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禛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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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康熙四十一年春,碧波湖。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此句果然写尽落日之下水天一色的美景,只是此时秋水应该该为春水方更衬景!”

一叶扁舟如月,飘荡于碧水之上,船头站着一位身材袅娜的少女,临风而立,自呤自语。

“小姐,再过四五日便到北京了,我们靠岸寻些吃食休息一下再出发吧!”一个小丫环俏生生地说道。

少女微微点头,吩咐下人将船只靠岸。

话说这北京城乃天子脚下,其中豪门贵族数不胜数,贾家便是其中的一大望族,贾代善与当今圣上有私谊,又因救驾有功,因此封了世袭国公,子孙后代可坐享其福。

不料这贾代善无命享福,英年早逝,只留下夫人史太君及一子一女,儿子也因病早夭,圣上体恤贾家,故命她过继了贾氏旁系子侄中二人,一曰贾赦,一曰贾政者为养子,代其夫袭了官爵。

贾母亲骨血只有一女,唤名贾敏,嫁于了姑苏巡盐史林家,去冬因病去世,亦遗了个女儿唤黛玉者,随父生活。

林夫人因生产时着了寒气,故黛玉胎里带病,自幼怯弱,一直不曾断药,黛玉久病成医,时至四五岁便打发了大夫自去,自己配药治病,又兼得聪慧性灵,识文断字,过目不忘,刺绣理家,无一不通,深得父母喜爱。

此时因贾敏逝世,贾母疼惜外孙女孤苦无依,即无叔伯照应,又无兄弟扶持,因此便命人接至贾府由她来照顾。

黛玉临走时好生交待了下人服侍父亲,又仔细地嘱咐一番话,这才挥泪告别,和自己的贴身丫环雪雁一齐乘船向北京出发。

这呤诗的少女正是黛玉,几人刚准备下船,忽然听到远远的有呼喝砍杀之声传来,雪雁胆小,吓得脸色发白,忙道:“小姐,想是有强盗了?”

“啊,有强盗?”几个仆从立刻将船只靠扰,护着自家小姐。

这船只离岸数尺,黛玉举目望去,只见两个身穿宝蓝绸服的青年男子正狼狈不堪的朝她们奔来,后面远远的跟着一群人,俱是骑着快马,黑巾蒙面,手提利剑,在后面急追二人。

黛玉不想生事,轻声吩咐下人道:“不要靠岸,向水中心快划!”

下人才划两下,一个年轻的男子已经扑倒在水中,他全身犹如血染一般,绸衣上浸染了血渍,方正的脸上苍白失色,胳膊上的伤口最深,几可见骨,鲜血喷涌而出,在水中晕散开来,瞬间染红了河水。

后面的一人急奔过来,溅起大朵的水花,扶着他急声叫道:“四哥,你怎么样了?”

男子勉强抬起头,费力地说:“我……十三弟你快走!”说完便昏了过去。

黛玉咬唇不语,暗暗打量二人,揣度二人是否是歹人,受伤较重的男子,虽然一身血迹,但长相清雅,衣着华贵,显然出身不凡。

正犹豫之时,年级较轻的男子匆匆朝她作了个揖,急道:“我兄弟两人被人暗算,生死悬于一丝,还望姑娘伸出援手,日后必感姑娘恩德!”

雪雁看着两人可怜,拉了拉黛玉的袖子小声道:“姑娘……”

黛玉眼见追兵将至,略一点头:“上来吧!”

两人急忙跨入船内,船身登时下沉,晃了几下这才稳住,黛玉瞧了一眼重伤之人道:“让他进里面歇着罢,雪雁,拿‘雪玉止血膏’给他敷上!”说完命下人忙去摇橹。

雪雁扶男子进船舱内上药,那伤轻的男子却来到船头,拿了另一支橹,用力的划起水来。

那人臂力惊人,大概是觉得下人力气不够,于是自己执了双浆快速的划动,小船如离弦之箭飞一般的向河中驶去,那群人眼见到手的猎物又飞了,不由得站在岸边叫骂不已,语言甚是粗鄙,黛玉不由得皱起了眉。

男子看脱离了危险,面上的肌肉这才放松,这才转向黛玉面上晕开了笑意,朗声说道:“在下罗十三,多谢姑娘相救之恩!”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来送了上去。

黛玉嘴角轻扯,冷笑了一声,脸上罩起了寒霜,转过头去并不理他。

罗十三登时僵在原地,茫然不解其意,雪雁恰好出来,瞧见如此光景便明白了三分,打圆场道:“这位爷,若论银子,我家小姐可不少这东西,小姐救人只是可怜你们罢了,并不为银子这些俗物的!”

罗十三这才解了其意,知道自己的行为唐突了佳人,忙陪笑道:“小姐惠质兰心,胆量过人,果然与俗女子不一般,方才是在下失礼!”

黛玉这才脸色稍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细语道:“这方是正理,你那位兄弟伤势严重,你去料理他罢!”

罗十三这才知道眼前之人是万里难挑其一的奇女子,认真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追问道:“姑娘能否告知芳名,待十三来日再备厚礼亲去感谢!”

黛玉看他面方耳阔,目光有神,举止中隐隐贵气天成,便知他非富即贵,但自己无心招惹这些权贵之人,淡淡地说:“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救了你们也只是凑巧罢了,感谢倒不必了!”说完自在船头赏景,也不去理他。

那重伤的男子用了林家的灵药,止住了血,很快昏睡过去。这罗四和罗十三,正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爱新觉罗。胤禛,和十三子爱新觉罗。胤祥。两人此次暗负皇命,来惩治贪官污吏,因担心节外生枝,故化名而行,不料半道被人刺杀,仆从均浴血奋战而亡,只有两人杀出重围,险险的逃了出来。

此时正值初春时分,江水绿如蓝锭,江花红盛火焰,夕阳如金,染得两岸万山镶边,春风如酒,吹得人心微醉,但船上的人却各怀心事,默默不语。

四阿哥昏迷了一天方醒,醒来后瞧见自己身上的伤势已被包扎好,心中暗觉得奇怪,但身体终是虚弱,便睁着眼皱眉暗想此次暗杀之事,定是有人不满他命富商贪官捐银赈灾所治,但究竟是谁在背后用阴招呢?他苦思良久,自觉得平时没有与人结怨,与众兄弟和睦相处,实在是想不出何人如此毒辣,实着令他烦恼。

黛玉则望着这一碧江水滔滔,想到此去北京总还是三五日路程,而远在姑苏的父亲身体每况愈下,身边无一人照应,不禁蹙起了眉,又想到此去贾家,虽有祖母罩应,终是寄人篱下,少不得要应对那些虚情事礼,心中更是苦闷,不知不觉滴下泪来。

雪雁瞧见小姐哭泣,绞了帕子递上去安慰道:“小姐且放宽心,老太太必是疼你的!”

黛玉轻叹道:“远离家乡,犹如无根浮萍,想想心中便觉得酸痛。”

四阿哥猛然间听到这如泣莺啼燕一般的软语,又含了十二万分的缠绵愁绪在其中,不由留了心,心想是哪家女子声音竟如此婉约风流,于是披衣起身,慢慢的走出船舱。

黛玉听到身后动静,微微回头,两人四目相对,看了个正着。

黛玉见眼前之人虽脸色苍白,但目光清亮,不苟言笑,气度沉稳,只这一站,便有无形的气势散发出来,料定他必有来历,只见那人目光淡然地望着她,不由得脸一红,低下了头。

四阿哥瞧见此女与众女子并不相同,只见她眉如涓烟一点愁,目似泣露光潋滟,樱唇红润如施脂,瑶鼻小巧泛鹅脂,瓜子脸上总含霜,风姿犹胜天上仙。

远看如出水莲荷,近看如临风柳枝,素衣罗裳,难掩其风流之姿,慧心兰窍,不屑那世俗之事!

方十二三岁年纪,本应该欢声笑语的年龄,但她却正暗自伤心哭泣,睫毛如扇,挂着一颗晶莹的露珠儿,如早春的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颤抖,惹人爱怜,不由的心中一动,又见她纤腰如素若飞燕再生,体态袅娜如皎花照水,便起了相护之意。

四阿哥解下腰间的玉佩,嗓音低淳的开口道:“姑娘相救之恩,四难报一二,十三弟既说姑娘不爱这钱财俗物,这枚玉佩权当玩物,送于姑娘。此玉佩虽非珍品,但若姑娘有何烦心之事,或难解之困,持此玉此怡香楼,自会有人相助!”

黛玉细瞧此玉色净无瑕,莹润洁白,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所制,正反皆雕有繁杂花纹,正中刻着丹凤朝阳图案,知是名贵之物,淡然的摇头道:“救人不过是顺便之意,如此谢礼太过名贵,我是不能收的!”

四阿哥持玉于半空,不由得微咳一声,不知是收回好还是收出去好。

十三接过玉硬塞到雪雁手中挤眼道:“请问姑娘这是要到哪里去?若是顺路,也可让我们兄弟略尽绵力,一路上有个照应!”

雪雁料到此去京城多解交一人也是好的,于是替黛玉接了玉道:“我们正准备进京探亲呢,公子可是要进京城?”

十三欢喜地笑道:“我们正要进京,可不是是凑巧顺路?不知姑娘的亲戚是哪一位,说不定我倒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