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淡淡哼了一声,闭眼问道:“她……下山后去了什么方向?”
“三人同行,方向未明,笑意嫣然。”终于等到这句问话,邪医唇角微弯,无声笑着就要退下。
“等等,通知文秀,让她每日一报,不得间断!”绝杀脸黑如墨,磨牙吐出了这一句,该死的女人,怎么对着他就不笑意嫣然,对着那白痴就会了,诚心气他不是?
“遵命。”邪医领命走了下去,清冷的眸子中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南宫绝啊南宫绝,不久的将来,这时间也许会多了一个更让你致命的软肋,不知道那时,你可否还能沉得住气,更不知道那时,你可会后悔曾经对我的胁迫!
五月中的阳光,温暖又不会让人感到太过燥热,清风吹拂过来,凉凉的,柔柔的,甚是舒爽,就像云芳菲此刻的心情一般。
脱离了身心的枷锁,她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自在的在天空上飞来飞去般,拉着白飞羽东跑西逛的,对什么都充满了浓浓的兴趣,街头摆摊的小玩具,不时摸上一摸,零食店的小吃,怀里揣上一兜,边吃边走,神情之间,像极了初次踏入尘世的人一般,对一切都好奇死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过去那九年,她很少下山,但凡下山,都是要杀人,哪有心情去体会这些民间之乐,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她又怎会不去一一尝试一下呢?
相比之下,白飞羽和宋子渊就可怜了许多,两个大男人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怀中塞满了许多云芳菲兴趣所致买下的东西,胳膊上也挂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就连十个手指头也不闲着,分别提着各色小物品,十足的乡巴佬一样。
只一天,宋子渊就死活不肯和他们一起出门了,宁愿躲在客栈中蒙头睡大觉,也不愿去受这份洋罪,叫人指指点点,影响他帅气硬朗的“仁义公子”的形象。
不过,云芳菲只需撅着嘴幽怨的看一下白飞羽,小白同志立刻举手投降,不厌其烦地,毁人不倦地对宋子渊实施了哀兵政策,表哥啊,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看我这媳妇马上都追到手了,这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扯我后腿啊,要不我这辈子打光棍,叫我娘整日对你哭诉去……
一想到那日夜为了表弟的婚事而唉声叹气,啰嗦不休的姑母,宋子渊的头立马就大了起来,嘟囔着,我上辈子欠你,然后不情不愿地跟在他们身后,继续充当拎包的角色。
其实,云芳菲也不是非要宋子渊跟着他们,只是气不过他私下里对她冷嘲热讽,还用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威胁她,叫她对白飞羽好,否则要她好看。
她云芳菲是什么样的人,岂会受人威胁,所以略施小计,就整的宋子渊叫苦不迭,心中更是发狠和云芳菲对着干。
可是,随后几天,让宋子渊很无语的是,无论他怎么想点子对付云芳菲,那家伙只要瞄上一下,就能一眼揭穿,反而是自己被她整得叫苦不迭,偏偏还说不出口。
无奈之下,他只有包袱卷卷,独自跑路,临走恶狠狠的留下一纸书信,细说了云芳菲的重重恶形,还让小白自求多福。
对此,白飞羽和云芳菲相视一笑,自是不放在心上,继续边走边欣赏美景,期间没了宋子渊在场,小白同志对云芳菲的殷勤讨好地步更加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但凡用膳,必会将各色菜肴满满的堆到云芳菲的面前,一边讲解此菜的来历,一边柔柔的看着她,低声说她瘦多了,多吃点补回来,那种愧疚的眼神,只欲把她淹没其中,搞得云芳菲不吃都不行,恨不得赶快一口吞完,再也不用饱受这种煎熬,但同时也有一丝丝甜蜜滑过心间,一点点地滋润着缺乏温情的她。
白天的他带着她逛边了四周著名的景区,每到一处他那满腹的经论倒发挥上了极大用场,往往引经据典,说得活神活现,引起周边不少人侧目,更有许多正当青春妙龄的少女对之是赞叹崇拜有加,芳心暗许,惹得云芳菲咯咯笑个不停,同时对白飞羽的感觉也多了几个评论,饱读诗书,翩翩君子,温润有礼。
而到了晚上该休息的时候,他必定亲自将她送回房门,倚在门前,静静的看着她的容颜,那如水的眸子中流泻出浓浓的痴恋,最后总能再她开始感到不自在的时候,又拍拍她的肩,祝她好梦,然后轻叹着离去,那一声声的轻叹,如春季中的毛毛细雨轻轻抽打着她,又如微风拂过羽毛,挠的她的心异常柔软,有一次差点想缴枪投降,就这么算了吧,此生有如此男子爱她如斯,她还求什么呢?
可是,心底却有一种声音弱弱的提醒着她,他这样的男子,要的是你的爱,而不仅仅是你的身,你这样算什么,羞辱他吗?
于是乎,芳菲同学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假装没看到他眼底淡淡的失望和受伤,硬起了心,和他道声晚安。
和白飞羽在一起的时光,除却那些感情上的纠葛,云芳菲还是感觉很快乐,很享受的,因为他很懂得进退,并不将她逼得太过,只用一贯的柔情一点点的蚕食着她越来越少的抗拒之心。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晃眼,便已过去了大半个月,两人已经逛边了这云国所有的风景名地,正在商量着接下来继续去哪里的时候,接到了宋子渊的飞鸽传信。
听到白飞羽家族有事,祖母病危,要他尽快赶回,云芳菲不禁催促着还在犹豫的他赶快动身回家,他却长叹一声,很是不舍的看着她,凝重的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宁愿是爹娘想我了,骗我回去,那么我就可以毫无负担的和你在一起继续我们的行程,可是万一不是在骗我,我又舍不得和你分开,叫我如何决定啊。”
云芳菲顿时语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心底柔肠百结。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一年前,白飞羽娘亲病危,想看到他早日成亲,结果被他看穿那一切不过是娘亲的把戏,所以一怒之下跟着宋子渊逃出了家,美其名曰游历四方。
如今这条消息,搞得他半信半疑,却为祖母时刻担忧,但又舍不下和自己分开,这才左右为难,一整天都憋在房间内,急的团团转,再没了从前的优雅从容。
“恩,这里的风景也都看完了,正好到你们东楚看看海,也不错,就是不知道白少侠欢不欢迎?”云芳菲稍加思索,便笑吟吟的问道。
“真的?菲儿,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白飞羽闻言又是激动又是欢喜,猛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房中不停的旋转,愉悦的笑声自他胸膛中透了出来,震得她耳膜发痒,直达心底,连带的她也感染起来,微微笑着。
这个傻瓜,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只不过去没地可去,顺便陪他走一遭,他就能开心成这个样子,叫人如何不为之心疼?
日当正午,六月的太阳已经有了股灼热,烤的大地干渴的咧开了嘴,巴望着这连日来放晴的天给一场及时雨解渴,通往费城的大道上,两匹骏马如疾风闪过,发出嘚嘚声响,在身后扬起一溜漫天的黄土。
马上二人正是急急赶往楚国京都的云芳菲和白飞羽,两人从和楚国相邻的云国马不停蹄的赶了六七天的路程,早已踏入了楚国的国境,前方的费城的城门已遥遥在望,又饥又渴的两人见状更是精神一震,催马快行。
“菲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会我们好好大吃一顿,下午休息半天,明天轻轻松松的便能在中午赶到我家,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白飞羽心疼的看着云芳菲被日光晒得微红的脸庞,迎着呼啸而来的风声,大声说道。
好不容易逼着她多吃才涨了点肉,如今这几天连番赶路,又尽数还了回去,以后要再补回来,又难了。
唉,早知道就不该听她的话,说什么老人病情等不得,记得祖母身子骨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病危呢,拖延个一两天,应该没什么大碍吧,白飞羽如是想着,心中既忐忑又愧疚,更是对云芳菲的消瘦感到万分心疼。
“没关系的,瘦瘦更健康,我倒觉得我活力更旺了呢。”云芳菲瞟了他一眼,不在意的笑笑,扬起手中马鞭,狠狠一抽,马儿吃疼,更是撒开四蹄,卖力向前冲去。
在这个时空中,除了早逝的娘亲,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亲情,所以对亲情的渴望比常人更甚,自然不想因为她而延后了归期,万一那老太太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叫她如何心安?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本打算在费城好好休息一晚,打足精神第二日一早赶路的,谁知在费城中随手救了主仆两位姑娘,哪料到那个自称出身大户之家的名门望族的小姐,竟然看上了温润优雅相貌俊秀的小白同志,死活的缠了上来,称自己的钱财被偷,主仆二人又饿了一天,又正好和白同志顺路,想麻烦白同志顺便将她们给送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