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福尔摩斯探案集(青少版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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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探案(2)

“我去了他的家一图克斯伯里老庄园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先给戈弗雷的母亲写了封信,结果她给我回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于是,星期一我就去拜访她了。图克斯伯里老庄园是个人迹罕至的偏僻角落,即使从最近的车站下车,也要在草木丛生的荒野步行五英里才能到达。我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到达庄园,那座有着五六百年历史的古宅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我首先见到的是和古堡一样古旧阴森的老管家拉尔夫和他的巫婆般的妻子。这个女人是戈弗雷深爱着的乳母,所以我很尊重她。戈弗雷的母亲是一个极其温婉的女人,我发自内心的喜欢她。只有艾姆斯沃斯上校专横跋扈的神色令人不快,他两只灰色的眼睛透着凶光。他很粗暴地劝阻我不要再打听戈弗雷的消息。

“晚上,我借宿在女主人为我预备的客房,想忘记和上校不愉快的会面。可是老管家拉尔夫来了,他是来给我的屋子添煤块的。他犹豫了一阵子,鼓起勇气向我打听他喜爱的戈弗雷在南非的打仗经历,可是我从他的话里听出戈弗雷出事了。我追问他,戈弗雷是不是已经死了,在我的逼迫下,他万分痛苦地喊了一句‘我倒宁愿他死了的好’,就匆匆逃离了我的屋子。老管家的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戈弗雷到底怎么了?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感觉面前似乎站了一个人,我猛地抬头,竟是戈弗雷!”

詹姆士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陷人深思。

“请接着讲啊!”

“戈弗雷当时是站在面对着我的窗外,他的脸贴着玻璃看着我,透过透明度极好的落地窗,我可以将他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令人大吃一惊的是他那张惨白的脸,比幽灵还恐怖。可那张脸上分明是一双活人的眼睛。他的神情里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他一看见我注意到他,就转身消失在幽暗的丛林里了。我打开窗户飞奔出去,当我跑到小径的尽头时,发现有几条岔路分别通向几间小屋。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从前方幽暗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关门声。我在附近搜寻了好一阵子,无功而返。第二天,女主人热情提议我到附近走走,我借机请求上校准许我再住一晚。

“我装作散步漫不经心地走近那几间小屋。刚好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矮个子男子从那栋屋子的大门往外走。他刚跨出大门就机警地转身,将门锁死并把钥匙仔细地藏在腰间。他一回身突然看见我,脸上顿时显出一种异常吃惊的神情。

“我告诉他我是戈弗雷的好朋友,很遗憾他出海旅行去了,那人很心虚地应了几句就走开了。可当我回头看时,发现他正躲在园子那头的桂树后面窥视我。我径直走向那栋房屋,发现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暗色窗帘遮挡着,所以我干脆回到我住的房间,打算晚上再行动。终于等到夜深人静,我悄悄地走近那栋房屋。我发现从一扇窗子里透出昏黄微弱的灯光。幸亏这扇窗的帘子没有完全拉拢,我看见白天那个男子正对着窗户一边吸烟斗一边看报纸。”

“他读的什么报?”我插了一句。

“读什么报纸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关系重大。”

“哦!我当时没留意。”

“那么是大幅面的报纸还是小幅的周刊之类?”

“对了,不是大幅面的,也许是叶观察曳之类的杂志。我当时注意的是一个背对窗子坐着的人,从背影我可以判断他就是戈弗雷,他双手无力地支着头。我刚想进一步行动,有人在我肩上重重拍了一下,我一转身,上校正站在我的身后!他一言不发地领着我回到我住的房间,然后毫不客气地命令我坐八点半的火车返回伦敦。这不,我刚下火车就立刻登门拜访,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你估计他家有多少个仆人?”我问。

“主要是老管家和他的妻子,其他都是临时工。”

“那么花园的小屋里没有其他仆人吗?”

“好像没有,除非那个矮个子男人。但他的身份似乎要高很多。”

“你有没有看到过有人从宅子里往花园的小屋送食物?”

“曾看见老管家拉尔夫提着一个篮子往花园小屋去过一两次。”

“你与当地其他人谈过戈弗雷吗?”

“是的,我问过火车站站长和客栈老板,他们都说戈弗雷航海周游世界去了。他们还说戈弗雷走之前曾回过家乡,但不久就出海远行了。”

“你没有向他们提到你的疑惑吗?”

“没有。”

“很好,近期我可能会和你一道去一趟图克斯伯里庄园。”

一星期之后,我和詹姆士前往图克斯伯里庄园,顺路捎上了一位神情严肃、肤色黝黑的老绅士。在火车上,我又和詹姆士提到戈弗雷煞白的脸,詹姆士说因为隔着玻璃,所以不能肯定戈弗雷的整张脸都是死灰色的白。

经过长途跋涉,我们三人到达了那座阴森的庄园。开门的依旧是老管家拉尔夫。我让那位老绅士呆在马车上见机行事。我一进门就发现拉尔夫的一个古怪动作:他本来戴着双黄手套,我们一进门后他却偷偷脱下来放在门厅的桌子上。我还觉察出屋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刺激性气味,正是从放着黄手套的桌子上散发出的。于是我假装不经意把帽子放在桌上,又装作不小心把它碰到地上。然后我借弯下腰去拣帽子的时候,近距离地嗅了嗅手套,那股刺激性的味道正是从手套上发出来的。接着,我走进上校的书房。刚进门,楼道上就传来沉闷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上校猛地推开门冲进来,并且表情凶恶地把我递上的名片撕成碎片,踏上了几脚。然后,他气势汹汹地警告我们趁早离开,还命令管家立刻打电话给警察局。

我掏出一个笔记本,在一页纸上写了一个字后,撕下来递给上校。他盯着那个字,一脸的惊愕,跌坐在椅子上,最后,他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说:

“好吧,既然你们非要见戈弗雷,那就悉听尊便吧。拉尔夫,通报戈弗雷和肯特先生,我们五分钟之内到。”

五分钟后,我们来到那栋神秘的小屋。当我们走进屋子时,一个人背朝着壁炉站在那里,詹姆士立刻跳上前去:

“嘿,戈弗雷,能见到你太好了!”

戈弗雷却挥手叫他往后退,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吉米,我和过去已经判若两人了,对吗?”

我们惊异地看到,他黝黑的脸上杂陈着大片大片的白斑。

“这就是我闭门谢客的原因。”戈弗雷沮丧地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詹姆士问。

“你还记得在布弗斯普鲁的那场恶战吗,”戈弗雷说,“当时辛普森、安德森和我与本部失去了联系。后来,他们两个遇难了。我也受了伤,好在我的马驮着我飞奔了几里路。昏迷中,我跌下马背。当我因疼痛而苏醒时,早已夜深人静了。我挣扎着起身,向四周张望。我吃惊地发现近处有一座高大而堂皇的宅子,于是我拖着虚弱的身躯爬向那座建筑。当我终于爬进一间放着几张床的大屋子时,我再次昏迷过去。等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我恐怖地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地狱般的世界。一个脑袋硕大的侏儒挥舞着海绵一样变形的胳膊,他身后的一群人更是奇形怪状。他们不停地揪住我往床下拉,以致我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流着鲜血。幸亏一个年长的负责人赶了过来,驱散了他们,但是他告诉了我一个更可怕的事情:我身处的地方是麻风病:!而我昨晚还在麻风病人的床上过了一夜!一星期后,我转到比勒陀利亚总医:治疗。”

“你看,吉米,”戈弗雷指着自己的脸,“这就是我遭遇到的惨剧。”

然后,他指着那个矮个子男人说:

“这位是肯特先生。他是一位医术和医道都值得称道的外科医生,他自愿为我治疗和陪伴我,

并保守秘密。这样的安排对我而言是再妥当不过了,否则我可能会与素不相识的麻风病人们一起被隔离,终身不得自由。这就是我杳无音信的原因。我不知道父亲怎么会向你们让步,允许你们来这里?”

“他对事情的原委早已清楚。”上校无奈地指了指我,又打开我刚才写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麻风”。

“是的,”我坦然地说,“但是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的儿子。肯特先生尽管医术和医道都值得称道,可他毕竟不是诊治麻风病的权威。所以我今天带来了一个朋友,他可以说是诊治这种热带病的权威,这个人就是詹姆士·桑德斯爵士。”

肯特医生刚才还是满脸的不高兴,可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立刻流露出欣喜之色:

“能见到这位医学泰斗,真是三生有幸!”

“如果大家不反对,就请派人把詹姆士爵士请到这里来吧,他还等在门外的马车上呢。至于我们,上校,可否到你书房坐一坐,或许我可以对案件做一些解释。”

在上校的书房里,几乎聚齐了他们家所有的人丁。

“起初,”我慢慢地说,“我为这个案子设想了几个可能的解释来说明戈弗雷被囚禁在庄园的原因,第一,畏罪潜逃;第二,患了某种神经系统的病症;第三,患了某种需要隔离的疾病。首先我排除了第一个原因。因为近来本地区并没有新发生而未破获的案件。至于第二个原因,依据大英法律,只要有医生陪同、治疗并上报当局备案,把精神病患者留在家里治疗是合法的。詹姆士先生,你还记得我问你当时肯特先生读的是什么报纸吗?如果是叶英国医学杂志》,那将对我的推论有很大启发。

“现在只剩下第三个原因。经过仔细推敲,我发现它完全可以成立。首先,麻风病在南非很常见,再则肤色一片片斑白是麻风病的普通症状。刚进庄园时,我又发现负责送饭的管家拉尔夫戴着浸了消毒水的手套。这样,我的推论完全被证实了。我之所以写纸条给你,上校,是为了让你知道,我绝对是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

刚为说到这里,书房的门开了。詹姆士·桑德斯爵士面带微笑走向上校:

“我给大家带来一个不坏的消息:戈弗雷患的并非真正的麻风病。”

“你说什么?”上校十分惊讶。

“戈弗雷的病是典型的类麻风,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鱼鳞癣。这种病生性顽固,但有治愈的可能,而且这种病根本不会传染,我可以用我的职业声誉来保证。一啊,夫人休克了!大家不要担心,肯特先生的精心护理一定会让她很快恢复的。”

雷神桥之谜

十月的一个狂风大作的早晨,我起床后下楼到饭厅用餐,看见福尔摩斯坐在椅子上,脸上隐现出一种兴奋、雀跃的表情。

“又有案子了吧,福尔摩斯?”

“不错,是有案子了。”他愉快地回答道。

吃过早饭,福尔摩斯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问我:

“你听说过金矿大王耐尔·吉布森这个人吗,华生?”

“那个美国参议员吗?”

“嗯!但他最为人所熟知的身份是当今世界首屈一指的金矿巨头。五年前他在汉普郡买下一个不小的农庄。你大概听说过他妻子惨死的事情吧?”

“听说过,但其中细节并不清楚。”

“现在这个案子落到我头上了。”他递给我一封笔迹粗矿的手札,上面写着:

克拉里奇饭店十月三曰福尔摩斯先生大鉴: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无辜赴死,我可以保证邓巴小姐是清白的。我打算明曰十一时左右造访阁下。恳请你把自己所有的才智和精力都投入到这个案子中。

耐尔·吉布森谨启

“我正在等候的那位先生,”福尔摩斯说,“在他还没有到来之前,我可以简略地和你说明一下案子的经过。可以这么说,我的委托人是世界上最有势力的金融巨头之一,也是世界上脾气最暴躁和最令人生畏的人。他娶了妻子,一个热情似火的美人一也就是案件里的牺牲者。由于新近他家里聘了一位年轻可爱的女家庭教师教养他们的两个孩子,男主人开始流露出喜新厌旧的苗头。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有人发现身穿黑色晚礼服的女主人在离自己庄园半英里的幽暗林子里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脑袋,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凶器。医生进行尸检后认定谋杀就是在那个夜晚发生的,护林人是十一点左右发现她的尸体的。”

“那么警察认定是那个女家庭教师所为?”

“是的。他们在她的衣橱底板下面发现一支事发当晚放过一枪的手枪,而且手枪口径与被害人体内取出的子弹尺寸相当。”

停顿了一会儿,福尔摩斯陷人了沉思。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他回过神来,说:

“不错,华生!手枪确实在邓巴小姐的卧室里发现,有这个证据,法:的确能定她的死罪。此外,他们还在死者身上发现有女家庭教师署名的小纸条,内容是邓巴小姐约被害人在桥头见面。还有一个对邓巴小姐极为不利的因素:她提供不了自己不在犯罪现场的任何证据。相反,她还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事发前不久到过雷神桥一就是惨案发生的地点。而且她还无法否定自己当时就在案发现场,因为不少路过的村民看见她在那个地方出现。”

“这么说,法:定邓巴小姐的死罪也不算太草率了。”

正说到这里,客人来了。但他报上的名字却令我们感到意外。这个叫马洛·贝茨的先生浑身瘦骨嶙峋,举止和神态都表明他的神经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放松点,贝茨先生。”福尔摩斯说,“很抱歉我只能给你一小会儿的时间,因为我在十一点还有个约会。”

“我知道。”贝茨先生气喘吁吁地说,“吉布森先生很快就会来拜访阁下。我今天早上从他的秘书那里得知此事,我是经营他的农场的负责人。福尔摩斯先生,吉布森是一个恶棍,十足的大恶棍。”

“你刚才说你是吉布森先生农庄的经营者?”

“是的,但我已经向他正式递交了辞呈。我不想再受他的奴役了。他是一个内心极其冷酷的人。我敢说,他的妻子就算没有死,也只能过一种生不如死的悲惨生活。她是巴西人,身上有一种火热的激情。所有在她年轻时见过她的人都无法忘记她的美。可是随着岁月流逝,吉布森的爱情之花再也不会为她绽放了。吉布森是一个能言善辩、狡黯异常的人,我之所以匆匆赶来,是为了让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我得走了。哦,来不及了!他马上就要到了。”

贝茨先生惶恐地瞄了一眼挂钟,头也不回地撒腿而去。

“看来事态非常复杂啊,”福尔摩斯沉吟了片刻,“不过我们暂时把他的忠告和个人意见放在心底,不要被他的话左右了我们的判断。”

十一点整,从楼梯上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耐尔·吉布森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镇定而严肃的神情透露出他冷酷无情的内心,花岗石般庄重白皙的面容显示出他为人的谨慎和机警。他那双明澈冰冷的灰色眼睛机敏地打量着我们。

“福尔摩斯先生,让我开门见山地对你说吧!”他单刀直人地说,“为了办这件案子,我可以倾我所有,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邓巴小姐是无辜的。至于费用,我不会有半点含糊,而且这个案子会使你成为两大洲当之无愧的新闻人物。”

“谢谢你,吉布森先生!我感兴趣的是案子本身,我们还是切人正题吧。”

“报纸已经报道了所有相关情况,如果你有需要特别阐明的问题,我乐意解答。”

“很好,我想知道你和邓巴小姐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完全是单纯的雇主和雇员的关系。”吉布森极力掩饰住自己的震惊,从容地回答道。

“那么,吉布森先生,我的公务很繁忙,”福尔摩斯站起来,“我没有时间听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再会吧。”

吉布森满面怒气地站起来,大声地说:

“你是不想接我的案子吗,福尔摩斯先生?”

“我想是没必要接。”

“那么你的意思一,如果有什么别的要求就尽管提出来吧。”

“我的问题你完全有权拒绝回答,但是你虚妄的回答让我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