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陪嫁丫鬟,春梅紧紧相随。
因为要见的人是太后——皇上的老妈,“我”的亲姑妈,后宫中地位最高最有威严的女人,我心中很是忐忑,莫名的,就感到紧张。终于忍不住,我从轿子里的小窗口偷偷把头伸出来。
我偷偷问一旁走着的春梅:“你说,太后是什么样子的?”
春梅回答得飞快:“是女人。”
“废话!”我白她一眼:“太后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不成?”
春梅不吭声了,只管走路。
我不满:“春梅,你说话啊你。”
春梅还是不吭声,还是快步走路——原来这丫的,比我还要紧张,紧紧抿着嘴唇,身子微微颤抖着。估计这丫,没见过这阵势,给吓懵了。
其实没说春梅没见过这阵势,连我也没见过。
皇宫里戒备森严,一道道门,一重重礼,一排排如临大敌不苟言笑扑克脸的卫士。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个个都板着脸,一副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的神态,令人感觉这气氛无比的压抑。
人家一入豪门深如海。皇宫比人家的豪门档次还要高,高出N倍,是登峰造极档次最高的地方,比海还要深,深出了N倍,一不小心,随时都有被淹死的可能,是把脑袋拴地裤头上行走的人生。
“春梅——”
“小姐,奴婢在。”
“你是不是很害怕?”
“奴,奴婢是有,有点害怕。”
“单单只是有点害怕?”
“不,不单单只是有点害怕,是有——有,有很多害怕。”
“春梅,别怕别怕,就是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顶着哪。”
“奴婢知道。奴婢多谢小姐。”
我坐在轿子里,不安份地掀起小窗口的那块布帘,伸长脖子四处张望。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富二代,倒是《红楼梦》里跑出来的刘姥姥。这皇宫,到处都是红墙金瓦,飞檐斗拱,琼楼玉阁,一间间精美的宫殿紧凑着。放眼望过去,远近的殿台楼阕,鳞次栉比,高低错落,很是壮观雄伟,金碧辉煌。
路过一个不懂得是什么大殿,我忽然远远的就看到几个人,押着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却惨白着脸的小宫女。那些人大声么喝着,责令小宫女站在太阳底下,又再责令小宫女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用手扳住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