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院子的看门婆子刚要通报,被孙绍祖拦住。也不用通传孙绍祖迈步进屋。两个丫头正低头做着针线,迎春则双手执棋自己对奕,神情淡定没有丝毫的燥动不安。看得孙绍祖心都沉静了下来。
孙绍祖见她主仆三人都专注着自己手里的活,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便一个人讪讪地在迎春对面坐了。
迎春忽觉有人挡了灯影才从棋局中抬起头来,对上孙绍祖玩味探究的眼神。迎春面上一红,忙起身行礼。两个丫头也忙放下手中针线口称大爷。
孙绍祖见迎春面上含羞,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温柔婉约。一时看的失了神。
“大爷请用茶。”绣橘的声音才让孙绍祖回过神来。
“奶奶好兴致。自己和自己对奕呢,在下略通一二,赐教一盘如何?”孙绍祖坐在迎春对面盯着棋盘道。
“请。”迎春收了棋子,把黑子递与孙绍祖。
孙绍祖也没多说便先落一子。孙绍祖原以为迎春下棋不过是闺阁打发闲暇时光的游戏,不想几个回合下来。孙绍祖不得不对迎春刮目相看,忙打起十分精神应对着迎春。
迎春心知孙绍祖看低了自己,一心想在棋盘上争个脸回来,便也不敢掉以轻心。两个丫头侍候着二人茶点,只到东方鱼肚泛白,棋局才告结束。一点棋子到底是迎春赢了两子,绣橘还担心大爷脸上挂不住,心里直怨姑娘不给大爷留面子。没想到孙绍祖一看是迎春赢了,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娶妻当如此啊!孙绍祖对迎春印象已有五分好转。
“大爷,承让了。”迎春数罢棋子笑着说。
孙绍祖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迎春,大笑着扬长而去。绣橘不停地抱怨姑娘不应该不留面子地赢了大爷才是。
天亮手,孙府的管家娘子亲自送了一桌丰盛的早餐到迎春院中,只说是大爷吩咐给奶奶送来的。迎春浅笑着让人给大爷道谢。
这日晚上,孙绍祖又打发人来不让迎春侍候自己晚饭,让其早早安歇。
第二日清晨,迎春还没睡醒,绣橘就把迎春自床上捞了起来,拉到窗前。
迎春揉揉眼睛,向窗外瞧了,却见孙绍祖正身轻似燕地在自己院里舞枪弄棒,带动的院子里草木生风。院子里矛、锤、弓、弩、鞭、刀、剑等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都快成兵器库了。
迎春急忙换了衣服,在丫头的陪伴下来到门前观看。孙绍祖偷眼瞧见迎春正在廊下看着自己,更觉浑身充满力气。
迎春也不住点头微笑,心道自己夫君并不似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身怀如此武艺还用借助他人求取功名吗?
这日早上,孙绍祖陪迎春一起用了早饭。虽然二人只有几句简单的交流,言来语往感情明显拉近了不少。
自此以后,孙绍祖不时晚上来找迎春下棋。二人是棋逢对手,每局下来二人都各有收获,孙绍祖苦读棋谱居然有一次也大败迎春。
每日不待天亮,孙绍祖必到迎春院子里晨练一回。
一个月以后秋风渐起,孙绍祖外出狩猎,打来一头梅花鹿。
可胳膊却不小心重了同行之人一箭,孙绍祖回府后迎春日日床前端汤奉药,精心侍候。这等小伤在孙绍祖身上原算不得什么,孙绍祖因颇享受迎春的虚寒问暖,倒是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罢休。迎春自是也毫无怨言地调汤弄水地侍候。
孙绍祖伤愈后,亲自剔了鹿皮又请教了鞋匠亲手给迎春做了鹿皮双鞋。
这日风清月朗,孙绍祖捧着鞋盒子又来寻迎春下棋。这盘棋二个均下得心不在焉,迎春被孙绍祖火辣的眼神看得极不舒服。孙绍祖这一晚上也总觉面红耳赤。
绣橘因二人成亲后一直不曾圆房,心里着实为迎春担着心。
“大爷,天晚了,今日可在此安歇吗?”绣橘终于鼓起勇气试探着问。
孙绍祖干咳了两声,点头默许,迎春忙羞得低头红了脸。绣橘忙领着丫头们侍候二人洗漱。莲花正YU给迎春洗脚,才洗漱完的孙绍祖却示意丫头们下去。绣橘带好门带着丫头们去了。
孙绍祖轻轻握了迎春的脚,撩起水认真地洗着。迎春几次想抽回脚都被孙绍祖大手握住,洗了脚认真擦干把新鞋套在迎春脚上。
“迎儿,为夫我有眼不识金香玉,多有得罪了。”孙绍祖起身握住迎春的手认真地说。
迎春抬起羞红脸,深情地望着眼前这个肯给自己洗脚的男人,心里充满了幸福和甜蜜。
孙绍祖低头吻上迎春唇瓣。
当夜二人圆房,道不尽的恩爱缠绵。
后来迎春劝夫君与其幻想平步青云,不如脚踏实地求个功名。
孙绍祖离府之时与迎春发誓他日定搏个一品诰命夫人的贵冠戴在迎春头上。孙绍祖果然没忘当日诺言,几年后成为一方封疆大吏,迎春终于迎来的自己人生的春天。
水桃降生后,北静王府笑语喧天。
北静太妃爱如掌上明珠,终日不离怀抱。春晖堂内常常上演的一幕就是水溶和太妃争夺女儿的好戏。
“母妃,你女儿在宫里做皇后呢,这是我女儿,别总霸着我女儿就让我抱一会吧。”水溶下朝后奔回梅园没见女儿,衣服也没换飞奔到春晕堂抢女儿。
“溶儿,回去陪你的黛儿吧,这是我孙女。我必留在身边教养,若不然你努努力让玉儿再生一个给你抱。桃儿我是万万不能给你的。”太妃将孙女紧紧抱在怀里,唯恐水溶抢了去。
水溶只得瞪着太妃,摸摸水桃粉嫩的小脸,唉声叹气依依不舍回了芷园。
“黛儿,你怎么又让母妃将桃儿抢了去。”水溶回到梅林在黛玉脸上偷亲了一下,略带抱怨地说。
“瞧你出息的啊,天天和母妃抢桃儿,母妃年纪大了对隔辈人亲着呢,你还怕母妃虐待你女儿不成。”黛玉放在书本亲自给水溶换了衣衫。
“黛儿,你得快点再给为夫生几个。”水溶搂着黛玉,胡渣扎得黛玉直痒。
黛玉玉指在水溶额上轻轻一点,“你呀!”黛玉心里蜜一样的甜。
月色正好,水溶挥落大红幔帐,鸳鸯床上春色无边。
这一年,上官昊天和水溶放开手脚收拾了朝廷内外的余毒,举国上下百业蒸蒸日上。
次年九月十八,蝉缘郡主一周岁了。
皇上、皇后、智宸及迎春一家三口还有贾琏带着三位夫人、四个孩子齐聚北静王府给蝉缘郡主庆生。
红木大圆桌上摆满了纸、笔、书、琴弦等物,众人一看便知是北静王妃黛玉准备的。北静太妃将自己银鞭放在桌上,皇上、皇后却放了一支凤钗,贾琏、凤姐一家人放了金算盘,迎春放了玉制棋子。众人的东西摆了满满一桌子。
水桃身着大红喜服,胖嘟嘟的小脸粉嫩得能挤出水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瞧着桌了上东西和桌边围着的人。
贾琏凤姐的长子贾林年方五岁,长得汇集了贾琏和凤姐的优点,日后大了也是个俊秀男子。瞧,他认真地摘下自己脖上的长命锁放在桌上,凤目满含期待地看着水桃。
智宸见贾林瞅水桃的眼色,心里大大的不满,臭小子居然敢这么看着桃儿妹妹,居然还拿把破锁让妹妹抓。智宸脸色一冷狭长凤目透着寒意,小小的人儿也初现王者风范。智慧岂能示弱,摘下左手母指上的翠玉扳指挑衅地看着贾林,将扳指放在桌上水桃触手可及的地方。
黛玉、水溶大惊,急忙将扳指拾起:“太子不可。”二人认得此物乃是太子印信,更是大乾王朝传国之宝。此物可随着主人年龄的增长自动调节尺寸。
“玉儿妹妹,这是宸儿心意,今儿日子特殊就别讲究那么多了吧!”皇后忙拦着。
太妃没好眼色地瞧着皇上和皇后,心道你们上官家的媳妇就那么好当吗?我这孙女才一岁就惦记上了,待桃儿年长几岁,我便拐了她出京玩乐去,收起你们的如意算盘吧。
皇后水筱躲避着母亲的眼神暖昧地笑着。
水溶、黛玉无法只得将太子印信放在桌上。一切就绪,太妃才将宝贝孙女放在桌上。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桃。贾林和智宸亮着嗓门喊着妹妹:“拿这个,拿这个。”
水桃爬在桌上,先把纸、笔、书、琴弦归笼到一处,推到黛玉和水溶面前,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不解何意。水桃又拽着银鞭跌跌撞撞地送到太妃手里,踮着脚儿在太妃脸上亲了一口。太妃握着鞭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桃儿,拿这个。”水筱见水桃朝凤钗来了,惊喜地拍着手叫着。
水桃果然拿起凤钗来到皇后面前,举起小手往皇后头上插着。
“难得桃儿怎么就知道此物是我的呢!”水筱搂着水桃亲了一口。
水桃又把玉棋子、金算盘等物分别还给了贾琏夫妇和迎春夫妇。
红木桌子上只剩下贾林的长命锁和智宸有玉扳指了,水桃先拿着长命锁往自己脖子上挂了挂,贾林得意得手舞足蹈。“娘,你看,妹妹要了我的锁。”贾林依在凤姐身边兴奋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