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跟在其后,心情早不似来时,那些被刻意忽略的东西被刚才一袭话全部勾出,只觉得身心加负了重物,喘息不得。
百官们都做着自己的事,本来打好的如意算盘也全部落空,万俟王爷那一边,完全没有让他们插话的余地,而凌王爷那边明显气场不对,有眼睛的都看得出,那边的人惹不得。
就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使得整个场所的人,都神情一变。
“皇上驾到,诗妃驾到,雪妃驾到。”
一连三个名字,也代表着今夜的一幕正式开始,皇帝一出,百官跪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人的声音汇集一起,使得整个皇宫也彻响着这一声臣服至尊之音。
在众人千呼万唤之中,一抹明黄身影走出,身后跟着两个绝色美人,一柔一媚,当真是占尽人间颜色,阳诗池一身艳丽宫装,肤光入学,唇若点樱,眉似魔化,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媚态自成,却带着难掩的高傲之色,而今夜的主角,宫芷雪,身穿淡色宫装,脂粉略施,眉目如雪,顾盼之间,皆是风情,嘴角微起,让人心生好感。
看此等绝色,众人不由大呼,这就是云陆双绝,今日能得见只存在传闻中的美人,当真不需此行,不过,却全全揽入宫闱之中,这个认知让他们不由一叹,又转而一想,这两位美人落入其他家,他们觉得还不如入宫为妃的好。
在众人还在赏美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整个宫闱,独独两个人未曾有任何其他举动,别说跪迎,就连动也没有动过。
月华夜举着酒杯,看着眼前一幕,当真能让心生一股起兵做乱的感觉,原来这就是做皇帝的感觉,还不错。
“喂,万俟朔霁,你真没有自己做皇帝的打算?”月华夜看着臣拜的人,随意说着,连她都有些动心了。
“没有。”那个位置又累又没自由,他为什么要,他又不想某些傻子,喜欢给自己弄一些无谓的负担,他现在要做的,是怎样将一个人牢牢套住,圈养起来。
月华夜撇撇嘴,有些东西永远都是争起来,才有意思,不过这样看来,万俟朔霁是真的没有兴趣,她略略迸发出的一点激情,也就这样被熄灭了。
“大胆!你们见了皇上为何不跪!”一个尖细的声音显得异常突兀,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而来。
只见,月华夜悠闲坐着,万俟朔霁如无旁人一般,自动将月华夜之外的排除。
百官都有些幸灾乐祸,谁让这两人拽的更什么样的,一点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不过就算在嚣张,难道还能和皇上抵上不成。
“哎呀,万俟王爷,本少怎么听到犬吠觉得十分刺耳呢?”月华夜故作疑惑问着身旁的人。
“四少将耳朵堵住就好。”万俟朔霁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的交谈着,一点也不将出来的至尊之人放在眼里。
“可是,本少想一劳永逸呢?”月华夜弯起唇角,问着身旁和自己唱做俱佳的人。
万俟朔霁不带犹豫,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杀。”
没有多余的情绪,也没有多余的话,却让人感觉到那冰凉的杀意,没有人会怀疑,那个字的真实性。
“还是万俟王爷知我,懂我啊。”月华夜似笑非笑,朝着那个叫嚷的太监看去。
老太监对上那双血眸,脚都开始打颤,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眸子,如血一般,被那双眼盯上,就像是有人扼住着他的脖子,喘不上气,他在皇上身边伺候那么多年,宫里的人谁不叫他一声,李公公,可是,现在他后悔了,不该得罪这人,就算她躺着趴着也好,也不关他的事。
“皇上,皇上,救救老奴啊……”李公公朝着身前一身龙袍的人求救着。
宗政天忧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对那传闻中的四少反复打量,当真如传闻那般,邪肆狂妄,就算在皇宫,文武百官前,她也是这样一副模样,只是她和万俟朔霁很熟吗?
“还请四少息怒,多多担待,这奴才不识得四少英姿才会犯上。”宫芷雪面对这尴尬境界,不等宗政天忧,出言帮衬,今夜是她封妃的日子,不能有任何差池,就算她说这话,四少也未必会听,实在不行,将这奴才砍了也便是。
百官都惊愕了,李公公所说本就无错,皇上乃九五至尊,受天下跪拜,而那红衣人不但不跪,还出言威胁,这两件随便挑一件出来都是杀头的大罪,可是,宫芷雪竟然在为李公公求情,只是因为两人是本家么?
“本少决定的事,有更改过的么?”月华夜只是轻言淡语说着,却有一股隐行的压力,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心里一紧。
宫芷雪听的这句不给她面子的话,只能暗自咬牙心中咒骂,不过却无能为力,四少月华夜,谁能让她正眼一看。
“这位一定是新任宫家家主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宗政天忧在此时开口,说出的话,既不是为了欺君罔上而责怪也不是为李公公的事而求情。
月华夜打量着这天下间至尊之人,一身玄黄龙袍,五爪衮龙盘踞在其上,如一条咆哮而出的真龙,头上带着戏珠龙冠,一头黑发如丝绸一般,如此尊贵的行头,穿在他身上,却少一分霸气,多了一分书卷之气。
“什么时候本少是宫家家主了,为何本少不知道,本少好像姓月,怎么可能和宫家扯上关系,本少只是受万俟王爷之邀前来而已。”月华夜信手一扬,手中酒杯随之腾空,朝着身边的人扔去。
万俟朔霁伸手一接,那杯斟满酒的酒杯稳当落入手中,一滴未洒,深幽的眼神滑过一丝异样光亮,直接饮尽。
这下轮到月华夜惊悚了,她没看错吧,身旁这人真是她认识的万俟朔霁,凡事尽求无暇的万俟朔霁?为什么她有一种这人是别人假扮的感觉,那酒杯,她好像用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