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柔软的触感,让南宫绝勾唇而笑,绝美的容颜荡在迷离的月色中说不出的惑媚,机不可失,他俯首在她的唇上快速啄了一下,在云芳菲正要变脸之时飞速拆下了雄鹰腿上的铜管,眸间的笑意在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更加抑制不住的荡了开来,溢满了浓浓的幸福,手臂狠狠一收,将撞入怀中的佳人用力抱住,旋转起来。
许久许久之后,云芳菲才从那说不出口的极大喜悦中回过神,微微仰首看着面前男子喜形于色的笑颜,她用手推了推,娇嗔道:“走,还愣着做什么?”
“去哪?”南宫绝傻傻的问,要喝酒庆祝吗?
“笨啊你,当然是去看我的晨儿了!”云芳菲恨不得立时长出一双翅膀,闪电般飞到晨儿的身边,好好的看一看她日思夜想的宝贝。
已经错过了三年,她真的不想再错过一分一秒,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她想要看望儿子的决心,哪怕复仇也不能!
“现在就走吗?”南宫绝一愣,虽然他也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晨儿,但他还是不想让她有什么遗憾,“你不想报仇了?”
“恩,楚钰已死,皇后也被处决,其他的就看在晨儿的面子上饶他们一马吧,也算为晨儿积点阴德。”云芳菲咧嘴而笑,再也合不拢,挂着甜甜笑意的脸在银白月光下愈发清晰,浓浓的幸福之色毫不吝啬的溢了满脸,再也不复三年中那冷冰冰的模样。
“好,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动身!”见状,南宫绝轻轻舒了一口气,二人快步走下亭台,急切的回房各自简单收拾着。
什么功名,什么利禄,统统都是浮云,只有血脉相连的儿子,才是此生她心头唯一重要的,所以云芳菲什么都没带,只简单收拾了几套衣物,带了一些银两,留下一封辞官书信,就趁夜也南宫绝出了侯爷府。
出了这个侯爷府,她将什么也不是,不再是那个在楚国危难之际横空出世一举攻破三国联军力挽狂澜拯救楚国的英雄云山,更不是为楚国立下战功声名显赫的云侯爷,但她却能得到她心心念念的儿子,仇也报的差不多,而楚皇更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权利。
如此结局,应该称得上是大圆满了吧。
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住了几个月的宏伟建筑,云芳菲双腿一夹马腹,毫不留恋的掉头狂驰而去,身旁陪伴的是曾经和她错过的男子,而如今,只要未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她和他将会重归于好,一家三口再不分离,永永远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马背上,云芳菲一路狂奔,一边情不自禁的想象着未来那温馨快乐的日子,故意板着的脸庞上荡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唇角更是扬得很高,看得身边的男子眸光柔如三月的轻风,忙催马跟了上去,快意的放声长啸。
“嘘,小声点,你想将整个楚京城内的百姓都吵醒?”云芳菲回头嗔怪得看了他一眼,看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古朴建筑,不觉得拉住了马缰,马儿渐渐缓了下来,旋即停在了那所深宅大院面前,云芳菲翻身下马,对南宫绝简短说道:“等我一会,我和风烈告一下别。”
南宫绝坐在马上没有吭声,但脸色却并没有云芳菲想象中的难看,反而和颜悦色的对她说道,“你们慢慢聊,别急,再久我都等你。”
云芳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怔了一下,也不再多想,足尖一点,跃入了高高的院墙,旋即隐入了风侯府内,南宫绝跃下马来,将马儿牵至一旁的老树下面,依着粗大的树干,银白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枝叶,随风在那张俊美无俦得脸庞上明明灭灭,看不清他脸上神情,但眉宇下面那双晶亮有神的眸光却带着浓浓的笑意显得那么的清晰,一双薄唇更是止不住咧的大大的,媚儿竟然开始和他解释了,这是好现象,可以预想不久的将来,他也将能再次拥有她了。
只要,那等待的时间,是她和别的男人在做告别,别说让他等她一会,就是让他等一辈子,他都甘愿!
月色迷离,星光漫天,云芳菲站在风府内最高处的凉亭上俯瞰整个大院,三年前她曾应风妍妍之邀在这里小住过几天,隐约记起那时候曾经空着的一处院落,妍妍说是风烈的住处,如今透过茂密的樱花丛林,依稀可以看到那个方位亮起一抹昏黄的灯光,迎着光线她缓步而去,深一脚浅一脚在铺了满地的樱花上走过,每走一步,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和风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初见时他死皮赖脸的相救,军营中他看似正直无私得他却以权谋私执意要自己在他营帐门口站岗,但大多数醒来后都是和他同塌而眠,虽然各自都很规规矩矩没有逾越过,多少次她为了让营中士兵服气自己,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时就在角斗场向他挑战,他从开始的毫不想让渐渐的体恤她身子就只赢得她一招半式,从而一举帮她赢得营中不少兄弟由心的尊敬,还有三国联军共同举兵攻打楚国,她和他并肩作战,开始她并未出尽全力,都是有他站在她的身前替她分去大半敌兵,后来在惠城那一战中,战况最为激烈,直直打了一天一夜,他身上多处受伤,却仍旧站在她前方半步,最终体力不支被四只长矛几把大刀同时袭来,而她正在应付身边同时出现的刀剑苦于无法及时救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身受重伤倒地,倒地那一瞬间他回头凝望着她,张了张嘴无声的说着保重的话,那一刻她流泪了,人品极度爆发,疯也似的举剑乱砍乱刺,击退了身旁的敌军,终于在他倒地的那一刻赶至他的身旁,摸着他若有若无的心跳,她想也没想就将他甩在背上,吃力的应付着周围的兵力,终于冲杀出一条血路,救了他一命。
她分不清,她和风烈这种感情到底算什么,她也不知道,如果她没有经历沧海桑田,她和他会不会走到一起,但至少她知道,穷其一生,她和他之间的这份情意刀砍不断,剑劈不开,这世上在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取代这么一份纯粹简单的情谊!
近了,不知不觉间,云芳菲已经走到风烈那所僻静的小院,院里昏暗的灯光也渐渐的亮了几分,透过门缝,穿过高高的院墙,在夜风中和天际的星光相互辉映着,给这夜晚的风府带来那么一丝光亮,云芳菲的手按在门板上,却迟迟下不了手去推开那扇门。
虽然,自从得知她是女人过了,风烈从未向她表白过,但他的眼睛早已将心底对她的喜好出卖的一干二净,云芳菲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的很。
推开门又如何,将他从睡梦中叫醒,然后告诉他,她要走了,去看她的儿子,和孩子的爹一起?
这岂不是给他添堵吗?在风烈为她付出这么多的情形下,这话她不想亲口对他说出,自私的想让他自己慢慢想到,想通。
低低一声轻叹,云芳菲摇了摇头,垂下了手,转身就欲离去,却听得吱嘎一声,门板自发而开,那吱嘎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越发的清晰,越发的响亮,更让她怔在当场的是,风烈那挺直帅气的身姿迎面而立,站在她的面前,双眸深邃如一望无际的星空,略带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怎么,不见一面就要了吗?”
“我……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云芳菲说不清心头到底是何种滋味,只觉得这种情形太过突兀,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望向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眸中,定定说道:“保重!”
说完,云芳菲刚欲转身,便倏地觉得一阵极大的力量将她胳膊用力拽住,旋即身子跌入一个温暖异常的怀抱之中,不觉大急,忙抬臂推拒,却听得男子气息不稳的声音似乎带着一抹祈求的说道:“你就要走了,就让我抱一会,只一会……”
“你……喝酒……”云芳菲刚一开口,熏天的酒气扑鼻而来,皱着眉正要说他两句,唇上一热,风烈的唇已经覆了下来,精准的盖在了她的嘴上,吮吸着。
该死!他究竟喝了多少,竟敢如此待她?
软滑的舌头倔强得冲着,想要冲破她紧闭的大门,闯入口内,云芳菲死死咬着唇,犹豫一下,愤然举拳在他背上猛烈一击,只听得风烈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眸间暗光一闪而过,快得几乎难以察觉,旋即揉了揉眼,他瞪眼说道:“好好的,你打我做什么?”
云芳菲气得胸口起伏,只待好好骂他一通,见他迷糊的样子,只得作罢,心想这厮莫不是真喝多了,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还是借酒装疯想轻薄与她?
头,痛的要命,真后悔今晚在他醉酒时分来这里,弄得她很是被动,很是无措,更不好意思将刚刚那事摊开来说,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液,算了,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吧,她斟酌着缓缓开口,“本来要给你送行的,但我有急事要离开,今晚特来给你告别,这楚京城怕是以后再也不会来了,你我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