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抢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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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虽然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他没有料到泠凤会直接夺权,但是这么一来更有趣了!

当朝臣们看到皇后与皇上一同进入大雄宝殿,惊诧之情那是不用说了,皇后虽然可以在皇帝无法理国政时出来参政,但是这样与皇帝公然一起出现在朝堂之上,却是前所未有!历代也曾发生过皇后握权不放的情况,但是都是在背地里操纵朝廷,从没有说与君王并座宝座之上的!

连各来以稳重机敏著称的知堂执事官都惊呆了,他负责朝堂上的秩序维持与礼节,连皇帝与大臣发生争执时,他都能很好地维持堂上秩序,现在却同百官一样,睁大了眼睛,不知怎么办才好,大雄宝殿的正中,只放着一把宝座,向来除了皇帝,没有别人能坐!

皇上面色冷淡,但是冷淡中隐隐透出一种青黑之色,似乎是愤怒已极,皇后面也是煞白,却于煞白中透出一种倔强,两人并肩而行,但是彼此连衣角也不曾碰一下!

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率先在宝座上坐下,宝座极长,气势辉宏,足可容三人并座,以显未皇威至高无上,现在皇后在宝座的另一端坐下,两人当中隔了一个空位——

好很的空位——恣烈的眼睛满意地眯了一下。

“今后一段时间内,皇后将与朕一同上朝,众卿家还不给皇后行礼?”讽刺的声音冷冷地传出。

大殿中很快就充满一种嗡嗡窃语声,有几个言官已经准备着要上奏请皇后娘娘回后宫了,恣烈眼睛凌利地一扫,声音很快就在他嗜血的目光下平息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恣烈率先跪下,声震殿宇,百官恐慌中,也随之而跪。

“有事奏来,无事散朝!”知堂执事官大声宣喝。

百官竟然是看着恣烈,恣烈微一点头,这才有一个官员出列奏事,奏的事也无关紧要,说是一个官员去世,他世代功勋,请予以封诰,此事皇上便直接回答了,处理完毕,便不再有人出列奏事,场面有些冷,泠凤微笑道:“难道我大赵国真就这么平安无事?听说北方频遭水灾,已经数月过去,却为何不曾听众卿家提起?南蛮部族传出有不时劫掠我大赵百姓的行为,为何也不提出来与皇上一说?究竟是你们太能干,已经处理完毕,还是太无能,连这些事也不曾耳闻?”

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有些肃然,百官震惊,没想到皇后身在后宫,这些事竟然还知道这么清楚,转念一想,文崈山还是兵部尚书,皇后知道这些自然不足为奇,谁知文崈山也是一脸震惊,他怕妹妹担心,从不把这些事告诉妹妹,百官这才有些惊觉想要糊弄皇后,怕是没那么容易!

“北方频遭水灾,此事臣已经解决,在水灾发生急报传来后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命人将两万余件冬衣与三千石粮食运往灾地,并且,随行有三百二十名医士,前往救助与预防疫情,并且责令当地的官员协助灾民重建房屋水桥,为防贪污,臣另设有举廉署,对赈灾银去向有专门调查与记录,另外,派有两百名嬷嬷与无子妇女设立一个慈恩院,专门照顾抚养孤儿,并无力之老寡残病,待到明年开春,臣预备发给春种谷蚕之类,命工部派人前往协助指导开耕种田,不误农时。此事,臣领总派了一名二品官前往坐镇,已经报知给皇上知道。”

果然很周到,没想到这个恣烈并不是一味地揽权,看来确实有些本事,泠凤瞥了一眼皇上,见皇上有些茫然,知道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心中一叹,知道皇上这些日子忙于享乐,就算见过这些奏折,也早忘了,道:“此事皇上已经知道,不过具体的冬衣数量与粮食数目皇上恐怕并不清楚,这些也需皇上一一了解才行,下朝后,把这些有关灾地的呈报一体送来皇上御览。那么有关于南蛮部落之事呢?”

“皇后忘了恣烈是干什么的?胡兵残暴数百年,犹被恣烈击退,何况一南蛮小部落!”恣烈抬头望着宝座上的她,傲然回应。

许久不见,她越发地美了!

明黄的皇后凤袍,文彩织金,裙摆在地上漾开一片金色的波纹,她的小手静静地交叠在腿上,像当初她初嫁那样,仿佛腿上开了一朵粉芙蓉。

“那么说已经平定了?将军果然勇敌一方,但是就算如此,这样的大事也该告知一下皇上才是,为何却不见你奏报。”

“为人臣者,为君分忧是份内事,既然已经平定,何必让皇上再担忧?”

“依你所说,国中所有大事,你尽可以包揽,只要你觉得你能平定得下来?这么说来,要皇上何用?”泠凤不紧不慢地道,句句语带机锋,意在试探,在激怒。

“皇上要做的是平天下,定乾坤,而不是专于这些小事。”恣烈平静地回答。

“先帝曾经率百官亲耕以劝农桑,这是小事?先帝曾经为了一个人数不过数千的小部落造反而亲命大臣前往安抚,这是小事?先帝曾经为一个孤女家财被其叔霸去,并被卖为娼妓一事而大怒杀其叔父,这是小事?国无小事不成政治,将军这话未免有些轻率。”泠凤微微向百官射去警告的一眼:“有哪位大人认为这是小事,先帝小题大做的,站出来。”

“嗒!”

“嗒!”

金龙滴漏口中的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入玉盘,在静得毫无人声的大殿上分外清晰。

皇后一来便与辅国大将军直接对上,群臣看着大将军莫测的脸,无不心惊胆颤,如今朝中一切大事,由恣烈一手包揽,三王爷有时也得对恣烈忍让三分,现在局面这般僵硬,大将军会有什么反映?是咆哮大殿还是索性造反了之?

皇上始终冷着脸,对于殿上的暗流激涌不置一辞,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恣烈微一挑眉,轻轻一笑,温言应道:“是臣莽撞了,皇后娘娘勿与臣一般见识。”

声音竟然很是柔和,可是听在百官的耳中,却一阵悚栗,

虎永远是虎,就算现在表现得像猫,终究是虎,而且向来霸气狂妄的大将军,竟然这样低声下气,对皇后频频忍让,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后招将来百倍还回!

“大将军言重了,本宫一介女流,哪里知道那么多,还请大将军今后又指教。”泠凤见势也就收兵,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

她今日来,只是给百官一个下马威,一来让百官明白,皇帝皇后不可欺,二来要让百官中仍旧心怀帝恩的旧臣竖有信心,今日百官的表现她已经看到了,完全以恣烈为首,恣烈不点头,这些人是连话也不敢说的,所幸恣烈还不曾撕破脸皮,对她这个皇后还是以礼相待,她虽有些惊讶,却更多的是庆幸,来之前,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殿受辱,然而她所预料到的一切遭遇,现在一切都没有,她闯过来了?!

但是现在只是刚开始而已,如何把权不动声色地自恣烈手中手回,却是一个摆在她面前的最大难题,一块横亘在眼前,搬不开的巨石!

恣烈的能力她见识到了,他处理事情的能力与方式,不得不让她赞赏,快速而妥帖一针见血,有这样的人是大赵一大幸,却也是皇室大不幸,她沉吟着看向恣烈,却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光。

那对眸子,深不见底,隐含着让她心惊胆战的不明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