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抢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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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恣烈的嘴角微扬:“文大人知道得倒清楚,但那是皇上家事,与我何关。”

“后妃子嗣历来重中之重,怎么说无关?将军可不要糊涂啊。”文崈山笑道:“皇后娘娘如今仍旧受宠,国师的话你也听到了,何去何从,将军是个聪明人。”

“恣烈所做之事,向来不是兴起而做,大人不必为恣烈担心。”恣烈似笑非笑。

“如此甚好,那就祝将军鹍鹏展翅,前程万里!告辞了!”文崈山冷笑一声,拱手告别而去。

不知三王爷给了这个恣烈什么好处,现在与三王爷关系极是亲密,在朝中打压异己,联手贿赂,包揽讼事,若是没有恣烈,文崈山还能与三王爷一争高低,可是现在恣烈进入战局,局面早就是一边倒!皇后自从恣烈入朝后,频频受到皇上冷遇,不知与这个恣烈和三王爷有没有关系,但是文家大势已去,他看得分明,他不留恋朝堂上勾心斗角的纷争,只是妹妹在宫中,他放不了手!明知希望不大,也得争着一口气!

秋叶翻飞,秋来寒瑟,春寒秋冷,关于秋的词语很多,一入秋,朝中的局势暗地里变化飞快,原先文家的部属和忠心的朋友,都被不动声色地因事调到外职,或是索性寻个错处,被罢黜,那些领兵在外的将士,他们的家属多多少少都接受了恣烈的恩惠,有些将军刚正不阿,那也好办,一纸调令,明升暗降,被夺去了兵权,来接管的自然便是三王爷或是恣烈的心腹。雷将军赋闲在家,不理朝事,但又不交出兵权,现在的兵部尚书还是文崈山,但是文崈山的权力被恣烈以铁腕和阴谋给瓜分得几乎不剩什么了。

三王爷与恣烈的来往越加密切,密切到两人拍着肩膀互称兄弟的地步,至少在一帮大臣们看来,这两人如今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了,大臣们是有苦说不出,而且也不敢说,他们的前程都握在恣烈手上,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儿子或是侄子,都已经投到了恣烈麾下,或是当了武官,或是当了文官,个个倒也混得风声水起,被恣烈笼络得从身到心,都成了恣烈的人,让他们这些老臣不能说,更不敢说,更不敢触怒恣烈,唯恐祸及一家。

九月,朝中的宰相被恣烈以贪污之名拿下,随后不久,各种罪名及其证据被一一搜罗齐全送到皇上的御案上,罪名昭彰,被夺其爵,黜其官,流放三千里。

九月中旬,户部太薄令因一笔国库开支没弄清,也被夺了职,恣烈亲命人补职。

九月下旬,文崈德,也就皇后的二哥,现在吏部任职,被控买官,罢职为民,看在其父文宰相曾经为国立下功勋的分上,留在京中为平民。

十月初,恣烈将内务府总管拿下,指其收入假药为宫中之用,从中中饱私囊,仍旧由恣烈指派人顶了缺。

仍是十月初,三公主的儿子,任骑军统领的北禾檽,鞭挞士兵,凌虐部下至死,被恣烈下令暂时夺了兵权以待下一步惩处。

下月底,京城九门全部换作了恣烈的人马。

“皇上,恣烈此人太危险了,皇上尽早下决心才是!”早在文崈备一被黜,泠凤就直觉不对,马上提醒皇上:“再说宰相真的有罪吗?就算有罪,他一个将军,凭什么来过问此事?这是吏部的事啊!宰相这个位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恣烈都能扳倒,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皇后,朕知道你是因为你二兄长被黜之故,对恣烈大为不满,恣烈此人性子是直了些,但是下令拘捕文崈德,却是朕下的令,看在你的份上,朕答应你,只是罢了你二哥的官,不再问罪,如何?”

“这与臣妾二哥没有关系,是恣烈太危险!他……”

“好了!皇后你忘了,现在是朕坐的金銮宝殿!”皇上的声音没有提高,但是听在泠凤的耳中,却如一声断玉声,惊得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皇后近来身子不好,还是好好休息吧,等你二哥的事过上,你也就冷静了。”皇上轻怜地抚过泠凤的发丝,把她轻轻向门口推去:“朕还要批奏章,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去。今夜我还有事,你先睡吧,啊?”

泠凤一个倒退,小脸变得煞白,一番真心劝谏,换来这样的回话,虽然他不曾明说,可是句句指着她心有私意,是啊,这阵子两人关系几乎复好如实,然而她怎么能忘了,自古皇帝哪个不多疑,疑忌一旦种下,便如春天的野草一般,再不可收拾!

而恣烈!

恣烈究竟什么用心?

“我要权”他说过这句话,现在是他要权的时候吗?如果说是要权,那是说得过去,但是她不得不对他多加防备,天知道,恣烈这个人敢想敢做,而他的手里又握有那样的重兵和重权!

皇上说晚上有事,其实是日间,恣烈送来十几名美女,这些美女在恣烈的将军府蓄养已久,如今被恣烈送进宫来,皇上早上已经看过这些美女,个个娇袅无比,艳冶生姿,真是人中尤物!恣烈果真有心。把泠凤遣走后,他迫不及待地来到“玉液池”,十几名美女一丝不挂,或是仅着轻纱,在水中对他招手:“皇上!快来呀!”

“来了!”皇上迫不及待地把衣服一脱,美女蜂拥上来,将他牵引入池中。

轻波荡漾,玉体橫陈,美女娇笑着,往他的身上沷水,柔软的身体挨擦着他身上每一个敏感的部位,轻烟缭绕,一声又一声的呻吟在水中,在池边似哭似笑地响起,和着水音,将一池的花瓣荡碎似繁星。

从此,皇上又是连续数月不入皇后殿,连每月十五,帝后必须共寢的日子,皇上也不再来,皇后殿的气氛一日一日低沉,朝中大臣纷纷被拉下马,新的大臣走马般上任,消息像雪片般传到皇后殿,泠凤的面色一日冷似一日,皇帝那边的荒淫不理朝政的消息更是让泠凤夜夜不得眠,孙琳每夜里陪着她,一程又一程地在皇后殿的后苑走着,哪怕深露湿衣,寒气侵人。

当最后一个消息,恣烈任命辅国大将军,可批阅奏折,并享有二品以下官员的任免权,消息传来时,泠凤如同被针扎了一般,从梳妆台上猛地站了起来。

“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这样了!”

泠凤猛地站起来,小宫女不防备,手上的金簪像针一般刺入她的头皮,吓得哭在地上:“娘娘恕罪!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起来吧。”泠凤挥手道:“与你无关。下去。”

小宫女下去了,武惠正要接过梳子,泠凤已经自己抢过梳子,对着梳了发呆,最后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武惠,把头发拆下来。”

武惠有些奇怪,依言把已经固定好的发髻放了下来,泠凤对着镜子望着自己良久,才幽幽地道:“虽然嫁给皇上这么多年了,可是仍旧还是年轻的,对吗?”

“那当然,娘娘才十八岁呀,还是青春好年华呢。”武惠忙安慰道:“娘娘比起那些女子,一点也不输,皇上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她以为皇后是因皇上宠幸了那么多的美女而自卑,泠凤微微一笑:“就怕人依旧,事已非。”

她玉梳在手,对孙琳道:“孙琳,你看呢?”

“天下将要大乱,娘娘做的,是娘娘份内的。”天下间,怕只有孙琳才是最了解她的人了。

“好。”泠凤不再迟疑,对孙琳道:“你来梳吧。”

孙琳的手丝毫不亚于小宫女,甚至比宫中专门的梳头嬷嬷手艺还精妙,很快将发梳成一个少女鬟,头上分出一丛斜鬟,剩下的柔柔地垂在身后,“插什么花?”他低声问泠凤,泠凤叹道:“小院春风忘拂临……还要什么花呢。”

孙琳不再说话,在满盘的珠玉中捡了一朵白玉雕成的玉簪花,细细地绾在鬟上,又拿起一串颜色清新的玛瑙珍珠串成的流苏,斜斜插在头上,泠凤站起身来,对着镜子微微一笑,走了两步,裙子下摆绣着蝴蝶戏兰草,蝴蝶的双须却是轻衬丝点缀着小粒水晶,颤巍巍地随着泠凤走动而轻摆,栩栩如生。

行动间,多了几分少女的清雅与稚嫩,少了几分被逼装出来的端庄,她回眸一笑,**转盼,翩然出尘,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孙琳不语,静静地看着她,这是他以生命来服侍,来保护的女子,她是上天降下的谪仙,落入这肮脏的尘世,沾了红尘的累,染了人世的狠,不知终将变为什么样。

“我这里有一道御令,是先皇所赐,孙琳,你持去给封太妃,就说,就说皇后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