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放心,吴嬷嬷说了她三媒六聘聘了紫娟给杜宇做正房夫人,杜宇已上书请赐凤冠霞帔了。”太妃喜滋滋地说。
“如此请太妃做主便是。”紫娟本就对杜宇有情,今又见杜宇有意,黛玉乐见其成便应下了紫娟婚事。
“既然玉儿同意了,溶儿你也帮趁着杜宇,早日把聘礼制办齐了,快点给紫娟办了喜事。咱们好忙你和玉儿的婚事。”
黛玉可没忘记王夫人打紫娟板子,宝钗将紫娟卖入落红楼之事。因开口道:“太妃,紫娟为了我在贾府受尽的委屈,我无论如何要替紫娟出口恶气,把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紫娟必竟是贾府的家生子,我想明日带着紫娟回贾府去,在潇湘馆给紫娟送嫁。”
“黛儿,我知道紫娟为了你受了那府里的气了,明儿我让杜宇请旨求圣上赐婚,就让贾府的二太太和宝二奶奶张罗紫娟出嫁一事,你看可好?紫娟回去我不拦着,你可不能回贾府住着。”水溶怎能不知黛玉的心思呢,可又舍不得黛玉回去。
“溶儿,玉儿说得有道理,让紫娟回贾府待嫁。现在咱们娘们都在京里,谅那府上不会对玉儿怎么样的,明一早玉儿以郡主身份回贾府发嫁紫娟吧。等紫娟嫁了,玉儿入住栖凤宫待嫁,咱们再和那府没关系了。”太妃早想好了。
“多谢太妃想得周全,黛玉还有一事相求,外祖母对我有养育之恩,如今她卧病在床,肯请太妃让我带着肖遥师傅给外祖母看病。”黛玉又说道。
玉儿真是个善良的孩子,贾母背信弃义她仍能以德报怨,真真海量大度。
“黛儿,非回去不可吗?”水溶婆婆妈妈地问道。
黛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贾府还有好多事没解决呢。妙玉姐姐和周姨娘的事我岂能不理呢?王嬷嬷也不能这么不能不白地死了。
“好,明儿一早就请母妃进宫请旨,我亲自送黛儿回去,也去会会宝玉。”水溶见黛玉态度如此,也不好再横加阻拦。
黛玉见太妃已露倦意便告辞回梅林,太妃嘱咐水溶送黛玉回去,便沉沉睡去。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又惦记着水溶安危,太妃可有些日子没睡安稳觉了。今日否极泰来,事事顺心如意,太妃梦里都会笑醒的。
水溶又在梅林小坐,黛玉便把吴嬷嬷求配的事对紫娟说了,雪雁和春纤忙给紫娟道喜,紫娟红着脸受了礼。
“黛儿,放紫娟去梅林转一转吧!”水溶俏皮地对黛玉眨一眨眼睛,黛玉会意忙命紫娟去梅林的暗香亭。紫娟回屋拿了给杜宇做的鞋去了梅林。
“紫娟,你可来了,让我好等。”杜宇正在暗香亭里来回转着,见紫娟踩着夜色来了,急忙飞身跳到紫娟面前。
“将军,半夜三更的把人叫到这里,让人看见了是什么意思。”紫娟没好气地把手里的鞋塞给杜宇。
“可是给我做的吗?”杜宇欣喜地接过鞋,坐在地上就把新鞋穿上了,站起来走几步刚好合脚。
“紫娟,谢谢你,只做这一双便罢了。没得累坏了,等过了门有的是丫头侍候你。”杜宇心疼地对紫娟说道。
紫娟第一眼见到杜宇便心神大乱,这和以往看见宝玉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才始知喜欢一个人原是这样的感觉。
“将军,紫娟出身寒微辱没了将军了。”紫娟不敢想像杜宇真得想求配自己。
“紫娟,叫我名字吧,你放心我自来没有什么门第观念,无论你什么出身我喜欢你自是喜欢,这和出身没什么关系。你也不可妄自菲薄,我杜宇对天发誓这辈子我只守着你。”杜宇眼睛雪亮地盯着紫娟。
“杜宇,谢谢你。”紫娟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姑娘真得给自己找了个好归宿。
明日即将分别,这对有情人肩并肩坐在暗香亭里欣赏着无边月色,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紫娟直到亥时方依依不舍地和杜宇分手,杜宇便在燕子坞等水溶出来。
水溶见紫娟回来了,也起身和杜宇回竹苑去了。
“紫娟,明儿回贾府把腰杆子挺直了,咱们扬眉吐气地回去。”紫娟在贾府向来小心翼翼,恐怕得罪了这个得罪了那个的最终还是被卖了,忍无可忍自然无需再忍,紫娟也打定了主意。
第二日一早,阳光和煦微风拂面。黛玉春晖堂跟太妃辞行,太妃到底不放心命吴嬷嬷亲去送黛玉主仆回去,又命冬梅冬雪跟在黛玉身边侍候。吴嬷嬷又挑选了两个小丫头朝儿和夕儿侍候紫娟。一切安排妥当,水溶和肖遥师傅并肩骑着高头大马,水松、水杨、杜宇后边跟着。黛玉坐了太妃的香车,身后配了全套的亲王、郡主仪仗浩浩荡荡地朝贾府去了。
水溶早已派人知会贾府众人出府迎接了。贾政、贾赦领着合府男丁在大门外跪迎,王夫人、邢夫人等在二门跪迎。凤姐、惜春、周姨等得知黛玉回府自是欣喜异常。
且不提宝钗心里的忿恨不平,也不提王夫人的怒恼不甘,只说秋爽斋里探春的心思。她想自己也是郡主之尊,又将北去和亲于国有功,自然不用门前跪迎了,便在荣禧堂正位坐了等着黛玉的到来。
“恭迎王爷,郡主驾监。”贾政高声叩请水溶下马。
“政老请起,宝玉不必多礼。”水溶近前亲扶了宝玉,二人眼神交汇时都心领彼此神意。
“政老,请郡主的车进二门吧!一会好请我师傅给府上太君瞧病。”
“多谢王爷,多谢肖遥师傅。苍天可怜家母有救了。”贾政见肖遥来了,便知贾母的病或有转机了。
水溶亲瞧着黛玉的车进了贾府二门,才在宝玉等的陪同下去书房会话。
黛玉的马车直到二门口才停了,紫娟、雪雁等扶了黛玉下车。黛玉一身大红色郡主朝服上用金线绣着丹凤朝阳图案,头上戴着衙制凤冠,款款下车。王夫人等忙跪地口呼“千岁”。
黛玉急忙近前亲扶的凤姐,只淡淡地对众人一挥手。“都起来吧!”
“真真没规矩,在长辈面前摆起架子了,不过一个王妃罢了。还能越过娘娘的次序去。”王夫人心里暗暗地想着。
宝钗觉着黛玉那一身的艳红极其刺眼,难道这一切都结束了吗?我薛宝钗就败在她手下了吗?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忽而见紫娟神采飞扬地跟在黛玉身边,心里就更恨了,若不是她哥哥怎能身陷大牢。这几日探望哥哥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吏部说领了上边的命日日对哥哥严刑拷打,定是颦儿这狐媚子和北静王说了什么了。
王夫人前边带路进了荣禧堂正厅,探春只欠了欠身叫了声“林姐姐。”
“哟,二太太这是何人呢?”探春去北静王府住过一夜,吴嬷嬷岂会不记得她。今见探春目中无人地上首坐着心生不满。
“吴嬷嬷,这是我府上三姑娘,圣上亲封的和亲郡主,封号芷阳。”王夫人见探春给黛玉难堪,心里得意面上自然带了出来。
“哦,原来是芷阳郡主,老身给郡主请安了。”吴嬷嬷上前只屈了一下膝盖,不过是个和亲郡主就兴得什么似的。
“娟儿,扶你家郡主上坐请各位太太、奶奶、姑娘还有芷阳郡主参拜汀兰郡主吧!咱们汀兰郡主虽名份属郡主,却领得是公主奉。这理芷阳郡主是知道的哟!”虽然封号均为郡主,那也是有等级区分的。
探春一听黛玉食公主奉,急忙起身离座,红着脸请黛玉上座了。
王夫人、邢夫人等又请吴嬷嬷坐了,方命小丫头们上茶。
“娟儿,来我身边坐着。”吴嬷嬷见紫娟在黛玉身边站着,忙伸手拉紫娟。
“嬷嬷,紫娟不过是我贾府的家生奴才,主子们在座岂有她同坐的道理。”听吴嬷嬷叫紫娟,王夫人和宝钗才注意细打量紫娟,见紫娟也穿着艳色绸缎,头上戴着新鲜样式的金钗,倒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二太太,我可是听说紫娟被你们家宝二奶奶卖了,她现在可不是你们家的奴才了。”吴嬷嬷拉长语调细声慢语的说。“只是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竟然干逼良为娼的勾当,这要传了出去与贵妃娘娘脸上不好看啊!”
“吴嬷嬷,紫娟的事,到底是我府上的事,就不劳嬷嬷费心了。”王夫人倚仗自己是元春的亲娘有恃无恐地说。
“二太太,话还真不能这么说,紫娟的事还真轮不到你们贾府管了。朝儿怎么如此没眼色,还不扶你家姑娘过来坐吗?”吴嬷嬷对站在紫娟身边的小丫头说道。
小丫头朝儿忙把紫娟按在吴嬷嬷身边坐下
“二太太,紫娟再不是你贾府的丫头了,我已认了紫娟做姐姐,日后回苏州黛玉自会告知林家族长,紫娟就是我林家的长女了。”黛玉打定主意要为紫娟出气。
“如此恭喜紫娟妹妹了。”凤姐和平儿忙笑着给紫娟道喜,并以妹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