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之类的话,非常的多,不过大多都是将云芳菲夸到了天边,而将白飞羽给贬得极低,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外面已经有人私下里暗暗的在打赌,白少夫人会跟无能少爷多久,会不会红杏出墙等等之类的流言蜚语,让白飞羽无意中听到,当即引发了从未发作过的暴怒,将人打得奄奄一息,严重警告一番,这才作罢。
但此事却给白飞羽带来了一种无法宣泄无法言说的郁结,不再外出,将所有心事闷在心底,整日就呆呆的坐在清香园中看那初秋来临越发苍翠的绿竹,看那秋日里那再无燥热感的骄阳,甚至低头数着地上有几只蚂蚁等等,而云芳菲此段时间也忙得脚不沾地,一会是白老夫人找她要她再费心制作出其他的新玩意,一会是白老夫人找她研究如何开展新兴商品,一会还是白老夫人找她咨询一些制作工艺上的技巧,总之,都是白老夫人找她探讨一些商业之事。
于是,两个女人也忽略了白飞羽这阵子的不寻常,更没有注意到每次白老夫人一派丫头进入清香园,白飞羽的脸色都很难看,渐渐的,眸光也越来越暗沉,就像闷热的夏季天边那积蓄了许久的浓浓乌云,散发出雷雨欲来的预兆。
终于,在白老夫人翌日派丫头连续唤了云芳菲五次,在第六次前来换她的时候,向来脾性最佳,待人最和善温柔的白家少爷,终于发作了雷霆之怒,愤怒的将小丫头推出了院门口,沉着脸怒声说道:“回去告诉老夫人,以后若是生意上的事,唤我就成,有我在,我们白府还沦落不到一个要靠女人养家挣钱的地步!”
白飞羽生平从未动怒过,如今破天荒第一遭愤怒,虽说大大损了一把白老夫人的威严,但向来因担心孙子太过温和而不足以慑服众人的白老夫人来说,从内心来讲,无疑是毕竟欣喜的,毕竟孙子肯动怒,表明他并非一味的柔弱,孙子这一生气,倒把她心头所有的担忧都给消去了。
很给面子的,白老夫人并未因孙子的不逊而出言训则,也的确一连几日都不再传唤孙媳,更是连续几日将孙子叫到自己面前,象征性的问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无形中给孙子树立了一些威信。
反观云芳菲,也并未因此而表现出什么不满之色,而是冷眼旁的沉默着。
只是她的心中却到底有一些的担忧,觉得她和白飞羽之间,似乎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缝,虽然她也听说过那些流言蜚语,但毕竟她不好出面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否则的话,那些流言会更加的不堪,反倒觉得既然是流言,自然不会长久,过去了这一阵子,自然会渐渐消弭,那时再抽丝剥茧,查找源头,会更好一些。
毕竟,流言止于智者,对于昏聩的人们,你解释的越多,起的效果反而越差,还不如不去解释呢。
但云芳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白飞羽对此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隐隐中觉得他对这些好像有些神经过敏了,也许等他冷静下来,就会好一些吧。
于是,夫妻二人从此心中都有了一些各自的盘算,虽然并非算计对方,但这样的冷处理对于缓和夫妻间初期的那种并不显山露水的矛盾,却是一种催化剂,将二人那两颗紧密贴在一起的心,一点点的拉远开来。
转眼便已到了九月份,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天气清凉了许多,云芳菲和白飞羽成亲已经三个月了,白家的生意由于开发了新产品,那些新奇物品一经面世,很快受到了楚京各个上层社会的青睐,紧接着同类商品中品质不高的新奇产品也开发出来,楚京城中那些广大的不算富裕的百姓人家也纷纷购买,白府的名声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整天将白老夫人等几日乐的合不拢嘴,见白飞羽却心情不好,云芳菲肚子渐显,索性放了他们的假,让他们到距此不远的费城别庄散心,过年再回来,皆时也快生孩子了,孩子毕竟还是要在家中生产为妥。
白飞羽闻言,心情这才渐渐好转,于是招呼白灵等几个手脚伶俐的丫头下人简单收拾一下,便携着云芳菲,前往费城。
费城南方靠山,东方临水,西边是通往诸国的大道,北方又紧挨着楚京,是以费城不仅hu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繁华程度也仅次于楚京,也算是一个有名的风景胜地,更算是楚国内楚京之下的第二繁华之地,二人来到费城,小憩几天之后,整日不是游山玩水,便是兴趣盎然的逛着费城那热闹的街道,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云芳菲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两人之间又像是回到了从前那般自然惬意。
当然,时隔十天半月,白飞羽也会纵马赶回楚京,小住一两日,和长辈们共同商议生意之事,然后快马加鞭再尽快赶回,陪伴着云芳菲,对此云芳菲除了提醒他几次,要尽早历练白飞文之外,满心满脑都给了腹中的孩子,每日都将掌心放在小腹,细心的感觉着孩子那由轻微渐渐到频繁的胎动,眉眼之间荡漾着浓浓的幸福,一种母爱的光辉日益渐多的洋溢在她有些微胖的脸庞之上。
幸福温馨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好像还没过去多久,转眼间,鹅毛大雪已经翩然而至,此刻,已经时至寒冬腊月,云芳菲也怀胎七月,再过几日,新年即将到来,待到来年的二月底三月初,腹中的宝宝也将很快降临在这个世间。
许是因怀孕时,云芳菲有伤在身的缘故,此刻大腹便便的她开始了水肿,肌肤上一掐一个水印,久久消退不去,双腿也疼痛得几乎难以迈动几步,腰酸背疼那就不用提了,最重要的是时不时的感觉到阵阵头晕心慌,让她不敢长时间站起,但为了在这个落后的时空能够顺利的生下一个健康宝宝,云芳菲硬是咬了牙,坚持不断的散步,每日锻炼一会身体,每每几个动作做下来,身上便是一身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唬得白灵等几个平日侍候在旁的下人们忧心不已,但云芳菲常叮嘱她们,不要告诉白飞羽。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敏感,总在隐隐中感觉到白府近日似乎不大平静,使得白飞羽隔两三天便赶回楚京,呆上几日再回来,回来后也常常神思不定,英挺的眉间紧紧拧在一起,纵然他已经很注意了,但那眉宇间不时掠过的丝丝疲惫和焦虑却让她也跟着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但既然他不说,她就不问,这是自那日白飞羽发过脾气之后,二人相处的模式,虽然两人看起来恩爱更胜往常,但彼此心底各自留下的阴影,却还是短时间难以消磨下去,时日一长,便无形中成了习惯。
白飞羽不在的时日,云芳菲常常独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房檐上那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嗅着庭院中那浅淡的梅香,隐约听着隔壁白灵和几个丫头闲散聊天的话,出神的想着心事。
“哎,今年的白府肯定要比往常更加热闹了,可惜我们不在,只能缩在这静的连下雪都能听到声音的地方来,好无聊啊。”一年纪尚幼的小丫头无精打采的在隔壁房中绣着小孩衣物。
“胡说什么,就知道玩!”白灵闻言,忙瞪了一眼那贪玩的小丫头,低声警告道:“这样的荤话可别再说了,少夫人待我们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能跟着少夫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哦。”小丫头低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云芳菲心神一动,这才豁然想通,为何飞羽近日频频往返费城与楚京之间,原来不知不觉,新年就快到了,白府作为楚国一个传承千年的大世家,新年定然是非常忙碌的,不但府内要忙碌不堪,还有许多亲戚朋友要来,并且还要给各地的官府塞一些好处,希望来年继续给白府各地的生意一些方便之处,怪不得飞羽这阵子显得有些疲累,原来是自己只记得腹中宝宝之外,竟然把这个时空一年中最为隆重的新年给忘记了。
释然一笑,云芳菲放下暖手铜炉,起身打开壁橱,取过一件做了一半的新衣,捏着针,在发丝上磨了磨,一针一线的穿插起来。
这件衣服是云芳菲来到这个时空中做的第一件衣服,只做了一半,那阵子头时不时的发晕,便停下没做,打算等头晕毛病好一些了再开始做,但因近日飞羽的失常行径,她一时也没了心情再做,如今不知怎的,又来了兴致,希望每日抽空缝制一点,能赶在新年做好送给飞羽。
这阵子,她身子不便,这大冷的天,亏得他来回两地奔波,现在想来,是她自从有了孩子以来,对他疏忽多了,抑或是,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一直忘记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