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熬的海关
五月的内蒙古草原一片荒凉，黄色的草原夹杂着狂风卷起的黄沙，风力大得让人感觉都快被吹飞了。在满洲里的国际客运站，“请给我两张去后贝加尔斯克的车票。”“请出示护照，64元。”国际候车厅空空荡荡，几个俄罗斯女人在一旁抽烟。还有一个焦急的中年男人在等待发车时间的到来。“今天海关的人特别多，五一劳动节了，俄罗斯人都到满洲里购物，今天是返程高峰，海关排队的全是俄罗斯的汽车呢。”司机抱怨道，平时可以两小时就通关的，上午一趟往返耗了接近四个小时。其实满洲里到后贝加尔斯克就十公里直线距离，但是过海关是一个非常繁琐的过程。“我下午还要赶去伊尔库的火车呢，能不能先把我送过去，我买的是下午三点的车票。”大叔说的伊尔库是伊尔库茨克的简称，当地的商人都这么称呼。到了满洲里的海关，放眼望去车排了足足一百多辆，全是俄国人的车，也有少数蒙古人的车，但是国际大巴是公共交通，可以优先走特别通道，所以我们很快到了海关，我们的目的地是先去克拉斯诺卡缅斯克，然后再去赤塔。全车人下了车，然后车上的货物也一并拿下来，中国海关这边修得很气派，还有CHINA DUTY FREE免税店，海关边检员看了我的护照，询问了半天，问为何你的护照这么多签证，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为何去这么偏远的地方等一大堆问题，估计他是很少见到护照可以贴得这么满当的旅行者吧，询问了五分钟后他居然开始和我闲聊起来，问塞班岛好不好玩，诸如此类的问题，最后很贴心地说了句：“这边的俄罗斯和欧洲部分不同，自个小心一点，注意安全，一路顺风！”我向他道谢，后面的俄罗斯人都排得不耐烦了，那位去伊尔库茨克的大叔更是急得跺脚。还好中国海关这边通行很快，一车人二十分钟不到全部过关，接着噩梦才开始。车子继续往俄罗斯海关开，矮小破旧的俄罗斯海关里面挤满了中国人和俄国人，俄国人基本都是来中国采购的，大箱子小箱子，长条的短条的，横七竖八各种物品等待安检。其实盖章很快就过去了，这边的俄罗斯大妈面无表情，比起欧洲部分的热情，这边的俄罗斯人似乎不那么友好。“因为这边的俄罗斯人和中国人基本都是商业往来，利害关系很重，所以一般他们不会很友好，外加这里是俄罗斯的农村，人的素质自然差很多。”司机告诉我。
果然，一路很多俄罗斯人往前面插队，然后又遇到中国的劳务输出的农民工，大包小包闹哄哄的，时不时传来俄罗斯海关人员的呵斥。我变得愈加焦虑起来，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正好遇到俄罗斯海关交接班，又浪费了三十分钟，终于轮到我了。“请打开包检查，好了，可以通过了。”其实只花了我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我真后悔没有插队进去，在海关这边浪费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上了大巴，发现我居然是前五名过关的人，后面还有二十多人呢！几个貌似蒙古族的中年俄罗斯人似乎一点不慌张，点着烟互相传递打火机，内蒙古的司机也悠然自得地和售票员聊着天。唯独那位去伊尔库茨克的大叔一个人纳闷怎么还没有过来啊。又过了半小时，终于人凑齐了，车开往最后一道关口，我们一个人交了一百卢布小费，因为我们持有旅游签证没有办理保险，算是不给别人添麻烦了，不然谁知道对方又拿什么来卡你。总之在欧洲部分的俄罗斯没有遇到的旅俄前辈们吐槽的各种遭遇在本次都遇到了。大巴过了最后关口一路向着后贝加尔斯克火车站狂奔，两旁破旧的加油站，和荒原中矗立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得路标，一个箭头向左指着后贝加尔斯克，一个箭头向右指着——赤塔485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