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梵高再次向厄休拉?洛耶求爱时,厄休拉?洛耶明白地告诉他,自己早已在1年前就订了婚。这个沉重的打击几乎让梵高绝望,但他还梦想将她从别人的怀抱中夺回来。梵高努力寻找着机会,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看到厄休拉?洛耶正紧紧依偎在一个瘦高个男人的怀里,两个人热烈地搂抱、接吻。体格与心灵一样脆弱的梵高,此刻一切梦想都幻灭了,他的心仿佛被人掏走了一样。随后,痛苦不堪的他离开了伦敦,去了巴黎。这是他年轻的生命中第一次对现实感到非常失望。他羞得无地自容,陷入了深深的孤独和沮丧之中。
1880年,在画店工作的弟弟提奥接济当时已27岁的梵高去学画。尽管经济情况非常不乐观,但是绘画给梵高带来了无尽的欢乐,让他暂时忘记了对厄休拉?洛耶的思念。
触动社会禁忌爱上表姐
1881年夏天梵高回荷兰家乡探亲,见到了在他家里做客的、刚成为寡妇的表姐凯沃斯,她还有个4岁的孩子。她是住在首都阿姆斯特丹的牧师舅舅斯特里克的女儿,也比梵高大3岁。凯沃斯表姐美丽、热情而大方,她几乎使梵高沉醉。凯沃斯是一个典型的荷兰女性,头发是深栗色的,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迷人的光彩,丰满的嘴唇像含苞待放的花儿一样微微启开。
凯沃斯表姐两年前死了丈夫,一直生活在悲痛当中。她常常身着黑色衣裙、忧郁肃穆。不知为什么,这种形象深深地打动了梵高内心的某种需要,他不由自主地为表姐所吸引。
梵高突然为厄休拉?洛耶曾经的拒绝而感到高兴;他觉得,自己过去的爱是那么肤浅,厄休拉?洛耶只是一个无知的孩子。梵高深信不疑的一点是:和凯沃斯表姐相处,要比跟厄休拉?洛耶待在一起有价值得多。凯沃斯使他重新认识了爱情,理解了爱的真谛。然而,在19世纪的荷兰,和表亲结婚是一个严重的社会禁忌。并且,让梵高伤心的是,和他的初恋厄休拉?洛耶一样,凯沃斯对他几乎也没有任何兴趣。
梵高发现凯沃斯表姐总是对他回避爱情和婚姻的话题,从来不给他任何表白的机会。有一天,吃完午饭后,当梵高与凯沃斯在小溪旁的树荫下休息时,他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冲动,终于向对方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我爱你就像爱自己一样……”但是,听到梵高表白的凯沃斯,一言不发,很愤恨地离开了。凯沃斯是个非常现实的女人,对她而言,唯一的选择就是溜之大吉。
尽管遭到凯沃斯表姐无情的拒绝让梵高伤心不已,但他仍然勇敢地决定主动去斯特里克舅舅家去找她。可叔叔见是梵高,知道什么原因,便连大门都不给他开。舅舅反复告诉他,凯沃斯不在家里。偏执的梵高为了见到表姐,竟然拿来一盏煤油灯,将自己的手放在煤油灯的火苗上烤,并对舅舅说:“让我见见表姐,否则我就一直把手放在灯上。”梵高的舅舅见状,迅速将灯吹灭,并把早已习惯酗酒的他带到附近的一个酒吧里,将他灌醉。喝醉酒后的梵高当然还是见不到表姐,只是得到了舅舅更强硬的回答:“你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巨大的悲伤充斥着梵高的心,使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备受摧残,“浑身上下冷透了,一直冷到灵魂的深处”。梵高只有更加努力地工作,来淡忘这一切。受到如此残酷的爱情挫折的他不再有奢求,只希望能独立地生活下去。
一百五十法郎断送婚约
经历了两次爱情的挫折后,梵高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画画上。
1882年冬天在海牙,有一次,在画素描时,梵高认识了曾做过妓女、现为模特、刚被男友遗弃、还正怀着孕、又病又饿的克里斯蒂娜·玛丽亚·霍尔妮克。她32岁,也比梵高大3岁。两个人你来我往,感觉很是投机,自然就有了身体关系。
其实,克里斯蒂娜懒散邋遢、酗酒无度,天生一张麻子脸,且满嘴恶臭,简直是不可救药。但他们仍然生活到了一起。也许是克里斯蒂娜艰难的处境打动了梵高,让他对她产生了他自己所谓的“兄弟姐妹之爱”;也许是她在外表上与凯沃斯表姐有某种相似之处,使他感到亲切。
每次,克里斯蒂娜下班之后,就给梵高当模特儿,有时还为他做菜、烧饭、洗衣服,被称为是“一个能干的女人”。这些举动让梵高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使他萌生了结婚的念头。
不久以后,两个需要安慰和情欲的人就同居了。对梵高而言,克里斯蒂娜有着令人崇敬的品质;和克里斯蒂娜在一起,使他增加了信心和力量。梵高不希望只是把克里斯蒂娜当作自己的情妇,他要和她结婚,共同生活、彼此爱护。能有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就算再辛苦,梵高也觉得快乐。克里斯蒂娜也想尽量做一个贤妻良母。
尽管外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梵高为此甚至与表姐夫安东·莫夫决裂,他的父母也表示强烈反对;而且,梵高生平的第一次性交活动,还让他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他很快被医生确诊为患上了淋病,并接受了6个星期的住院治疗,但两个相爱的人义无反顾地决定:当梵高每月能赚到l50法郎时,就正式登记结婚。
然而,克里斯蒂娜在当妓女时把身体弄垮了,她虚弱的身子需要大量营养品。而对绘画近乎痴迷的梵高,却把大量钱花在了买颜料和雇模特上。这一切使得克里斯蒂娜心疼不已,两人的矛盾日渐加深。
但另一个说法是,梵高对克里斯蒂娜亲如手足,为她节衣缩食,对她悉心照料,他在画室里放上摇篮,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给她新生的婴儿洗澡,可是克里斯蒂娜却常常偷他的钱去酗酒取乐。
最终,由于梵高无法赚到150法郎的月薪,他与克里斯蒂娜彻底断绝了关系,结束了自己的第三次爱情。
1884年在荷兰南部的纽南,此处靠近家乡,梵高与本村的年轻姑娘玛戈特·贝格曼发生了最后一次恋爱,但仍以不幸结局而告终。据说先是玛戈特看中了他的好心肠,爱上了他(此年他31岁),两人幸福地过了数日,但是由于双方家庭均不同意,竟导致这位姑娘企图自杀。梵高对此感到非常震惊,只好马上宣布放弃。
去妓女那寻找家庭的温暖
一次次的恋爱,换来的是一次次的伤痛。绝望之余,梵高呼喊道:
“我应该有一个女人!我活着不能没有爱,没有女人。如果生活中没有无限的东西、深刻的东西、真实的东西,我会觉得生活毫无意义。”
“无论对错……我需要一个女人,我不能、也不会、也将不过没有爱的生活。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热情的男人;我必须有女人一道过日子,否则我就会冻成冰块或变成石头……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形势下,我内心仍然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我从生理学、卫生学以及辛酸的经验所学到的某些东西占了上风。一个人不可能太长时间没有女人而保持正常……”
梵高需要人间的温暖,可人间流放了他。在流放中,他只能走向街头或妓院的女人。妓女成了他生活中主要的、实际上也是唯一的异性伴侣。为此他又染上了淋病、梅毒。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乐此不疲。他到她们那里去决不是为了单纯的肉欲,而是为了寻找家庭的温暖。他将那些妓女视作同胞姐妹。
在一封信中,梵高这样写道:“至于妓女,与其说我怜悯和同情她们,不如说我对她们发生了认同和共鸣。作为像你我这样的艺术家一样被流放、被抛置于社会之外的人,妓女当然是我们的朋友和姐妹。而在这种被抛置的状态中,就像我们艺术家所做到的一样,妓女发现了自身的独立性,仔细一想,这种独立性最终说来并没有意义。”
同性恋的可能性
有人认为,梵高是一个同性恋者,其对象正是曾和他住在一起的另外一位大画家高更。那是1888年在法国南部的阿尔勒,猛烈的阳光和刺目的麦田使他“疯狂”,创作进入高峰,用心灵作画。5月他迁入拉马丁广场上的“黄房子”,想建立“画家之家”。
此年10月20日,高更前来与他同住,刚开始的生活与合作应该很愉快、友好,但后来两人经常争执,彼此的分歧越来越大。12月23日他们发生激烈的吵架,高更不得不回巴黎去了,梵高为此还悲愤地用剃须刀从自己的耳朵上割下了一块肉,并用报纸将它包起来,带到妓院里去。他的过激行为遭到当地居民的抗议,梵高被迫离开,并自愿前往距阿尔勒不远处的一家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梵高为什么割掉自己的耳朵,目前尚无定论,这只是其中一种说法,也是中央电视台一个节目里的说法。但更多的人认为,长期超负荷的工作和阳光的灼烧,使得梵高精神失常。还有人认为,从遗传学角度看,梵高晚年患精神病,很可能与其姨妈中有癫痫病患者有关。而关于梵高和高更是否为同性恋人,也没有确凿定论。
尽管高更和梵高的名字双双成了现代主义艺术的先锋,成了极端个性化的艺术家的典型,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相同:高更是个攻击传统观念的人,语言刻薄、玩世不恭、冷漠无情,有时还蛮横无礼;而梵高对于共事的艺术家,则充满了一种天真、热情、深沉的爱。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一段奇特的情感,却又有巨大的冲突,这才导致不幸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