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你是我的,你爱了我九年,哪会才短短几天就轻易的变心了呢,我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白飞羽的家,确切来说,并不在楚京,而是在楚京城外的一个山庄,庞大的建筑,历经千年悠久岁月的冲刷,显得古朴苍然,却又不失大气,这是云芳菲站在白府门前,第一眼的印象。
本来,她并没打算跟着白飞羽进入白府,但是经不住他好说歹说,就索性随了他去,等他到了家,一年没见他的爹娘肯定要拉着他问长问短的,而她就可以借此机会找个僻静院落歇息。
哪知,刚站到白府门口,包裹着铜板的厚实大门就隆隆的开启了,里面快速而整齐的走出两队下人,随后一对四十左右的中年夫妇快步走了出来,男的俊朗飒爽,下颚飘着一缕美须,女的面容温秀,满脸的憔悴在看到白飞羽的那一刻,顿时不翼而飞,变成了浓浓的喜悦,忙上前拉着白飞羽的手,嘘寒问暖,不断的埋怨他私自逃家,害的她担尽了心。
妇人很是啰嗦,那长长的话语中,一言一字,都饱含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和极致疼爱,看得云芳菲的心也酸酸的,想起了前生的妈妈今生的娘亲。
“你这逆子,还知道回来?”中年男子哼了一声,一脸寒霜,但却压不住眸底窜出的点点柔光,说完他扭头冲妇人板脸训了一句:“都是被你惯坏了,还不进屋,站在这里惹人笑话吗?”
“昨夜听说儿子要回来,是谁激动的一夜睡不着,这会又来埋怨我?”妇人闻言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忙拭去眼角的泪水,紧拉着白飞羽的手,往院内走去,展颜笑道:“别听你爹的,他就是那性子,只要你回来就好。”
白飞羽扭捏的顿了一下,回头示意云芳菲跟上,强笑着对妇人说道:“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芳菲,云芳菲,我这次出门认识的朋友,她很好……”
“哦,芳菲啊,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希望你别嫌弃这府中的简陋啊。”白母仔细打量了一番云芳菲,很有礼貌的说道:“回头叫飞羽带你逛逛这楚京的美景,楚京的山啊,水啊,都好看的很。”
云芳菲也忙回以一礼,浅笑道:“如此,就多叨扰伯母了。”
白飞羽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有些僵硬,忙解释道:“娘,我和菲儿相交甚深,不拘礼的,您老人家也不用对她太客气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白母听了有些不悦,又看了一眼芳菲,见她虽然长得不错,但身形单薄,只怕将来后代难以多产,顿时就失去了兴致,随后一提嗓音,唤着两旁下人,“云小姐一路远行,想来身子也乏了,来人,带云小姐去静园歇息。”
“是,夫人。”两个丫头听言忙走到云芳菲面前,曲了一下膝,恭声说道:“云小姐,这边请。”
“娘……”白飞羽大急,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却被白母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毕竟云小姐远来是客,你这孩子如此胡闹,岂不叫人笑话我白家没有家教?”
“呵呵,飞羽,伯母也是体谅我一路劳顿,我先去歇息了,你们母子好好聊聊。”云芳菲淡淡一笑,转身随着那两名小丫头穿过层层院落,走过假山亭台,踏过小桥流水,曲曲折折走了许多路,过去了大半天,最后才来到极为僻静的静园。
这白母定是故意让小丫头带我饶来绕去,让我好好看看这百府的势力,叫我不要纠缠飞羽吧。
站在院中的樱花树下,眺望着蔚蓝天际那一抹极白的流云,云芳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嘲讽。
“娘,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朋友?”等到云芳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花径的尽头,白飞羽气急败坏的冲着母亲吼了起来。
“朋友?你为了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如此顶撞你的娘吗?”白母也顿时沉下了脸,美丽的眼中冒出了丝丝委屈,她一直疼爱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就如此冲撞她,叫她如何不难受?
“娘,对不起,是儿子失态了。”白飞羽闻言顿时垂下了头,蔫蔫的,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疲惫,“娘,儿子说错了,她不是儿子的朋友,她是儿子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
“你说什么?”白母震惊的退了一步,身后环立的丫头急忙扶住了她。
“娘,你若没有听清楚,儿子就再说一次,菲儿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白飞羽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娘亲,神色间异常坚定。
“你出去了一年,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不修边幅的女人?”白父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劈手狠煽了白飞羽一记耳光,“你太让爹失望了!”
“爹,不修边幅又怎样,人活着就够约束了,随性而为有什么不好?儿子爱的是她,不是她的穿戴,不管她怎样,儿子都喜欢!”白飞羽捂着肿胀的半边脸,倔强的和父亲对视着,清澈的眼眸中渐渐涌出了一丝决然,“爹娘如果容不下她,儿子会带她离开白家,另立门户,有空再回来探望爹娘,以尽孝心。”
“啊,飞羽,你爹打你是他不对,但你怎么可以说气话?”听到离家出走刚刚归来的儿子又要离开,白母顿时没了主意,顿时红着眼圈扑入了白父的怀中,哽咽道:“老爷你真狠心,飞羽这才刚刚到家,茶还没喝上一口呢,你就舍得下重手打他,呜呜……我不管,你把我儿子打跑了,我也不活了……”
“你……唉……”白父看看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又看看一脸坚持的儿子,一张历经沧桑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疲软,长叹一声,妥协道:“算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就收在房里做妾吧,以后不许再给我提离家的事。”
“爹,儿子要娶菲儿做妻子,不是妾。”白飞羽神色不动,双眸定定的望着老爹,清澈的眸底清晰的印着坚定的信念,但心中到底是松了口气,从来没有顶撞过爹娘的他,看着娘伤心的泪,爹无奈的脸庞,他还是很愧疚很不安。
但为了能和菲儿在一起,他豁出去了,大不了日后再想爹娘赔礼道歉。
“你这逆子,胡闹什么,我白震天的儿媳妇,岂是随随便便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能当的?”白父一听这话,满面怒容,气得唇下那几根稀少的胡须也跟着翘了起来,看着儿子不为所动,索性咬牙叫道:“你这混账小子,若再不听话,家法伺候!”
“啊……家法……”白母两眼一翻,直接昏倒在白父的怀中,顿时惊乱一锅粥。
白父紧张的抱着白母,直直冲进内院,白飞羽心中又害怕又是后悔,忙不迭的跟了进去。
云芳菲进白家第一天,就惹得白飞羽挨了平生第一次打,惹的白母昏厥,当下引起白府下人窃窃私语,纷纷议论着少爷到底从哪里找来的狐狸精,一进门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只是,当事人对此事一无知晓,悠闲的躺在静园长廊下的摇椅上,抓了一把青草,放在手心,漫不经心的掐着,观天赏地看花想着心事。
翌日,为了打消白飞羽执意要娶妻的念头,白母第n次拿出了绝食的手段,才饿了两顿,就饿得两眼发直,肚子直叫,强忍着腹中馋虫,任凭白飞羽亲自将饭送至她的嘴巴,硬是咬着牙不肯张口,若是张口,就必是有气无力的劝,“飞羽啊,娘知道你喜欢那个什么菲的,也同意你们在一起,可是咱家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白府能够传承千年,历代不衰,最大的功劳就是选妻的慎重啊,俗话说,嫁错汉,苦一辈,娶错妻,穷三代啊……”
而白飞羽每次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娘,我再说一次,我此生只会要一个女人,那就是菲儿,如果你和爹爹实在不同意,那我只有终生不娶了,也许出家做和尚,才能让我彻底了断这份情缘。”
“你这孩子,怎么净说胡话?呸呸呸,快吐出来,省的神灵听见了,要当真的。”白母一听就急了,当下直接就翻坐起来,惊恐的劝着。
开玩笑,儿子做和尚,那还了得,这不直接断了白家香火嘛。虽说飞羽还有个弟弟,但那却是白震天小妾生的,万一飞羽若真的做和尚,那这庞大的家业岂不是都便宜了那个小妾母子两人?
她和那女人斗了半辈子了,若是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她也没脸再当这个白府的主母了!
不行,赶快打消儿子这个念头,即便不为那女人制气,她也得为自己考虑,没了飞羽,她这后半生还怎么活啊!
“孩子啊,娘看你是真喜欢上那姑娘了,说实在的,那孩子长相也不错,看样子是个忠厚人,只是出身也太寒酸了吧,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样短见识人怎么能管好这一大家子呢?你若实在不好意思和她提,不如娘替你和她说,就让她委屈一下,做个妾也不打紧的,只要你疼她,还不一样?”白母尽量放柔了脸上神情,苦口婆心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