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建炎年间,江阴县有个名叫孙甫的捕头,足智多谋,善于缉盗破案。当时江阴县令赵凡,明察秋毫,善断疑难杂案,两人配合默契,破了许多沉年积案。
这天孙甫有事到淮阴去,路过一个村头,见一个乡农坐在土地庙门口,哭的十分伤心,边上围着几个人在劝他。
他一时好奇心起,走上前去问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乡农叫庄三,与邻村的胡文龙交好。前年庄三全家有三个人得了急病,一时救命要紧,就向胡文龙借了120贯钱救命,以家中的地契作抵押。去年他还了胡文友80贯钱,因为是好朋友,当时就没有向他要收条。今年去还剩下的40贯钱,想取回地契,不料胡文龙翻脸不认账道:
“三哥,你我两家虽然世代交好,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你几时还过我80贯钱了?”
庄三大惊道:“我去年八月廿五夜里不是送到你家的吗?你怎么能赖账。”
胡文龙脸色一寒道:“是吗?我记得你那天倒是来过一趟,只不过是聊了会儿天,吃了几杯茶,什么时候见你拿80贯钱了?若是我收了你的钱,我定会给你收据,你拿收据来我看。”
庄三一时有口难辩,而借钱条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三年内如还不上钱,这地契就算是胡家的了。
庄三哭道:“官爷有所不知,我只道庄胡两家世代交好,想不到他会来这一手。我已去县里告过状,县太爷因我无凭无据,反而将我乱捧赶出……若是讨不回这地契,这些田明年起就不是我的了,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这可怎么活呀!”
孙甫安慰了他几句,向乡邻打听清楚了,心生一计,对庄三道:“庄三哥,这事虽然难办但也有法,兄弟教你一法,保你取回地契来。”
说着,就咬着他的耳朵如此这般说了许多话。
庄三半信半疑,反正别无出路,好歹也去试上一试。
且说胡文龙自讹赖了庄三的80贯钱,县里又不准庄三告状后,心里不免洋洋得意。
这天,他自斟自饮地正坐在晒谷场上喝酒,过来了三个公差,二话不说,上来就一根铁链将他锁了。
其中一个道:“你是胡文龙吗?看不出你一副老实样子竟敢勾结江洋大盗在江阴打家劫舍!”
胡文龙大惊,道:“官爷,这话从哪里说起?小人世代为农,从未离开家,什么时候抢过人家东西了?”
那公差道:“废话少说!这两位官爷是江阴来的,特地来捉你归案,你有理到那里去说好了。”
说着拿封条封了他的家产。
胡文龙知道跟他们磨嘴皮也是白搭,没办法,只好同两个公差来到江阴。
江阴县令赵凡马上开堂审讯。
坐在他下首的正是捕头孙甫。
赵凡喝道:“胡文龙,你世代在淮阴县以农为生,为何勾结江洋大盗,在本县杀人越货?”
胡文龙道:“大人明察,小人世代种田为生,这辈子出县都只一次两次,并无此事。”
孙甫插嘴道:“这伙江洋大盗最近的一次作案也有一年了,看来抢来的东西销赃也销得差不多了。大人只要他报出家产的来龙去脉,小的去一查就会明白。”
赵凡道:“这话有理,胡文龙,你快报出你家的家产来。若有半句说谎,大刑侍候。”
胡文龙道:“小人家里的钱财是笔笔有出处的:小人家里有粮32石,是一家田里辛苦所得;粗布8匹,是小人老婆女儿自己织的;有地契一本,是邻村庄三借钱用作抵押的;钱90贯,其中10贯是小人家辛苦积下的,80贯是去年庄三还给我的……”
话未说完,赵凡断喝一声:“且慢……庄三,你出来!”
幕后转出一个人来,不是庄三又是谁?
胡文龙万万想不到庄三会隔县告状,自己又急于洗刷是江洋大盗同伙的罪名,便老实交待了那80贯钱的出处,这下见了庄三,知道事情要糟。
赵凡喝道“你知错吗?”
胡文龙道:“小人……小人知错……”
赵凡道:“庄三,你再将40贯钱还他,让他将你的地契还你!”
庄三连忙将40贯钱交出,收下了自己家的地契。
赵凡将胡文龙痛骂一通,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