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福尔摩斯探案集(青少版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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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最后的致意(2)

我们迅速朝那幢公寓跑去。在公寓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借助门厅的灯光,我们看见的是格雷森侦探。不一会儿,走过一个手执马鞭的车夫,格雷森介绍说他是平克顿全美侦探事务所的莱克顿先生。

“幸会!长岛洞穴奇案的英雄。”福尔摩斯说。

“我正在为生活奔波,”莱克顿说,“如果我能抓住乔加诺的话一”

“什么!红圈会的乔加诺?”福尔摩斯惊讶地说。

“噢,是的。五十件谋杀案的主犯。我从纽约跟踪到伦敦,刚才他进了这个大门,我想他逃不了了,因为这座公寓只有一个大门。有三个人刚刚出来,但是他不在其中。”

“应该立即上楼探个究竟。”福尔摩斯说,“我们一直监视的信号突然中断。”

我们迅速地冲上四楼。左边有个房间的门虚掩着。格雷森把它推开,里面一片漆黑死寂。我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他的手提灯。地板上一条新鲜的血迹,红色的足印从一扇紧闭的房门直抵我们脚下。格雷森撞开那扇房门,地板中央蜷缩着一个大块头男人,脑门上留下一圈恐怖的血印,一把白柄刀子从他的喉咙处直刺体内。

“天哪,这就是黑阎罗乔加诺!”美国侦探莱克顿大喊道,“有人抢在我们前头了。”

福尔摩斯走到窗前,点燃蜡烛,在窗前来回晃动,然后吹灭了蜡烛,说:

“你们守在楼下时,有三个人出去了,你们看清楚了吗?”

“是的。”

“是不是其中一个三十左右,胡须浓密,皮肤黝黑,中等身材?”

“不错。”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可以描绘他的容貌,这里还有脚印。”福尔摩斯说。

“可是伦敦好几百万人哪。”

“那么,再让这位夫人来帮助你们吧。”

我们转过身,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美丽高挑的女人一那位神秘的房客。她惊恐的目光盯着地上的那个躯体,突然,她欣喜万分地叫道:

“上帝,你们杀死他啦!”

然后,她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们:

“你们是警察吧?可我的杰纳罗在哪儿?我看见他在这个窗口召唤,就过来了。他在哪儿?”

“是我叫您来的。”福尔摩斯说。

“您,先生?”

“您的密码并不难懂,夫人。我知道只要打出‘Vieni’的信号,您一定会来的。”

她惊讶地顿了一下,随即又骄傲地说:

“啊,我明白了!我的杰纳罗,是他杀死了这个魔鬼!噢,杰纳罗,你真棒!”

“我想,您是否可以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福尔摩斯斯说。

“乔加诺死了,我们就不怕什么了。”她说,“乔加诺是个恶棍、魔鬼。世界上没有哪个法官会因为杀死他而判我丈夫有罪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保留现场,到这位女士的住处听她说出事情的真相后再做理论吧。”福尔摩斯说。

半个小时后,我们坐在那位女士的住处,听她讲述那些非比寻常的历险。她说:

“我出生在波西利波,父亲是首席律师,杰纳罗是父亲的雇员,我们相爱了。可是杰纳罗没钱没地位,我的父亲不准许我们结合,所以我们就私奔了,一起到纽约。杰纳罗替一位意大利绅士效劳,并买了一幢小屋,我们生活得很舒适。可是有一天杰纳罗带回一个同乡乔加诺,他是一个可怕的怪人。杰纳罗似乎很害怕他。后来我才得知杰纳罗在过去不顺意的日子里加人了一个可怕的团体一红圈会,而当时煽动他人会的就是乔加诺,现在他又找上门来了。他还故意指使杰纳罗去杀死那位拒绝被他们勒索的意大利绅士。我们害怕极了。最终我们决定出逃,逃往伦敦前,我们向那位意大利绅士通告了险情。然而,乔加诺像影子一样尾随而来。杰纳罗把我安顿好之后,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全靠一份报纸的专栏接受消息。最后杰纳罗通过报纸告诉我,会从某个窗口向我发出信号。不过,当信号出现时,只有警告,而且突然中断。现在我明白了,他知道乔加诺在跟踪他。啊,感谢上帝,他早有防备。现在我想问,这世上有没有哪个法官会因为杰纳罗的所作所为而定他的罪?”

“噢,”那位美国侦探说,“我想,在纽约,这位太太的丈夫将赢得公众的礼遇。”

“可是,在英国她得跟我去见局长,”格雷森说,“如果她所言属实,我认为她或她的丈夫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我搞不清楚,福尔摩斯先生,您是怎么搅到本案里的。”

爱国者

1895年11月下旬,伦敦大雾迷漫。周一到周四,从贝克街寓所窗口望去,几乎看不见对面房子的轮廓。

福尔摩斯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女仆送来一份电报。他拆开一看,不禁讪笑起来:

“我哥哥迈克罗夫特竟然要来了。”

说着,他把电报递给我:

为卡多甘·韦斯特事找你。即来。

迈克罗夫特

“行星也会偏离轨道。华生,要知道我哥哥一直生活在他的圈子里,仅仅来过这儿一次,这次肯定出了什么怪事。卡多甘·韦斯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想起来了,”我说着,拿起报纸,“在这儿,报纸上,周二早上发现一个青年死于地铁下。没错,他就叫卡多甘·韦斯特。”

“那么,事情肯定很严重。一条死讯竟让我哥哥脱离了日常的生活轨道。让我们看看那些调查报道吧,华生。”

“此人名叫亚瑟·卡多甘·韦斯特。二十七岁,未婚,乌尔威奇兵工厂文秘。周一晚离开乌尔威奇。周二早晨六点,一个叫梅森的铁路工人在伦敦地下铁道的阿尔盖特站外发现了他的尸体。颅骨粉碎,估计此人是从列车上摔下导致重创。目前无法确定死者上车的地点。在他的口袋里没有找到车票,钱包里有两镑十五先令。此外有一本银行的支票簿、乌尔威奇剧:两张当晚的戏票,还有一小札技术文件。”

“这个案子有点意思,华生。噢,我没听错的话,我哥哥已经到了。”

不一会儿,高大魁梧的迈克罗夫特出现在房间门口,身后是雷斯垂德先生。

“夏洛克,”迈克罗夫特说,“这件事情很棘手,首相寝食难安,海军部像捅翻的马蜂窝。你知道这案子了吗?”

“正看报呢。那些技术文件?”

“啊,就是它,布鲁斯一帕廷顿潜水艇计划。这是政府机要中最机密的文件,竟然在伦敦市中心一个死去的职员的口袋里发现了它们,简直太可怕了。”

“不是已经失而复得了吗?”

“不,卡多甘·韦斯特口袋里只剩七份,最重要的三份不翼而飞!夏洛克,你要全力以赴,这是一桩致命的国际要案,你将为你的祖国做一件大好事。”

“我只是为了游戏而游戏,”福尔摩斯说,“不过案情有几处的确有意思,我很乐意研究一下。请再提供一些线索吧。”

“管理文件的负责人是詹姆斯·沃尔特爵士,他是圈内的泰斗、阁老,他掌握保险柜钥匙。星期一上班时间内,文件肯定在办公室,3点左右詹姆斯爵士才动身去伦敦,连同钥匙也带走了。出事的晚上,他在海军上将辛克莱家,他的弟弟伦廷·沃尔特证明他离开了乌尔威奇,而辛克莱将军证明他在伦敦。高级文秘西德尼·约翰逊先生掌管保险柜的另一把钥匙。他妻子证实,星期一下班后他整晚在家,钥匙一直挂在他的表链上。”

“谈谈卡多甘·韦斯特吧。”

“他性格鲁莽,率直忠厚。他的工作使他每天可以私自接触计划书,除了这三个人,别人不可能接触它们了。”

“当晚谁最后锁上保险柜?”

“西德尼·约翰逊先生。”

“好的。我想我们还是从阿尔盖特车站着手调查吧。华生,雷斯垂德,一起去好吗?再见,迈克罗夫特,傍晚之前我会给你消息的。”

一小时后,福尔摩斯、雷斯垂德和我已经站在阿尔盖特车站的地下铁道上。作为枢纽的阿尔盖特站分布着一个交叉网,有很多的弯道和岔点。铁路公司派来一位老先生协助我们。

“小伙子就躺在这儿,”那位老先生指着铁轨外三英尺远的一处地方说,“不可能从上空掉下来,四周都是障碍,只能从列车上掉下来。照推算,应该是星期一午夜左右路过本站。”

“车厢有格斗痕迹吗?”

“看不出,车票也不见了。”

“有哪扇车门是打开的?”

“没有。”

“岔点,那些岔点。”福尔摩斯喃喃地说,若有所思地盯着隧道口的铁路弯道,“还有弯道。天哪!而且我竟然看不见铁轨上任何血迹。”

“您怎么了,福尔摩斯先生?您找到线索了?”雷斯垂德问。

“一个想法而已。好了,华生,我们已经做完了在这里的调查。我想现在我们该去乌尔威奇看看。再见,雷斯垂德先生。”

在伦敦桥上,福尔摩斯给他的哥哥发了一封电报,请他速派专人到贝克街,带上在英国本土的所有已知的外籍间谍或国际特务的名单和详细地址。然后,我们坐上开往乌尔威奇的列车。

“我有一个念头,那年轻人是在别处遇害的,而尸体落在了一个车厢的顶上。”福尔摩斯说。

“车顶上!”

“是的。你想,华生,坠尸的地点恰好是列车在岔道拐弯时,那个位置不是正好导致车顶的物体滑落吗?可岔点并不影响车厢里面。这难道是巧合吗?还有血迹,如果洒在别处,铁轨上就不会有血迹了。”

“还有车票!”我叫道。

“不错,如果尸体从车顶坠落就能解释没有车票的原因了。”

“这样的话,案情就更离奇了。”

“是的。我想我们先去拜访詹姆斯·沃尔特爵士。”

到了乌尔威奇,我们叫了一辆马车,直奔詹姆斯爵士家。门铃响过,男管家出来开门,神色庄重地说:

“詹姆斯爵士今天早晨去世了。”

“天哪!”福尔摩斯惊呼道,“他,是怎么死的?”

我们被引进客厅后,詹姆斯爵士的弟弟法伦廷上校接待了我们。他很肯定地说:

“这件事对他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的自尊心很强,承受不了如此失责的事故。他已经配合警方报告了他所知道的全部事情。当然,他毫不怀疑卡多甘·韦斯特有罪。”

“您能对此案提出任何看法吗?”

“我本人一无所知。请您体谅我们目前的状况,结束这次会谈吧。”

出门后,我们又搭上一辆马车。福尔摩斯说:

“完全出乎意料。现在我们去卡多甘·韦斯特家。”

卡多甘·韦斯特的母亲哀伤过度,无法接受我们的询问。他的未婚妻韦斯贝丽小姐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卡多甘·韦斯特卖国的说法。

“他最后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是的。”她犹豫了一下,说,“我感觉他有心事。”

“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起那个文件的重要性,还说到外国间谍会为之付一大笔钱。”

“谈谈最后的那个夜晚吧。”福尔摩斯神色凝重地说。

“星期一晚上七点半左右,我们原本去剧院,雾太大,所以我们步行,那条路就在他办公室附近。我们一起走着,突然他飞快地朝他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一句话没说?”

“他发出一声惊叫。我等着,可他再没有回来,雾太大,我就走回家去了。第二天12点左右,我们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噢,福尔摩斯先生,请您帮他挽回他的声誉啊,这对他太重要啦。”

福尔摩斯痛心地摇了摇头。

“走吧,华生,我们下一站是遗失文件的办公室。”

上了马车,福尔摩斯说:

“我们的取证使卡多甘·韦斯特更加可疑,也许婚期的临近让他心生歹意。”

“可是,就为了几个钱吗?况且他为什么突然把未婚妻撇在大街上不管呢?”

“对啊,确实有些矛盾,除非他撞见某种不得已的情况。”

在办公室,西德尼·约翰逊先生接待了我们,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的双手不停地抽搐。

“出事了,福尔摩斯先生,首席官死了,您知道吗?”

“我们刚从他家里过来。”

“首席官死了,卡多甘·韦斯特死了,文件被盗了。真是太可怕了。那个韦斯特竟会干出这种事!”

“您肯定是他吗?”

“我看没有别的解释。”

“周一那天办公室谁关的门?”

“我总是最后一个离开。”

“这栋楼有没有人巡夜?”

“有的,是个老兵,非常可靠,不过他要看管几个部门。那天晚上他什么也没瞧见。当然雾也很大。”

“假定卡多甘·韦斯特要溜进来,他需要三把钥匙才能拿到文件,对吗?”

“是的,一把大门钥匙,一把办公室钥匙,一把保险柜钥匙。”

“谁有这三把钥匙?”

“詹姆斯爵士。他把三把钥匙串在一个环上。”

“他带着那串钥匙去伦敦的吗?”

“他是这么说的。”

“您的钥匙一直随身带着的吗?”

“是的。”

“韦斯特身上没有发现钥匙,而且,如果他要窃取文件,为什么不选择做摹本呢?”

“的确。可是他还是这么干了。”

“三份下落不明的文件是不是计划的核心?”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

“好吧。如果您允许,我想围着房子四下转转。”

于是,福尔摩斯检查了保险柜的锁头、房间大门、窗户上的铁制百叶。窗外有一丛月桂树,几根树杈上有折扭的痕迹。福尔摩斯很有兴致地用放大镜仔细检查,又检查了地面几处模糊的印记。然后他请约翰逊先生关上铁百叶窗,百叶正中间几乎是合不拢的,窗外任何人都可以看见屋内的动静。

福尔摩斯检查完毕后,说:

“华生,我想,我们可以返回伦敦了。”

在离开乌尔威奇车站之前,我们从售票员那里得到了新的信息。售票员肯定地说周一晚上见过卡多甘·韦斯特。当时他慌张失措,买了一张八点一刻开往伦敦桥的单程票。

“让我们推倒重来,华生,”福尔摩斯沉默了半个小时才开口,“我们在乌尔威奇取证的结果,大都冲着卡多甘·韦斯特,可窗边的印痕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对他较为有利的说法。假定某个外国间谍找过他,他为此心事重重。当他和未婚妻去剧:时,他在雾中突然瞥见那个间谍朝办公室方向走去,此时职守胜于一切,他跟过去,来到窗下,看见文件被盗,就去抓贼。”

“接下来呢?”

“是啊,为什么他不报警呢?难道窃取文件的是一名上级官员?或者这位长官趁着雾大甩掉了韦斯特,而韦斯特立刻动身去伦敦,赶到长官家里拦截,如果他知道长官的住址,出行肯定很紧急,所以来不及通知他的未婚妻。可是以上推想还不足以解释韦斯特的死因。他是陈尸车顶,口袋里还有七份文件。”

回到贝克街,一封便笺已经在等着我们。福尔摩斯看了一眼,递给我说:

“间谍和特务的名单。”

然后,他拍拍我的肩膀:

“你先留在这儿吧,我出门去看看地形。”

我很焦急地等着他的消息。九点刚过,终于有个信差送来一封便笺:

就餐于金帝饭店,肯辛顿的格洛斯特路。速来。随身带提灯、撬棍、凿刀和左轮。

X.F

我小心翼翼把这些东西裹进大衣,直奔约会地点。在饭店门口,我看见福尔摩斯正坐在大门旁边的一张小圆桌旁。

“华生,韦斯特的尸体是被放在车顶的。”一看见我,福尔摩斯就兴奋地小声说。

“会不会从桥上跌落的?”

“不太可能,车顶略带弧度,而且四周没有围栏。只有一种可能。假定列车停靠在一扇窗户下面,从窗口把尸体搁在车顶就不难了。”

“太玄了。”我不太相信这种说法。

“我刚才沿铁轨查看,发现刚离开伦敦的头号国际间谍雨果·奥伯斯坦的住所考菲尔德花园13号的楼体背面的窗户就开在铁道上方,重要的是,我还得知列车经常会在那个位置临时停靠几分钟。”

“太完美了。”

“还没完呢,我又转到花园公寓的前面,证实他确实离开。他的房子很大,我判断他应该住在楼上的房间,他是去欧洲大陆做交易,并不是逃跑。他根本想不到会有业余侦探去搜查他的住处。”

我们来到考菲尔德花园公寓,借着夜色和大雾的掩蔽,我们撬开了奥伯斯坦住所地下室的门,然后从地下室潜人到房子里。我们走进房间,一班地铁呼啸而过,福尔摩斯用提灯照了一下窗台,厚厚的一层煤灰表面有几处蹭过的痕迹。

“你看到他们是从哪儿放下尸体了吧。华生。哎哟,”福尔摩斯指着窗框上一片褪色的印渍,“血迹!”

没过多久,随着一阵吱吱嘎嘎的刹闸声,一辆列车就停靠在我们下面。车厢顶距窗台不足四英尺。福尔摩斯轻轻关上窗户,说:

“我们到楼上看看。”

在二楼的书房,福尔摩斯仔细地检查着。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仍然一无所获。后来,终于在一个锡制小钱箱里,福尔摩斯发现了一个信封和一些报纸剪贴,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