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济秀秀道:“因为我会骑马,打仗,四皇子要打架,我就去帮手;他要上战场,我就陪他一起去;但我不会针线啊,也不懂什么三从四德啊,四福晋就可陪他在家弹琴作诗,多好啊,皇上你说对不对?!”
康熙还没有开口,四阿哥却说:“我已经娶了福晋,不可以再娶了!”
“可是你们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博尔济秀秀认真地说,“她做大,我做小。四皇子放心,我会和这位姐姐相处得很好的!”
四阿哥稍稍沉默,想是思索如何回答,半晌方道:“公主不可以这么想。我这一生只娶林佳黛玉一人,只有她一个妻子,我要疼她宠她一个人,让她幸福快乐。公主也一样,你会有一个只疼你只宠你只爱你一个人的相公。公主不可以委屈自己知道吗?”
博尔济秀秀瞪大眼睛,努力的思索着四阿哥的话。她虽是蒙古的公主却也知道中原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也没有人告诉她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个妻子。
她只想到四阿哥这么出色的一个男子,但他美丽的眼睛只看着他的福晋一人,满心满眼的温柔能将人淹没,便觉得作他的女人一定会好幸福。所以就直接的说了,她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虽然这拒绝是温柔的,可是足以让一颗少女的芳心碎掉。
博尔济秀秀看了看黛玉,走到她跟前,用蒙古语和汉语说了一遍:“你好幸福,能拥有这么优秀的男人完整的爱。”
这句话说完,便觉得自己很孤独,很悲伤,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流出酸酸的液体,侵蚀了心。
康熙也动容的看着四阿哥和黛玉,举起杯道:“咱们为这完整的爱,干了这一杯。”
大家一起举杯,也就把方才的尴尬化解了。四阿哥紧紧握着黛玉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俱是幸福无边。
宴席尚末结事,黛玉因不胜酒力,便到歇息处换衣服休息一下,博尔洁秀秀也跟了过来。
她瞧着黛玉的形容举止,半日方羡慕地说:“我以前在草原的地方,父王总说我是天下最美的公主,但是今天见了你,我才知道父王说得话是在哄我开心。”
黛玉见她爽直,便弃了前嫌,道:“每一个女儿在自己父亲眼里都是最美的公主,公主不要胡思乱想了!”
秀秀摇摇头,托着腮道:“听说你会弹琴,会绣花,还会看汉书,是不是会了这些,四皇子就会喜欢。”
黛玉摇摇头,慢慢地说:“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会弹琴或是会绣花而喜欢。也许没有理由,但彼此在一起能心灵相通,无声胜有声,那种美好的悦快的感觉会让两人感觉很舒服。所以才会喜欢。”
秀秀迷茫地说:“你说得好深奥,我听不懂,不过我却知道四皇子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真幸福。”
黛玉笑道:“你也会遇到一个把你当成宝的人!”
秀秀孩子气的说:“我们草原的汉子没有这里的斯文,都是赤着胳膊,喜欢打斗的,我不喜欢。”
黛玉道:“但你若嫁到中原,以后就不可以骑马,射箭,要坐在屋里绣花,弹琴,你愿意吗?”
秀秀点点头,又摇摇头,为难地说:“大概不愿意吧,我们草原的儿女是天上的雄鹰,如果缝了翅膀会死掉的。”
黛玉道:“正是这个道理了,有些人看起来喜欢,实际上不一定适合你。”
秀秀亲近的拉着她的手说:“你说得好,我很喜欢听。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还是有许多男人有三妻四妾?”
黛玉知道解释得深了她听不懂,只得简单地说:“我觉得这世上每一个女子都会有一个爱她守护他的人存在,只不过只为某种原因而不能在一起,只好与别人同侍一夫。但她的心末必是幸福的。”
秀秀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因为她的丈夫占了别人了幸福!”
也许是吧,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谁能确定自己的幸福能被自己紧紧的握在手中?
宴席散后,大家请了安退下。黛玉道:“怪道蒙古人送你玉,原来是要招你作东窗快婿!”
四阿哥不答言,却将腰中系的玉解下,随手往湖心一掷。
黛玉本是一时气话,哪时这玉被四阿哥说扔就扔,不禁出声:“嗳……”
四阿哥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黛玉烧红了脸,转过头默默不语,半晌方道:“才喝了酒就把披风脱下了,仔细受了凉,酒劲上头。”
四阿哥知她已经回心转意,这才相携走入内室,剔亮了红烛,相对坐下。
“太子如今怎样了?”黛玉闲话的问道。
四阿哥淡淡地说:“当初你敢大着胆子招惹你,落得今天的下场也是必然的!”
黛玉心中一跳,原来他一直记得那件事,因为他没有来得及赶来相救,被八阿哥救了,四阿哥一直记在心里!她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别的滋味,只是拿眼怔怔的瞧着四阿呵。
四阿哥替她盖上被子道:“这皇宫里容不得太多的好心,皇族权贵间也没有那么多亲情,我不过是自保罢了!”
黛玉听着这话有理,却是觉得微微失落,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钻营,步步小心,舍弃了亲情,友情,这值得吗?也许在四阿哥眼里,自己真的是同情心泛滥了,但她就是学不会狠心!
太子被拘之后,朝堂上形势十分紧张,四阿哥身负重任,忙得不可开交,黛玉虽在府里,却也听闻了近日发生的事情,俱是惊心动魄之事。
太子被拘之后,康熙为了名正言顺的废太子,便发了告天文书,不料太子却道:“我的太子地位是皇阿玛给的,他要废就废,何必告天,又何必给我看呢?”
大阿哥正愁没有把柄可抓,忙将胤礽的话添油加醋地汇报了,康熙听后很恼怒,说做皇帝乃受之于天命,怎么能不告天,胤礽既然愚顽不灵,以后他的话就不必上奏了。
胤褆随后又把这话传达给胤礽,胤礽心如死灰,本想一并认了,但其中弑逆一事关系自家性命,忙道:“皇阿玛说我其他不是,样样都有。但是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请大哥须代我奏明。”
胤褆心中有鬼,只盼胤礽多一条弑逆的重罪,因而拒绝道:“皇阿玛有命,你的话以后不必转奏了!”
九阿哥胤禟知他心思,冷笑一声道:“事有轻重缓急,话有明白糊涂。二阿哥再有不是,咱们兄弟一起长大的,什么时候看到他弑逆?这话若不上报,二哥这条命就交待在大哥手里了!”
胤褆瞪他一眼,沉默不语,九阿哥原比他小,不能越上,只能干着急。
四阿哥料想太子大势已去,不能造成威胁,也不愿真要了他的性命,看大阿哥坐大,因道:“九弟言之有理。”
胤褆又岂能不知二人心思,仗着自己是大阿哥,以圣旨为由,压着不许上报。
四阿哥和九阿哥互相看了一眼,便请告退。
黛玉见四阿哥声气不同往日,命小丫头退下,自己亲自洗了手服侍他洗面更衣。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看你颜色也变了,急得一头汗。”黛玉一边拿绢子拭汗一边宽心道。
四阿哥不爱生气,但凡生气必是极严重的事情,因此府里上上下下都十分惧他生气。
他闻着黛玉袖间的幽香,心神稍安,道:“大阿哥想谋害二阿哥!”
黛玉一惊,手中的绢子掉在地上,忙捡起来道:“平时看他屡立战功,又不声不响的,竟存有这样的心思?”
四阿哥冷笑道:“我瞧他是着了疯魔了,在这风头上要冒这么大的险来害二阿哥!”
黛玉想了一想点头道:“他可真是办事太急躁了些,你必是不答应了!”
四阿哥点头道:“正为这事烦呢,他压着不报,我也没奈何!”
黛玉忙道:“何不上个折子?”
四阿哥道:“这折子须经过重重审核,等到皇阿玛眼前,只怕二阿哥命不保了!现在老八肯定也在打这个主意!”
黛玉道:“我有个法子一试,只是可能要冒些险!”
她命四阿哥写了折子,揣着折子,命人打通关系来到碧草堂,晴雯等人待看清眼前这个宫女打扮的人是黛玉,一时间又惊又喜,忙掩了门姐妹们说些体已话。
黛玉拿出折子道:“这关系到一个人的生死,必须送到皇上面前,恐怕时间来不及,只好麻烦各位姐妹帮一个忙。”
晴雯官品太低,不能侍驾,唯有若雨,菲燕两个女官能帮忙,若雨想起旧年和黛玉的情谊,道:“你我姐妹一场,这件事交给我吧!”
黛玉感激不尽,又说了一会话,方悄悄的出宫。
若雨将折子放在最上面,奉上茶后悄悄退下,康熙随手翻开,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竟将折子摔在地上。若雨吓了一跳,不知上面说些什么,忙跪在地上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