸开来,我还叉着腰微张的嘴,满头的黑线缓缓而落。他认识狸猫?他叫玄贞叫得这么亲切?他们认识?
陈樵点点头,让我跟随他出去,好像有话要说。我也有话要问他,怎么这么这么巧,居然他认识玄贞。既然认识怎么还这么指使我干活,怕是拿我开涮吧。
可恶的死鱼眼,真是讨厌。不,应该说玄贞怎么认识的这些人,一个不一个变态。先是狸猫和我频频交手,再来就是棺材脸一天到晚的便秘样,最后这个死鱼眼的阴阳怪气。真是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你到底想怎么样?是奚落我,还是继续编排我,或者你应该去玄贞那里和他嚼舌根,让他休了我。你和聂喆不都是一个样吗,说我什么配不上配得上玄贞之类话的。配不配得上要玄贞说了算,你们要是嫉妒的话,大不了你们嫁给玄贞!”
终于死鱼眼的脸色变了,啐了一口很不地道的发出反击,“真不知道你那来的自信。我是玄贞的话,早就休了你了。鼠目寸光一点都不了解你的男人,自私自利,只想你自己,你不睁眼看看现在天下事什么样。”
哟呵,死鱼眼还上脸了,我岂能被他骂下去,挽起袖子准备回骂过去。还没等我展开强大的骂人攻势,死鱼眼像是装了发电机似的一样,哒哒哒的朝我开火。
“你了解玄贞么?你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么?你知道他看不见事物下还能有一颗胸怀天下的心?你为他做点什么,你理解他的行为?他为了你出手教训那些水匪,你不说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还胡说八道什么官府办理之类的昏话。
死鱼眼的口才还真好,咄咄逼人的态势真是让我无法还击。而他步步紧逼,很是鄙夷的将一些很难听的话,像火山喷发似的一古脑的宣泄出来。
“喂,你骂够了没有!你再说下去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我忍不下去了,活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指着我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骂着,死鱼眼那是越骂越起劲了,我要是在不吭声的话,他真的要骂臭我的不可。
死鱼眼看着我很鄙视的笑了笑,摆开阵势,“你来打呀!”他还是真是赌我不敢,我很佩服他的那双鱼眼,应该改名叫CT激光仪才是。我的确是吓吓他而已,说穿了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陈樵的话句句直言,一针见血,像是一把尖刀一层层剔开我的皮肉直刨我的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东西。那个连我都不愿意去想的东西就是我不想让玄贞离开我身边一步。
也是从对他有好感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小鸡看到母鸡时的那种依赖,本以为我和玄贞可以在平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是,任凭我想破脑袋我也没有想到,玄贞竟有这样一个身份。
他要帮助六皇子成事,我不是没有意见,只是没有表露出来。他的一切事情我知道的仅仅是表面,只要一触及到深处,往往是玄贞来主导。
这种不坦诚的相处,我欺骗自己不要去过问。可是越和玄贞相处下去,我越是想了解他的过去,越是不想让他去冒险这些事。
今天我看到他的另一面,我的心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无助,我不知道玄贞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他对我的担忧,总是感到反感。
被陈樵骂了一通,我抱着双臂缓缓的蹲下来,眼眶里什么时候涌溢出来一股股热浪滑过脸颊,“我做错了吗?我做错了吗?我只是担心玄贞,怕失去他。他又看不见,万一这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办?”说着说着我已经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似的哇哇的哭着,宣泄这我心中滞郁的情绪。
陈樵见我哭了,也慌了手脚。他听聂喆说过我,聂喆说我坚强独立,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开骂,没想到居然把我骂哭了。他心里哀叹,真是弄巧成拙,女人的眼泪就跟这江里的水一样,一开闸就流个不停。
而且我哭得这么难听又大声,要是被玄贞听到,好嘛!他有得好好解释一番了。希望玄贞睡着了听不见、听不见。陈樵一边想安慰我,一边心里很不地道的想。
可是,他终究还是把玄贞想来了,玄贞摸摸索索的的寻摸出来,焦急的声音在听见我的哭声之后,焦急的询问:“娘子,是娘子吗?你在哪?干嘛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