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还道是什么世外高人,也算是个故人吧。
原来竟是玄冥二老之一的鹤笔翁,距离二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十几年前,谁也没有想到二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再相见。
张无忌少年时受玄冥二老一掌,身中寒毒几乎小命难保,幸得太师傅张三丰和众位师叔伯以内力为他续命,也因为张三丰带少年的他去少林寺求少林九阳功救命,而在汉水之畔初遇周芷若,蒙受一饭之恩,这也是让赵敏久久不能释怀的一件事。
后来玄冥二老跟随在赵敏手下,又倒戈平南王,是两个厚颜无耻的反复小人,张无忌心性宽厚,可不是是非不分,之前武功虽略胜玄冥二老一筹,想要取二人性命也困难。而如今,他正值盛年,这些年跟随在张三丰身边得尽真传。娶了赵敏,有了一双儿女,他实认为此生再无所求,加之赵敏把他事事料理的仔细妥帖,上到照料长辈,下至抚育儿女,竟无他用武之地,他也能更好的研习武学。
而在看鹤笔翁,多年不见,他更显垂垂老态,皮肤如橘子皮皱在脸上,怒目欲呲,骨瘦如柴,形如枯骨,哪里还有当年一等一高手的神气。
此刻鹤笔翁看到张无忌,心里更是愤恨,张无忌屡屡与他作对,现在观他,多了几分稳重的英气,眉宇清朗,确实个英俊男儿,难怪绍敏郡主舍了一切随他而去。而且据他观察张无忌呼吸深浅,负手而立神态怡然,便知他的武功以近臻境,想到这里便想马上抽身离去,可想到师兄中的毒,还是咬牙留了下来。
“张教主,老朽跟你也算上有几分故人交情,老朽的旧主不就是张教主的夫人么,望张教主不要多管闲事,还是陪伴郡主的好。”鹤笔翁知道张无忌辞去明教教主之位已久,而赵敏也早就不是绍敏郡主,可一时改不过口,二来也想用旧称唤起张无忌几分旧情,能放他一马。他紧接着对殷离道,“姑娘!有什么不是好好说便是,何必痛下毒手,还请姑娘赐下解药。”因为张无忌的缘故,他不敢对殷离太多无礼,只好想着先礼后兵。
殷离冷笑着呸一声,“那个老不死的,以为我不知道他糟蹋了多少黄花大闺女么,还敢摸到本姑娘的房间里来,你还是回去给他收尸吧,听听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想报仇姑奶奶奉陪。”
张无忌能猜出个大概来,看来是鹿杖客还是没改掉好色的毛病,见殷离美貌,又是孤身一人,就趁夜进到殷离房间欲行不轨,却反倒被殷离将了一军,中了奇毒。殷离有哪些宝贝他估摸还是知道的,他舅舅殷野王宠女儿,殷离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虽然殷离的千蛛万毒手没练成,但是对毒有了莫大的兴趣,殷野王就从各处搜罗奇毒给她,他还把胡青牛妻子王难姑的毒经给了殷离。
鹤笔翁本就不善言辞,何况是他师哥不对,他早就劝过鹿杖客,这个女子虽然孤身一人,看起身段步伐绝对是个高手,可鹿杖客色心一起哪里听得进去,原以为二人能应付过来,谁知这样难对付。
这里僵持着,有个人跌跌撞撞走到鹤笔翁身边,自然是鹿杖客,也许是中毒的缘故,他精气全无,看起来比鹤笔翁还要老上十岁的样子。
殷离厌恶地看了一眼鹿杖客,掩口打了个哈欠,“懒得理你,远儿,让你爹别管了,老混蛋死有余辜不可惜。”
鹤笔翁赶忙挡住客栈后门,堵住殷离的去路,“不行,你不能走,要走也得把解药交出来!”
殷离闻言双眼一眯,“呵,你想拦我?”
张无忌上前,对鹤笔翁道:“你还是去看看鹿杖客,今日放过你们,你们这般为祸百姓的败类,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鹤笔翁不敢对张无忌怎么样,只好悻悻让开了路。
刚进客栈院中,只见赵敏抱着裹着粉椴小斗篷的张铭心,凝脂如玉的小脸让斗篷一映,粉嘟嘟的极为招人喜欢,她惺忪着睡眼,可看到张无忌还是伸出双手要抱抱。
张无忌忙上前接住张铭心,赵敏紧了紧女儿的衣服,笑道:“你走了没一会儿她就醒了,看不到你就闹觉。”
张铭心一到张无忌怀中,小脑袋就耷拉下去,整个人伏在肩头,安稳地睡去。
殷离看着一家四口一共离去的背影,心里忽地生出一阵羡慕,想她少时痴恋咬她一口的张无忌,可长大再见,故人已是面目全非,而长大的张无忌的心中始终只有一人,那人却不是她。
越想越惆怅,房间被鹿杖客进去过,她也不想再进去,连夜把店家折腾醒,又给她重新安排了间上房。
回房后,张无忌把女儿放回床上,跟妻子说起今天遇到玄冥二老的事情,赵敏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还能再见,夫妻二人又忆起波折坎坷的过往,闲话几句,赵敏叮嘱张无忌,“狗急还会跳墙,何况玄冥二老卑鄙阴险,这几天你辛苦些,我担心会出什么事。”
张无忌安慰爱妻,有他在没什么事。
可第二天,还是出了事。
上午退了客房要出发时,赵敏惊慌失措找到张无忌。
“心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