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述说缘由之后,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连刑不破这般木讷老实的人,都恨恨得说不出话,就别说其他人了。墨天直欲拔剑欲出,咬牙切齿道:“剑宗昏庸、掌教无道,这等门派不亡还有何道理可言!”
一向冷静雍容的云遮月也是细眉倒竖、凤目怒睁:“剑舞放心,剑宗这样黑白是非不分,将来必自取灭亡。”
无霜真人明显思虑深远得多,为何褚剑舞会坐胎六年不降生,而且秋平方圆异常六年?六年时间已过了剑脉觉醒时间,那为何现在褚剑舞还会觉醒了剑脉?谁为她镇压的?她怎么会恰好晕倒在那人庙宇之中,而自己又怎会心血来潮想到那日去祭拜,这只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
莫非是那位帝君显灵?想到这无霜真人一震,惊然色变。
急忙一问,才知褚剑舞再庙中屡有一梦,梦中总有一骑龟男子和一面目不清的女童,无霜真人这才有些半懂不懂。心下大定,即是与那人有缘,此女来历即便还不甚清楚,他心里也没有了一丝半毫的顾虑,随即便温和道:“剑舞,既然你已逃出剑宗而又无家可归,以后就在天山吧。别人视你为废物我视你为珍宝,以后你就是我座下六弟子,世间再无“吴长初”此人,只有天山剑派弟子褚剑舞。可愿否?”
褚剑舞自然千肯万愿,一来自己作为剑宗弃徒受尽苦楚,而又投诉无门直至闯下大祸,想回都回不去;二来从一见面就在无霜真人和几人身上感到的亲切,不是亲人而不比亲人更弱。没有丝毫犹豫她马上就纳头下拜,却被无霜真人大笑拉起:“天山之人无有此大礼,而且天山剑修最重风骨,人曲则剑曲,于修行不利。”
褚剑舞第一次感觉到,还有如此与众不同的门派,与蜀中剑宗天差地别。
从此之后,褚剑舞作为天山第六位弟子又再次开始了修行,而这次与剑宗修行差若云泥。本来天山剑修就是以开发剑脉为主,正对褚剑舞的资质,又加上她感动之余格外珍惜这从天而降的修行机缘。一个女子,修炼之刻苦勤奋让墨天都咋舌不止,生怕她操之过急伤了经脉,和无霜真人多次相劝,褚剑舞才稍有舒缓。
褚剑舞自知自己已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剑宗这两年由于修行方式毫不对路,修为几乎没有寸进。不但如此,她还要花大量精力去化去以前剑宗修炼的真元,如不化去势必与自身先天剑气相冲,对经脉很有损伤。好在褚剑舞在修了天山的功法后,自己明炽剑脉外的封印竟慢慢自己消融了,如若不然怕是还要耗更多的时间。
而她的几位师兄,尤其是云遮月师姐都对她呵护无比,修炼上严格无比,让她又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她更是搬去云遮月的小院居住,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云遮月身上自有一种让人不由想亲近的魅力,虽然她雍容严肃但对自己的师兄弟们却又是和如春风,名为师姐实则褚剑舞已把她当作了亲姐姐般看待。
这一晃就是五百年,褚剑舞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身材、相貌早非当初模样,而修为更是从以前的“无长处”到今天的天山有名“剑仙”。就是历剑石和尤剑生站在她面前,现在已经认不出这让人敬畏的天山弟子,当年竟是自己的弃徒一个。而心知肚明的无霜真人等人,自不会去和他们说这个事情,这也就是褚剑舞自上剑宗以来表现古怪的原因。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褚剑舞才淡淡说完了自己的一番往事,初次听闻的凌秋水、萧南天等人唏嘘不已,南离茹嫣更是听得眼神迷离也不知在想什么。
“师姐,为何今日你还会来剑宗?你本可不必……师尊也会理解……”萧南天琢磨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来了,生怕这个脾气火爆的师姐发作。
褚剑舞却是呵呵一笑,并未生气,反而是颇为安慰的点头感谢这个小师弟:“剑宗我必须来,这个心结必须自己打开。近年来我修为一直停在神合不前,大半心结所至。心结不除、再难寸进,虽然这次来不一定能完全解决,但不来永远不会解开……”
“对了,剑舞姐姐,那厉剑石和大长老是不是真的认不出你了?”小胖子对这个很好奇。
“呵呵,不是记起记不起的问题,而是他们根本就未在意过我,何来记忆!”褚剑舞感慨的道,仿佛又想到了五百年前在剑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