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接起电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道:“妹妹,你好。”
邹燕省下了所有的寒暄单刀直入道:“你们打算还住多长时间?”
“这?”这个问题肯定是回答不了的,当然是你掏钱的时候了。可是,姐姐说不出口,就道:“我家老公的小舅子,可能喜欢上这个城市了。正在找工作,所以,即便我们走了。可能他还要住一段时间。”
老公家的小舅子?邹燕惊讶地瞪直了美丽的眸子,这个女人一嫁把我们全家都吃定了。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能说具体一点吗?”
姐姐有些害怕,道:“大概还要一个月吧。”
听到女人的不确定,邹燕听出了端倪,然后话锋一转道:“我给你妹妹打吧。”说完挂了电话。
姐姐冷汗冒了一头,不知所措地洗起了衣服。
孝顺的萍萍正给父亲洗着澡,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把手上的毛巾交给了妈妈,后来到客厅拿起了电话:“喂?谁啊。”
“我,嫂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的亲友团走?”邹燕直言道。
女人一愣,听出了不妙,她的三角眼眯了眯温和地回应道:“哎,他们来这里玩,我不照顾他们,谁照顾他们呢,你说呢?”
邹燕绷着脸继续道:“给我一个具体的日子。”
女人一顿,含糊起来。
最后,邹燕淡淡地说道:“你孝顺父母是中华美德,我不否认,但是请你把我的父母也当人好吗?”
这句话,很具威慑力,但是及其没有涵养的女人却选择了沉默。她再恼,也不会和财神发火啊。
这一招棋,最终还是奏效了。邹燕听着爸爸沙哑的声音,妈妈咳嗽的声音,心疼地低了下了头。
火车站外,邹燕敛了敛风衣的领口,和助手耐心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父母出现了。邹燕接过少得可怜的行李,将他们让进了奥迪。
二老有些不知所措地坐下,惶恐地看向窗外。看出父母的局促,邹燕还是内疚起来,毕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父母。她如何眼睁着看他们受罪!
来的豪华的寓所,他们放下行李,洗了手,就扑向了孩子。毕竟流着他们的血,那样的喜欢是装不出来的。可是,以前为什么不来看呢?对了,那时嫂子的孩子也还小,需要照顾。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吧。
每天,邹燕匆匆上班,匆匆下班,也算相安无事,但是很快,老人家就开始关心起女儿来了。
这天,邹燕一下班,就惊讶地看到父亲恳切地握着来看望孩子的刘杨的手道:“我女儿也老了,你可不能这样和她斗了。她有什么不对的,也是我教育的不好,你就担待点!”
一瞬间,邹燕几近崩溃,自己虽然是不年轻了,但也不能这样硬往外送啊!
她怒道:“爸!你在说什么?”
老人一回头,看着女儿,立刻拉下脸道:“你还好意思说,和婆婆吵了一架就离了婚,害得我外孙女没家了。要是天下的媳妇都像你这样任性,那日子还过不过了,我和你妈吵了一辈子,都没离!你怎么就那么轴呢?”
邹燕退后,看着这个口一张一合的老人一字一顿道:“爸,我的事你不要管。”
老人刹那间怒了:“我就是现在来挽回这个错误!我教育失败了。但是好在还来得及!”
“我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你挽回什么错误!我也不后悔我的决定!”邹燕平生第一次大声回应父亲。
老人立刻呆了,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道:“哈?有本事了是吧?有本事就不食人间烟火了是吧?就可以抛弃夫君过光鲜的日子了?你还有完没完,人家的母亲都残疾了,你还不依不饶,我怎么生你这么个小肚鸡肠的女儿?你是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吗?”
面对一连串的指责,女子面如死灰地退后了几步,扶着桌角坐了下去。
刘杨有些不忍,上去扶住了她,然后,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老人老泪纵横地说道:“你看看,人家刘杨有什么不好,做人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年轻,要学会宽容啊。”
邹燕按着额头,好不容易呼出一口气道:“爸……你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把钱给他们吧。”
老人立刻瞪圆了眼睛,哆嗦地说道:“你,你这么狠心,我们把房子卖了,我们回头住哪里?而且,我们那么旧的房子也不值钱,也卖不动啊。”
邹燕按着绞痛的胸口道:“卖……给……我。”
这样的回答。令老人一下子噤了声,那房子只值9万元,可儿子还需要40万啊。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最终还是咬了咬说了出来。
邹燕,舒出一口气,缓缓道:“我出40万……买。”
刘杨神色一敛,难过地看了眼邹燕,道:“怎么可以这样?燕子?”
此时,二个老人也内疚之极,他们担忧地看了一眼女儿道:“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刘杨,然后迅速双双抓住了男人的手,道:“我女儿小心眼,你可不要学她,你们复婚吧,好好照顾她!她一个人我们不放心!真是不放心啊。说着说着,二老流下了眼泪。
忽然,啪!地一声,邹燕站了起来,瞪着眸子道:“够了!我明天就请假送你们回去!”
老人无奈地看了看女儿,再看看刘杨道:“女人有钱了脾气就变大了?真是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
刘杨有些发急,他刚要解释,邹燕无力地对着刘杨说道:“刘先生,麻烦您先走一步好吗?我这里真地很乱。”
刘杨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第二天,邹燕就让助手订了机票。
二老一路忐忑不停地问道:“闺女,我们突然回去,是不是有赶他们的嫌疑?”
邹燕压下盛怒道:“房子的户主马上就是我了。你们不要害怕。”
当他们出现在房门前的时候,就被房间的狼籍吓呆了。这个不大的屋子,早已成了他们一家人的天堂。二老的所有的东西都不知被塞到了哪里。邹燕他们拎着行李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安放。
所谓的客人都出去玩去了。二老只好弓起身体开始了艰难地清洁工作。
邹燕好不容易在沙发上坐下,道:“爸妈,你们的房产证和土地证,给我,我去办。”
二老带着内疚看了看女儿道:“哎,这么旧的房子,你也看不上,恐怕也不会来住,这可如何是好?”
邹燕没有接过他们的话题,继续道:“两证找给我吧。”
到了晚上,大部队回来了。跟着他们进来的还有萍萍,那女人一看邹燕,有些害怕,毕竟邹燕在她眼里是见多识广的女人。她堆出笑道:“哟,妹妹来了。你看看,也不和嫂子说一声,你哥和我请你吃顿饭也是好的啊。”
邹燕淡笑道:“你太客气了。”说完不再言语。
第二天,邹燕就带着父母去了房地局,由于政府全面实行一站式服务,过户非常顺利,只一天就办好了。
邹燕走出大厅,看着父母随风飘飞的白发缓缓道:“下周,我的40万会打到你们的卡上。”
回到家,邹燕对着地上打游戏,天上啃玉米的客人们道:“这里的户主是我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准再踏入这个房间半步!”
那些人一愣,本想要发作,却被邹燕的火眸吓退了回去。很快,他们纷纷收拾东西,浩浩荡荡地走了。
一地的狼籍,70年代的旧房子,还有那墙壁上象征着女子童年的奖状……
女子缓缓回头看着父母,母亲欲言又止,但是还是鼓起勇气道:“女儿,我们对不起你,不过,今后,我们老了,还得指望你嫂子和哥哥照顾,你那么远,鞭长莫及,你多多体谅啊。你把户主变成你,是保护我们,我们说不出的话,你可以,我们做不出事,你可以,父母明白,我们生对了女儿,我们很幸福。”
邹燕看了看两个被内疚缠绕的老人,淡笑,带着心伤和苍凉道:“我走了。”
“你至少要吃完饭再走啊。”二老有些急了。
“不了。”女子看了看这个地上天上狼籍一片的故居,扯起苦笑走了出去。
飞机落地的时候,女子独自拿着行李走出机舱。一旁的女人正耐心地教着小孩子道:“枯藤老树昏鸦,念啊,宝宝跟妈妈念。”
宝宝以稚嫩的童音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女子的泪瞬间铺满眼眶,好一句断肠人在天涯!
这一章,雀几乎无法继续,很多亲问过,为什么不写邹燕的父母,是因为,雀写不了,真地写不了……今天终于发了上来。泪奔~
而且燕子着四十万恐怕会气着亲们,真是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还原了事实。
上官接到村长的电话,如五雷轰顶!十个娃,那住哪呢?难道住这里吗?不行,她们身上那股子味非把自己熏昏过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