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咳咳……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哎呦,别打了,我是天下第一神偷,我严重抗议……”神偷奋力的从众乞儿脚下爬出,以手护头,一脸愤愤然。
没想这江湖不好混啊,早知道不听师傅的话来混江湖了,什么鬼神见之纷纷绕道,纯粹的屁话!
“你连我的银子都没偷到,也就能偷偷这些小孩罢了,还什么天下第一神偷,自封的吧?”云芳菲见他大言不惭,忍不住出言讥笑,手一挥,断然喝道:“给我照死里打!”
众乞儿听令,摩掌擦拳,正要再上,偷儿大叫一声,身形飘后三尺,对云芳菲苦笑道:“我真的是天下第一神偷……唯一的弟子,我师傅金盆洗手不干了,所以这天下第一神偷之名就归我了。还有,我不是偷不到你,只是刚刚听你骂我那么难听,我一时气愤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又小瞧了你的身手,所以才被你发现。否则以我平日的水准,早偷得你身上大小荷包空空不可!”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在众乞儿周身转了一圈,指尖连点,身法快的饶是以云芳菲这等身手,也差点看不出他的动作。
云芳菲原本一脸不信,却在见到那偷儿施展妙手之后显现出了震惊之色,不仅奇道:“你既有如此身手,为何刚刚挨打的时候却不还手逃跑?”
“我打他们就如捏一只蚂蚁般容易,只是我没把握打的过你,也没把握跑的过你,所以跑也是白跑。”偷儿心有余悸的看了看云芳菲那只白皙细小的手,自出道后还没有人能捉住自己的神指过,没想到竟被她一下抓了个正着,他敢还手吗?
闻言,云芳菲莞尔一笑,想起下午和皇帝的密谈,暗道现在需要不少能人异士来做帮手,而这个小偷的功夫不赖,不知他肯不肯帮自己。
存了这种心思之后,云芳菲再不提刚刚发生的事,身形一闪,掠至偷儿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叫云山,见你功夫确实不赖,果真英雄,有心和你结识,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用还银子,又不用再挨揍,还能结识到如此身手的人物,偷儿闻言不禁大喜,几句话便报出了家门,原来这偷儿名叫司徒空,久居深山,是妙手空空司徒妙的嫡传弟子,此番初出江湖,是为了闯名声而来。
云芳菲掏出一些银两给了众乞儿,约定第二日再见面,便和偷儿一起走向客栈,两人边走边谈,没一会功夫,两人到了客栈,坐在客栈大堂中,举杯共饮。
在云芳菲有意的奉承之下,司徒空很快的便和云芳菲情若兄弟,拍胸脯的一再保证,若谁敢欺负她,他就偷得那人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言毕,借着酒劲,举著放歌,行为狂放,云芳菲也轻叩手指,敲在桌上,和着他的歌声,和他一起醉言醉语,私下里却暗暗寻思着,该如何说服这司徒空去帮皇帝,正在此时,大堂内又走入两人,一人白衣若翩,一人青衣如鸿,正是半日前刚刚见过一面的白飞羽和宋子渊。
两人进得客栈,寻了个位置坐下,简单叫了份膳食,听得司徒空醉话连连,白飞羽皱眉看向司徒空,宋子渊却一眼就认出了司徒空对面那人正是中午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乞儿,想起那番羞辱,胸中便是一阵怒气翻腾,当下不禁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乞丐!乞丐不行乞,却来掏钱买醉,我就不明白了,这世道可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只许你仁义公子掏钱买名,就不许我这个乞丐花钱买醉吗?”云芳菲暗骂一声倒霉,秀气的双眉往上一挑,笑眯眯地回看了过去,唇角微勾,淡笑出声,那出口的话却是专刺某人痛处痒处怒处!
“臭乞丐,你说什么?”宋子渊闻言大怒,重重一拍桌子,桌面上的酒杯茶盏顿时飞了起来,分成三路,齐齐向云芳菲射去,一路攻面目,两路分别攻向她的双肩,让她无论往哪里躲闪,都逃不过。
云芳菲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身子往后一靠,那有些破旧的椅背似乎承受不住她突来的力量,咔嚓一声断裂落地,她的上身顺势往后一扬,平躺在空,避开了眼前这三路袭击,纤腰一挺,又坐了起来,一手执筷在桌面敲着,一手执杯灌了一口酒,大笑唱道:“五花马,千金裘,呼二将出换美酒,与尔共销万古愁,好酒!”
听到如此酒歌,宋子渊不禁微微一愣,他自小游遍江湖,本就是喜酒豪放之人,如果不是此刻在和她交恶,只怕当场叫起好来。
武人本就好斗,现在又见识了她敏捷轻巧的身手之后,更加激起了他的好斗之心,双手一搓,起身向她缓缓走去,口中叫道:“好小子,身手不错,再来接我几招试试。”
只是此时的云芳菲似乎醉的不轻,根本没有理会宋子渊的举动,只顾举杯拉着司徒空狂饮,边饮边唱:“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喝酒喝酒!”
白飞羽见状,忙拦在宋子渊面前,劝道:“表哥,算了吧,这小兄弟不过就动动嘴皮,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说完,他一扭头,冲云芳菲善意的温雅一笑,赞道:“这位小兄弟文采不凡,令飞羽甚为折服。我表哥喝醉了,还请小兄弟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太多。”
云芳菲歪着头,斜斜的看着他,冷笑不已,“是啊是啊,这酒刚端上来还没倒上呢,你表哥可就闻香大醉了,我也很服气。”丫的,真虚伪,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白飞羽一囧,俊脸微红,他情急之下找的理由的确不太好,本意是劝架说和的,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非当众戳穿了。
“牙尖嘴利!有本事你和我公平打一架,我倒要看看是你躲的快,还是我的拳头快!”宋子渊见表弟吃瘪,怒气又发,三两步便冲到云芳菲的桌边,举拳打了过去。
司徒空酒兴正浓,却连番被人打断,也不禁大怒,见云芳菲端坐不动,禁不住出手替她挡了下来,宋子渊胜在见识颇多,出拳迅猛力大,而司徒空却胜在速度快,身法诡异,所以一时之间,二人倒也斗个不分胜负。
二人越打越是兴奋,其余食客见状纷纷抱头向外逃去,只苦了客栈老板,一会躲在柜台下面躲避,一会又窜出头来大呼一声:“喂,别走,都还没给钱呢……”
云芳菲则抱着酒杯,趴在桌上看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来一句,“好,打的好,再给他丫的一脚,叫他嘴贱!”
白飞羽则急得焦头烂额,上前劝吧,两人打的一团光影,根本插不进去,不劝吧,又生怕把事闹大。
本来他对这小乞丐印象还不错,特别是中午自从听了她的那一番言论之后,感觉深和他心,无形中感觉胸中一些郁结散开不少,武功境界也因此而稍有提升。要知道,武术之境,原本就和心胸有关,若胸中烦闷不得解,就像体内淤堵,气血不得通畅,导致武术境界进步缓慢,甚至停滞不前,而他自逃亲以来,诸事不顺,也使得自身境界再难提升,但她三言两语之间便让他拨云见月,如醍醐灌顶,
为此白飞羽对她更是暗存感激,有心和她结识一番。没想到这么快的竟然就又碰在了一起,又见她酒醉中出口成章,偏偏句句都深得他意,更加让他铁了心要和她结交,却不料眼下却闹成了这样,这完全和他的意思相反,岂能不让他心急如焚?
看着云芳菲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一场打斗,双眼放出兴奋之光,甚至偶尔还拍手欢叫,火上浇油的来上那么一句,增加打斗气氛,白飞羽的脑袋简直都要爆掉了,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纤细手腕,摇晃着低声求道:“好兄弟,求求你,让他们别打了吧,伤了哪一个都不太好。”
云芳菲酒意正浓,又看得正欢,不妨被他捉住了手腕,回头看来,正是那日跟踪自己的登徒子,立时尖叫起来:“非礼啊,你个登徒子!”
白飞羽闻言俊脸通红,望进了那一双染着愤怒的清眸中,心中一窒,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又隐隐从心底蔓延开来,他慌忙松开了手,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你别乱说……”
云芳菲看着他那脸红得就像蒙了层红纱一般,神情之间又是着急又是委屈,特别是那一双清澈如溪的狭长凤眸此刻左右乱看,就是不敢看向自己,霎是可爱,让她心中莫名一动,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那手感极佳的脸蛋,弹了两下,随后暗骂自己酒醉起色心,忙咯咯笑道:“公子虽然你长得是玉树临风,花容月貌,不过可惜了,竟然是个男女通吃的家伙,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