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学时代5
麦琪的第二次访问
这两个孩子最近一次争吵之后，并没有很快就和好，好一段日子，除了迫不得已，谁也不跟谁说一句话。他们那互不相容的天性，很容易使愤懑变成仇恨，而在费利浦心中，这种转变仿佛已经在开始。他的性格并不恶毒，不过他神经过敏，因此也就特别容易产生一种强烈的厌恶感。
可是麦琪呢，她来了之后，却很想看看这位新同学，尽管他是那个使她父亲大怒的坏蛋威根姆的儿子。她到的时候，他们正在上课，她就在旁边坐下，看费利浦跟斯特林先生上课。几个星期之前，汤姆曾写信告诉她，费利浦知道许多故事——不是如她所知道的那样的笨故事。据她自己现在所观察到的，她相信他一定非常聪明。再说，麦琪对一切残疾的动物都是很温柔的。
“汤姆，我看费利浦?威根姆倒像个好孩子，”当他们一起走出书房时，她这么说，“你知道，虽然他爸爸是个坏人，但他又不能随便挑一个爸爸。”
“哦，他是个怪家伙，”汤姆冷冷地说道，“他跟我生了好大的气，就因为我说他爸爸是个坏蛋，况且是他先开口惹我的。麦格西，你一个人在这儿等一会儿，好不好，我得上楼去做件事呢。”
“我不能一起去吗?”麦琪说，在见面第一天，她甚至连汤姆的影子都爱。
“不能，我一会儿会告诉你的。”说着，这男孩跳着走开了。
下午，两个男孩在书房里念书。麦琪坐在一张矮凳上，和这两个男孩差不多成一个直角，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喂，麦格西，”临末了，汤姆边说边坚决地用力合上书，“我功课做好了，跟我到楼上去。”
“有什么事?”麦琪突然想起汤姆上午上楼的那回事，不禁有点怀疑，“喂，你是不是又要捉弄我了?”
“不是，麦琪，”汤姆用最甜蜜的口气说，“这个玩意儿你一定非常喜欢。”
他用胳膊搂着她的脖子，她搂着他的腰，他们就这样上楼了。
汤姆钻进那个狭小的壁橱，差不多把橱门都关上了。他脸上只有极淡的淡黄色眉毛，一双和善的蓝灰色眼睛，浅红色的圆脸，他不满意他那和善的面貌。
他在帽子上缠了一块红手帕，又将红围巾当作领带系在胸前，手拿着剑，把剑头支在地上，那凶恶意图表现得不错。
麦琪一时显得惊慌，但很快笑道，“汤姆，你把自己弄得像戏里的蓝胡子!”
“我是威灵顿公爵!开步走!”他将剑指向麦琪。这回麦琪吓得发抖，眼泪都出来了，只想离得远一点。
汤姆对看他表演军人的观众很满意，用足了力气来表演威灵顿公爵所应有的杀啊刺啊的剑术。
“汤姆，我受不了了——我要叫了!你会砍伤自己，会把头砍掉的!”
这时，剑下垂了，麦琪大叫一声，那把剑掉了下来，剑锋正好对着汤姆的脚，紧跟着，他人也倒了下去。麦琪忙跳下床，大叫起来。斯特林先生上楼来，看见汤姆已昏了过去，麦琪正抓住他的外衣领在摇，她还以为他死了呢!过了一会儿，她又快活得哭了起来，因为汤姆已经睁开了眼睛。到此时此刻，她还没有想到为他伤到了脚而悲伤：看上去好像只要他活着，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