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窗楼高阁,雕拦小亭,玉砌楼台内一妇人站在凭栏前观那一小池水,神色间尽是忧虑,手中的花朵早已在其手中被搓揉成一团粉末,只是那妇人并不自知,也不知在等待些什么。少倾来了前后两人一前一后,都是面向平凡,脚步中踏地有声风尘之气扑面:“禀夫人,小姐已经找到,在巷州城内现过身,只是小姐不肯回来,现已派人暗中跟着。”
先到的那人也没喘息直接把该说的都说了,还没等那妇人发问,那妇人听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伊儿这丫头越来越任性了,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出去一下也好,可以磨砺下她那任性的性子。”那位妇人轻声的嘀咕着,只是脸上已经有了那些岁月的痕迹,浓厚的胭脂下丝毫不能掩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只是偏偏还要穿些奢华至及的衣服,身后站着两个刚才进来的两个人,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妇人身后,听那妇人的嘀咕。
“王爷那里怎么说,他还管不管伊儿了?”那妇人想了想,对着旁边的人问到。
“回夫人,小人刚刚回到府中,还没去禀告王爷,只是先行禀告夫人,这是夫人您吩咐的呀,难道夫人您忘了吗?”
“哦,张贵你过去也和王爷说一声,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我是一想到这孩子就头疼。”那妇人对着身后一人吩咐到,那个叫张贵的应了一声,急步而去。
“张富。”
“小人在。”
“陪我一起去王爷那里看看,他应该能有好主意的。”
“是。”张富在那妇人后面拖起那擦着地的长裙,跟着那妇人细小的步伐,出了那楼在,直奔书房,因为平时都襄阳王总是在书房里和那云华道人谈那丹道和那强身建体之术。云华道人是襄阳府的供奉而且还是地位最加崇高的供奉,因为那云华道人曾经指点襄阳王避过一次满门之劫,所以被襄阳王视为神仙一流,把其当其长者供奉起来,而且还是王府千金赵伊的师傅,地位可想而知有多高了。而那云华道人却并不在乎这些,尤爱那飘逸的自然,要不是襄阳王的极力挽留,可能那云华道人已经飘然离去了,随后又被那赵伊恳求着要拜师,襄阳王乐得如此,只是苦了这云华道人,收了个任性非常的徒弟,等于给自己装上一块绊脚石,再想要离去,却有些不能了。
云华道人曾感叹曰:“一朝入红尘,片片占其身。也想脱身去,奈何尘生根。”留下那无数的王府护卫,极其他下人满脸的茫然,浑然不知他说些什么。
那妇人已经走到书房边,整理了下仪容,浑然不知越整理越有那片片胭脂下落,随后轻轻的扣了几下门,挥手间也算有几份宫廷礼仪的样子,只可惜都是形在意不在。
那妇人扣过门后,也不管里面是否有人应声,推门而入,门应声而开,那妇人举足而入。
“夫人今天怎么有空来书房了,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向云华师傅请教。”书房中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人高声喧到,只见这中年人相貌平凡却也有着一分豪迈,剩下的都是阴沉了,只是这些天跟着云华道人学那修身之术,使其看起来多了分精神,少了分阴沉,正是那襄阳王乎,旁边盘膝而坐着一道人,一脸的平静,乃云华道人是也。
“王爷可有了伊儿的消息,我这都担心死了。”那妇人道,言语中隐有责备。
“我还当什么大事呢,刚才张贵来过已经把情况说了,伊儿曾在巷州出现过,现在已经有王府的人暗中跟随着呢,你还担心什么啊?那丫头你我都管不了她,让她出去走走也好,也该磨磨他的锐气了。”襄阳王也是向着那妇人也就是王妃耐心的解说着,脸上并没有那焦虑的神情。
“和我想的一样,如此说来伊儿是不会有事的,让她去磨练一下也好,要不整天呆在王府里也吵得人不得清净。”王妃此时脸上的忧虑已经一扫而光,说到吵人清净时还专门朝着云华道人看上几眼,只是那云华道人并没有反映,保持着一脸平静的坐姿,怎么看都是一副神仙中人的样子。
“夫人今日来此书房也莫白来,是否也要学下那修身之术。”襄阳王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和那云华道人对坐其中“这可是机会啊!”
王妃听后顿时喜上眉梢暗暗思付:“王爷万千宠妃不去过问,偏偏让她来学那修身之术,而且她早已到了而立之年,容颜早去,看来她仍然是王爷心中有着重要的位置。”于是乎王妃一时间浮想联翩也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其实那只是襄阳王随口而说的,因为现在只有她在书房啊,实在脱不出那庸俗之气。
“胭脂气啊,胭脂气!”云华老道叹到,同时也打断了王妃的那浮想联翩。王妃到这时才反映过来,匆忙间连连打鞠。
“仙长慈悲,恳请仙长求那驻颜之术,啊不,修身之术,小女子拜上。”说话间又是三鞠,由此仍可见那宫廷礼仪之复杂。
那云华道人看着王妃也不说话,低着头想了会道:“你本无那富贵之象,也无那修身之缘,更无那驻颜之德,哎,贫道也被卷到这红尘之中,算了,助你一次吧,看你造化了,假如多积功德或许能长命百岁。”
王妃急忙伏在地上叩首不止,云华道人从书桌上拿起一份书卷递到王妃手里:“这是些普通修养生息的方法,虽然普通但也不可私自传于外人,否则你福缘将早去,更何况你福缘本稀薄啊,好了,去吧。”
王妃站起行一淑女礼后,反手关好书房门,离去。襄阳王看的有些好笑问道:“怎么学个修身之术也这么麻烦,这又不是习那什么道,哎,看来我福缘还算不错吗,哈哈。”襄阳王毫无掩饰的大笑平时的风度全无,只有那云华老道在那里干皱眉头。
午时云华道人从书房中出来,书房里只留下一个襄阳王在那里看着那也不知从那里弄来的男女欢合之术。弄的云华道人无奈的之叹气,早早的就从书房中出来,也没见有什么动作,人已经到了池水边的那一小亭的棚顶上,又是盘膝而坐。
“福缘将尽,大祸已来,非我能挽回。”云华老道盘膝于那亭棚之上,一瞬间就已入定,也推那心算之法,陡然间华云道人跌落下来掉进那池中,随后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华云道人的脸色刹那间已经没了血色,只见浩日下凭空出现一道紫气,华云道人那大费精血的一挂竟然落空。
华云道人观到襄阳王之福缘将尽,也没多加理会,他在意的是在王府收的徒弟赵伊,也就是襄阳王的女儿,于是拼着反噬之险行那占卜之术,只是竟然什么也推算不到,既不是凶也非吉,朦胧之中仿佛虚空之中出现一个大字,却被那一道凭空而来的紫气给阻断,云华道人已经又回到了那亭棚之上,湿淋淋的衣服瞬间就变的干爽,盘膝而坐,开始闭目沉思起来。天后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以他那近数百年的见识竟然也有无法理解的东西。
“是非何所起,是非何所落,是否何所因,是非何所果,是非何所生,是非何所灭,看不透啊,看不透。”一道金光自襄阳王府中起,直飞冲天瞬间远遁而去,一路上只能听的见那团金光中的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也惊的那飞鸟让路。
襄阳王府未时,襄阳王才从那书房出来,去寻那云华道人时,寻遍王府也不见踪影,可能是出去游玩了,是以并为放在心上,他却不知道,这次云华是真的走了。
过一刻中后家丁中有人来报道人确实已经离去,因为家丁手里拿了一物,细看下该是封书信,襄阳王打开后看了下,里面字不多,内容如下:“是非何所起,是非何所落,是否何所因,是非何所果,是非何所生,是非何所灭,可叹襄阳府内尽卷其中,连吾也不能幸免,是以无可奈何只能独善,莫怪。”
襄阳王脸色变的很白,使那原本阴沉的脸上竟然出现分狰狞,旁边的家丁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口,许久襄阳王才缓过神来,眼光闪烁不定,叹了口气把那份书信递给那家丁让他送给王府的其他供奉看看。那位家丁不敢有那一丝犹豫连忙回头就走,步履急促,差点摔进王府池中,仿佛被鬼追一般模样。
只是王府上其他的供奉大部分都是吃干饭的,说白了无一丝本领都是些招摇撞骗的游方道士或一些杂乱的武者。只见一圈人围着那一封书信指指点点神态拘傲,这群招摇撞骗之人原本在王府混的很好,平时没事就做个法式什么的,因为襄阳王和其他皇族一样都拜三清祖师,这大概算大宋的传统了。只是无那慧眼,尽是那滥竽充数之人,直到遇到云华道人之后,钱方白计肯请他留下来,最后终于如愿。只是那些滥竽之人的饭碗从此没落,那不恨其入骨,此刻见云华道人出走,都乃幸灾乐祸之余,都开始狠狠的批那封书信。
“我看这撕本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大家看看这都写了些什么东西啊。”
“恩,我看他只是来这混吃喝的,走之前还尽写些没用的话。”
襄阳王刚刚走进那些供奉的门口,还没进去,里面好象就已经吵翻了天,都是些大贬那云华道人之词,襄阳王定了定神,最终没走进去,转身离去。
谁知王府浮华后,也有世间酸甜苦。
供奉悠悠,不解其中辛。
襄阳锁眉,王妃胭脂重。
云华惊走,敢问赵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