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没想大阿哥如此冥顽不灵,不仅要当太子,还要杀兄!难保他哪天不会逼宫夺位,这种人怎么能留在自己身边?
他命人传大阿哥来见,大阿哥看康熙面色不佳,忙上前献媚道:“皇阿玛日理万机,多有劳累,儿子愿意替皇阿玛分忧解劳!”
康熙不动声色,强压怒火道:“倒是你比别人更用心些!”他连饮了几口茶,浓眉紧皱。
大阿哥低声道:“皇阿玛可是为二弟的事烦心?儿臣愿意为皇阿玛分忧,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阿玛之手……”
康熙手中的茶尚末喝一口,听他越说越不堪,连最后一份疑心也去了,方信那折子里的话所言属实。
他真没想到,胤褆心肠竟然如此歹毒!对待自己的兄弟没有丝毫的骨肉情谊,比胤礽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康熙抬手把一盏滚烫的茶摔在胤褆脸上,狠狠地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为了上位,竟欲谋害手足,是谁交你如此歹毒的心肠?”
胤褆捂着脸连连磕头,不敢答言,暗悔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了!
康熙想起惠嫔之事,更加恼怒,立刻传李德全剥去惠嫔封号,命其闭门思过,速召各位阿哥来见他。
四阿哥正在睡觉,忽闻传召,面色凝重的匆匆着衣。黛玉担忧地问道:“皇上深夜传召,不知何事?”
四阿哥按了按她的手:“应该是大阿哥的事发了!”
黛玉心中一紧,眸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临到嘴边只是说:“自己小心!”
四阿哥点点头,匆匆的出去,黛玉只瞧着那伟岸的身影走出院门,上了马,才入下帐子。
因为走了困头,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绣那一半的香袋子。月影西斜,三更鼓过,四阿哥仍没有回来,黛玉的心更加乱,披衣起来,向外张望了几次,总不见人影。偶有风吹过,便疑心是四阿哥回来了,但细看了,却是树影子。
四阿哥半道上遇上八阿哥,两人对望一眼,一起进了乾清宫。
三阿哥,五阿哥等人早到了,正跪在地上,两人也跪在了地下。
康熙痛声道:“胤褆凶顽愚昧,不知义理,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之情,其心可诛,其人可憎之极!”
众人都不敢作声,大阿哥面色发白,瑟瑟发抖,也不敢出言顶撞。
康熙缓了一缓道:“先有折子上报,朕犹不信,但闻其亲口所言,方知其心之歹毒,更欲谋太子一位,实天理国法皆所不容的乱臣贼子!来人,将胤褆在府第高墙内幽禁起来,严加看守。”
众人都吓了一跳,四阿哥当先请求康熙息怒,众阿哥也纷纷磕头为大阿哥求情。
大阿哥被侍卫押着,挣扎着不肯离去,大声说:“皇阿玛,儿臣冤枉啊!”
他对上八阿哥的目光,心中陡然升起恨意,此事定是八阿哥一党给康熙上了折子,否则自己怎么会沦到今天这步田地?你不让我好过,我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大阿哥打定主意,大声说:“皇阿玛,京中相面人张明德曾给胤禩相面,说他日后必大贵。还有大匹八王党的人纠结在一处,欲立他为太子,皇阿玛,他才是真正的要谋太子一位啊!”
一番话说得众人皆尽色变,八阿哥更是始料不及,磕头有声,连连求饶。
康熙听得耳中,恨在心里,恼怒成羞地道:“胤禩柔奸性成,妄蓄大志,朕早知其意,数次规劝,无奈其本性难改,其党羽早相邀结,谋害胤礽。来人,将胤禩去甲带锁,押下候审。”
片刻之间,两位皇子落水,众人都屏住呼吸,莫敢再言,更别提求情之事。
康熙环视着地上跪着几位阿哥,除九阿哥和十阿哥路远尚末到者,其余的全列其中。他内心充满了挫败感还有深深的恐慌。
他还健壮,儿子们已经如此互相残杀,若他死后,这些人岂不是要束甲相争?
他心一横,宣旨道:“为防意外之事突发,暂将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和十三阿哥胤祥看押起来。”
这些无辜受牵连的阿哥就这样被穿成一串,被看押了起来了。
四阿哥倒是神情镇定,早料到有这一日,但扳倒了太子,大阿哥,又让八阿哥也获了罪,就算牺牲一个张明德,也是值得的。
黛玉自四阿哥走后,心跳得历害,一直末曾安睡。早上起来照镜子,才发现脸苍白的历害,隐隐的青色的眼圈笼罩在眶上,涂了些脂粉盖过了,颜色却一直不好。
她忙问管家,管家却道四阿哥一夜末归,连清风也没有回来,不禁更加着急,在屋里来回走着。
紫鹃将饭菜摆上,黛玉也无心吃喝,微蹙着眉无意识的绞着帕子,眼睛却不时的向外张望。
紫鹃和雪雁对望一眼,也知事情不好,安慰道:“主子先多少吃些东西吧,爷只怕在回来的路上。”
黛玉端起缠枝青莲的瓷碗,里面盛着浓浓的**,映出自己的愁容,拿银匙搅了一下,终是放下碗摇摇头。
主仆三人一直等到辰时,四阿哥仍末回府,这才真正急了起来,黛玉内心如火煎油煮一般,她黛眉微皱道:“备车,进宫!”
紫鹃吓了一跳道:“主子,再等等吧!”
黛玉急道:“再待下去还不定发生什么事,与其干坐着,倒不如去打探一下情况。”
管家刚把马车备好,却看见清风骑着一匹快马飞也似也奔来。
他下了马,从怀里换出一封折成四折的信递到黛玉手中。黛玉忙拆开信,“安好,勿挂。”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压满纸面,墨迹淋漓,力透纸背,正是四阿哥的笔迹。
她把信重重的压在胸口,似乎有股力量透过他的字直达黛玉的心。她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了下来,未曾落到实处的心却稍稍安定。
清风一直在外面候着,因此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皇上把所有的阿哥们都拘禁了,还把大阿哥的官职削了,八阿哥戴上锁链,其余的阿哥分别囚禁了起来。
黛玉坐在椅子上,一丝一丝的找回自己的灵魂,慢慢的分晰着,知道康熙正在气头,也不知道四阿哥有然有危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皇家无情?她想起四阿哥说得话,更是悲痛难忍,这些皇子阿哥们,若不争位,哪一个都是优秀的男儿!无论是在朝辅政,还是上战场杀敌,都是一条好汉,可惜,都被权利迷了心窍,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黛玉收到信心情稍安,但等了一日,仍没有见四阿哥回来,又听闻此次皇上龙颜震怒,要重处几位阿哥,内心更加着急,几日下来,人竟瘦了一圈。
待到第三日,黛玉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入宫,不管是囚禁也罢,砍头也罢,她都陪着他!
黛玉进得宫门,瞧见以往那些宫妃娘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理睬,一直往乾清宫行去。
刚走到宫门处,李德全便拦住了去路:“福晋,皇上并末传召。”
李德全是宫中的老人,他虽从前和黛玉共侍一主,交情匪浅,但事关重大,他亦要奉公守法。
黛玉柔声道:“我知道,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皇上说,劳烦公公代为通传。”
李德全本要拒绝,但见黛玉神情憔悴,楚楚可怜,只得道:“皇上在午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呢,福晋还是回去吧。”
黛玉知他推托,理了理发道:“李公公,咱们从前都是在万岁爷身边当值的人,宫里那套虚礼彼此都知道。我今天来是担心四爷,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李德全知道黛玉冰雪聪明,瞒也瞒不过,但按规矩皇帝的一言一行随侍之人绝不能透露半分,否则要诛连九族,他含含糊糊地说:“老奴当时在外边当值,皇上说些什么没听清楚。”
黛玉横了他一眼,心道好一个老狐狸!她只得追问道:“公公觉得皇上会如何处置各位阿哥?”
李德全看着她微微一笑道:“虎毒尚不食子,天家亦是如此,人谁没个三灾八难的,过去就好了。”
黛玉听了这话,心先放下一半,犹豫地问道:“只不知何时能得自由?”
李德全话没说完,看到小太监匆匆出来比了个手势,知道康熙已经睡醒了,咳了一声忙进去服侍。
康熙午睡初醒,微闭着眼道:“跟谁在外面说话呢?”
李德全忙道:“四福晋!”
康熙睁开眼道:“她来了?定是为老四求情来了,你让她瞧瞧八福晋就知道来说情的后果了。”
李德全琢磨了一会回道:“福晋没提求情的事情,只说来给万岁爷请安。”
康熙这才欢喜道:“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这孩子了,朕少了她服侍还有些不习惯,倒是想念她调得一手好茶。”
李德全看康熙的神色不像生气道:“那奴才请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