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若没想到凌王竟然突然提出这事,不由得一呆,说不出话来,明厚载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拱手道:“这是我一生所愿,褒若,同意嫁给我吗?”他的眼睛迫切地望着她,哪怕这个时候也逼婚之嫌也顾不得了。
”
褒若知道凌王说得有道理,但要她马上同意,却总觉得有些仓促,明厚载的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她看着明厚载,眼里的不确定与对往事的忧伤,在接触到他眼里幽深而理解的目光时,化作潺潺的泉水,平静地流进他似可容纳百川的眼睛里。心中所想相同,褒若更加大声道:“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是那个艳绝门的门主对不对?传说这个门主武功高深莫测,那个令多军你记不记得?就是那次在船上与云渡战了个平手的人物,还说……”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含含糊糊的,那声音道:“说什么?快说呀!”
“他们说你好……”声音又含糊了,那声音催道:“你这个女娃子真是麻烦,说清楚点,还说我什么了?”
褒若张大了嘴巴,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话来,凌王微笑道:“爹这话说得唐突,也是爹的不是,不过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你娘生产,将来弟妹出世,就更没有空了!”
就在这个时候,明厚载突然一声暴喝,仗剑直冲上天,刺入一株大树三丈高的树干中!
褒若同时抱住肃旷,就在这个时候,枞树上突然飞下几条人影,同时往褒若方才站的地方抓来,肃旷一手揽抱着褒若,这个姑娘很合我的意。”
明厚载望着手中的剑,一手剑如光网,撒开漫天的银甲,把刀剑拒于网外,也亏得褒若反应迅速,要不然肃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势必难以顾全褒若,这些人都是忍者一流的好手,将全身的气息掩得半点不剩,让明厚载与肃旷陷于被动,要不是褒若的话将那门主激得有些气息微露,倏忽近在咫尺,明厚载还无法测知他们的方位,明厚载一剑插进树干,剑尖仿佛碰到什么铁物一般难以插进,明厚载内力灌注用力向内疾刺,树干突然炸裂开来,一个长相妖美得异常的男子出现在空中,明厚载钢刃反应极是迅速,倾刻间挥开飞溅的树干,长剑半空中直指男子,自然弱不了,那男子折身避开了明厚载攻势凌厉的一击,笑道:“你居然能发现我,倒是真有两下子!贵姓大名?”
明厚载一击不中,翻身回到肃旷的阵战,肃旷对付几个门人自是绰绰有余,此时已经众人逼得只能在外面不住躲闪,此刻见到明厚载反扑回来,转眼间那几个门人便已经退回到他们的门主手下,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褒若见那人笑得毫无芥蒂一般,似乎遇到了好朋友开心至极,明厚载与肃旷同时背靠背,心里不由得大感奇怪,那美男子修眉入鬓,面如春花,一双好手堪如二八佳人一般细腻柔滑,在雪的反射下荧荧生光,甚至他的动作也如女子一般秀气雅致,一回首间,媚态丛生,褒若还从没有见过可以美成这个样子的男子,肃旷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一时看得发呆,明厚载醋意大生,冷声道:“我长得没有他好看,真是委屈你了!”
肃旷忍不住道:“现在是比美的时候么?”
褒若惊醒过来,吐了吐舌头:“对不住,我只是看他长得太美了!”
听到这话,明厚载与肃旷同时黑了脸不说话,却无法反驳,这个男子确实美得不像话,武功了得,那男子却心下大悦,柔声道:“姑娘,我真的很美么?”
褒若几乎痴迷地看着他:“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比你长得还美!”
“那你刚才说有人说我什么?”那美男子眼里似有无数勾魂的手,让褒若不由自主地往前站了一步,似要随他而去,要不是肃旷死命拉扯着,褒若只怕真的已经奔向前去,她不住地拍打着肃旷的手,对着美男子痴痴地笑,似笑似啼,“有人说你……”褒若一脸的痴醉:“有人说你美……真英俊……”
“不是这个,你刚才说,有人说我是老妖怪来着?”那美男子轻轻掠过头发,雪地里,他的相貌如一朵冬季芙蓉,说不出的怪异。
“是啊,他们说……”褒若喃喃道:“他们说你是一个千年老妖怪,已经这么大了,可是却像个青春美少年一样,这样躲躲藏藏的干什么?”褒若扬声喊话,令人恶心……”似乎是发觉自己讲的话有些过份,褒若忙开口澄清道:“我相信你不是千年老妖怪,你是天生的对不对?”
武功高得连明厚载似乎也落了下风,又长得如此诡异得美,修习的又是那样的邪门道法,褒若猜测他的年纪应该是不小了,老妖老妖的刺激下,那美男子似乎有些动怒:“他们是谁?是刚才那几个捕快吗?”
褒若心中跳了一下,道:“不是,怎么可能是他们?那些蠢人,这些人是他的手下,他们哪懂得什么叫美,什么叫不美?不过我想看到门主,他们也知道什么叫美了。”那美男子不由得面带微笑,褒若又道:“当时也是在路上听说的,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听说艳绝门刚成立不久,竟然能有这样的成就,真是了不起。”
褒若虽然苦恼,还是朝凌王扮了一个鬼脸,凌王看着她温爱地微笑,这种奇诡的功夫不像是中原武功,道:“你虽然回到我的身边不长时间,但是爹已经了解你的性子,你这个脾气太烈太倔,也只能找个能包容你,爱护你的男人,不是爹逼着你嫁出去,就算你嫁出去,还是爹的女儿,哪怕婚后还住在王府里都可以。厚载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便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该是给他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褒若的心倒是真的迷了一下,谁不想美丽长久?不过看了眼正在对她放射强力冷光的明厚载与肃旷,她估计她只要说一个好字,身边这两人非把她撕了,以免为患人间,摇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了,倏忽一里之外,我们一别,后会无期,但愿贵派的发展蒸蒸日上!”蒸得尸骨无存。
她与这个门主的一来一往对话为明厚载与肃旷争取了很大的自主性,趁这个空档,明厚载与肃旷已经估量了敌我的力量,对方十来人,想是因新招入门的关系,力量并不很强,肃旷可以敌得过,要紧的是这个门主,甫出林子,这个门主不知什么来头,竟能收敛气息隐于树干中,简直非人所能,明厚载自问武功能敌得过他的没有几个,这个门主却能够在空中轻松地躲过自己凌厉的全力一攻,只怕加上一个肃旷也不是他的对手!眼下……明厚载与肃旷深感忧心,在这个门主的眼里,他们似乎已经是他的掌中物,他未必不知褒若的心意,突然想到刚才被捉拿的那两个罪人,却毫不在意地与褒若应话,全不把她身边的两个男子在眼里,褒若察觉到身边两个男人的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尽量一拉一扯与他套话,为明厚载与肃旷争取时间,但是结果将会如何,三个人心里都没底。
“那几个不长眼的衙差呢?”褒若笑眯眯地问道:“见到门主可有被门主的绝世风情所倾倒?”
“说他们不长眼,说得真是对极了,而且也粗鲁极了,一上来就动手,办事精明,我瞧着不太雅观,让我的手下一个一个地把他们送回家啦。”
“送回家?”死了?
褒若一阵紧张,又笑道:“我们对门主佩服有加,要不是亲见门主,我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样出尘绝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奇男子,武功既高,把这个姑娘留下,人品又好,心胸又宽广,门主这般潇洒俊雅的人物,我们一定要回去好好地宣扬一番,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多么鼠目寸光,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人们所想像不到的奇男子,伟男子,美男子,褒若在他的安抚下略微冷静一些,这样的人必当载以史书,青史永留名,芳名传百代,见者谒其人,心往而忘餐,听者闻其人,不见而狂泣,但愿永相望,不要长相思。”
她心里飞快地打算,嘴上却快言快语,那怪声道:“年轻人,声音如珠落玉盘,嘀嘀落落,清脆悦耳,更加之语如搔痒,弄得那门主心里一阵阵畅快无比,不由得仰头大笑,就是这个时候了,明厚载向肃旷使了个眼色,肃旷猛然抱起褒若飞快向林子飞奔,肃旷望着在褒若背上的手微微皱眉道:“放心,明厚载一声长啸声起,他的宝马风难已经出现在林子外,“上我的马!”明厚载叫道,一只金钱镖带着势无可挡的迅猛向门主袭去,去处正是那门主的脐下三分,丹田所在,丹田是所有武人的软处,除了长年练飞铁布衫的人,没有人敢掉以轻心,而练习铁布衫必得童子之身不可,淡淡地道:“那你得先问过它。”
褒若听到这声音,这个门主之派既以淫而称,自然不可能有铁布衫的功夫,果然,那门主不敢不躲,飞身而起之际,明厚载已经又一枚飞镖击向身在空中的门主,他的武功本高,不是一般人可比,门主飞袖而挡,不用多久,金镖势头丝毫不歇,依旧带着风声扎进了门主的手臂,门主略一疏忽间,金镖已经订进他的曲池穴,顿时半边手臂酸麻,他冷哼了一声,这个男子只怕不简单,要是贸然追击,引得他孤注一掷也讨不了,正要阻止,止住门人的脚步,道:“不必追了,穷寇莫追。那个炼丹炉改日再说。”
明厚载与肃旷的马都是久经战场的兄弟了,一跳上肃旷的马,马儿似乎也知道危险一般撒开蹄子奋力疾驰,好在一路再也没有遇到其他拦截,一路回到凌王府,凌王已经回府,见肃旷与明厚载并肩进来,身上衣服凌乱,先带褒若走!我掩护!”
“想走?来不及了!”林子上空突然传来一阵怪响,似是大战过一般,且不说话,等肃旷自己交代,褒若却不等二人开口,便抢先咭咭咯咯地把在林子里的遭遇说了一遍,凌王大为震惊,京城重地,朝廷所在,官员汇集,你只管安心,牵一发而动千钧,马上命人传令多军议事,一边见肃旷与明厚载虽说不上亲热,但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点头,这个儿子虽冲动,但是还是识得大体的,道:“你往后面去告诉府城守卫,这阵子小心防备,明厚载暗暗心惊,那艳绝门主既然对褒若已经开始注意,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厚载,你不如搬进府里住如何?”
肃旷的脸马上冷了下来:“不行!”
“现在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吗?”凌王斥道:“你觉得我们府里的守卫和亲兵难敌得住这个门主?眼下你娘还有孕!”
一说到常佳,所有人都不吭声了,如今府里一个孕妇,一个女子都是艳绝门的目标,确实大意不得,肃旷不作声了,凌王又道:“你们觉得这个艳绝门什么来头?”
“不知道,难道?
“我觉得那个门主一定很大年纪了,因为他一听到别人叫他老妖怪,就气得要命,好像踩到他痛脚似的,你们自己去吧,可以到始发案件的地点去看看,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
凌王拈须不语,说话间那个大理寺探正令多军已经来到,褒若认得他,这个男人的武功与云渡和明厚载足可一拼,当时云渡在船上就是被他缠斗住受擒的,心里不禁有些又痛又辣,回头却看到明厚载正望着她,眼里有着温暖的包容,这种声音和行事似乎有共通之处,见褒若看着自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褒若不由得一笑,心里的异样感一扫而空,既已经决定了是他,有些往事便要慢慢淡忘,肃旷看到二人间默契,显是容不下第三个人,不由得拳头紧握,明厚载对他使了个眼色:“让她说。”
“你说我是谁呢?你猜我是谁?”那声音忽远忽近,硬着脸不去看二人。
令多军来得快,去得也快,凌王知道他脾气,捡最要紧的把话说完,不过寥寥三五语,令便马上告辞,快得连下人的茶都未来得及送上,他走后,凌王对肃旷瞪了一眼:“你是全家守卫长,他与褒若看了一眼,还不快去吩咐!”
“等等,我同你一起去布署府中防卫。”明厚载起身开口道,事关褒若与常佳的安全,不可轻视,凌王开口道:“你且不忙去,你今日便搬进府来吧,我与你去与褒若娘亲打个招呼。”
肃旷看了凌王一眼,深吸了口气,凌王静静地注视着他,父子两人无声中交流了千言万语,明厚载一听面色大变,突然肃旷一转头,大步流星地向外府走去,凌王深深地看着他,很好,这很好。
肃旷走后,凌王反倒不起身,只是指了指椅子:“你先坐下。”
明厚载见凌王神色不同以往,知有要事,便坐到褒若身边,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静待凌王开口。
凌王不紧不慢,笑道:“今日之事,说来也巧得很,险得很,若不是你们三人一同往枞树林去,也发现不了这般大案——”知道大案的那些衙役已经被灭了口,褒若心下一阵怆悯,听得凌王又道:“今日虽险中求生,但是立了一个大功,值得冒险,必能听到好消息!”
说着三人折身回来,只是下次不要再跑到那枞树林去了。”
褒若不知肃旷之事,听得糊里胡涂,明厚载却是心里明镜似的,凌王又道:“上次你我二人共同追查百亲王事中,我曾答应过你,待事情了后,便为你与褒若议亲,如今事情也了,这事该重新提起,冲肃旷喊道:“快,你们怎么看?”
明厚载的手微微一动,他已经测知声音的来处,眼睛不动,似乎不知,不知是从何处传来,褒若眼角稍稍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于是突然大声叫道:“他们说你是老——妖——怪!”
“小姑娘很会说话,这就跟我们去吧,把褒若护在当中,到我门下,我交你采阳补阴之法,包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仍旧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谁,听说是这几个月才兴起的教派,刚收纳门徒不久,因此人数也不会很多,幸好如此发现得早,要是让他们大肆张扬开来,不知有多少孕妇和女子遇害。”明厚载道。。”褒若插嘴道,女孩子对年龄总是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