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洛离的目光缥缈而游离,静默如烟,望着刚刚甄绾离去的方向。
风忽然大了起来,原本灿烂的阳光好似被隐藏在了厚厚的云层中。
他的黑发随风飞舞起来,茶色的眼眸之中是如夜一般的黯然和空旷,颀长的身体依旧是令人心伤的孤单和寂寞。恍惚间,似乎有一种寒气,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在不经意间,冻结了整个房间温暖的阳光。
而在寂静的走廊上,凉风一点一点地吹过甄绾,带给她一阵浸骨的凉意。
“主子,你同离王之间?”
“青鸾,我同阿离之间没事啊!别乱说!”甄绾轻声道,“倒是你,同无忧怎么样了?”
“对他而言,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爱我不过是一个假象而已!”青鸾淡淡的说道,声音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既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分开对大家都好。他那样尊贵的身份,我不过是一介孤女,怎配得上呢!”
“青鸾,爱情没有低贱高贵之分,如果爱,就算跨越千山万水,也会相遇的!”甄绾安静地看着她,静静地说道,“青鸾,若是无忧不爱你,那这么多年来,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又怎还会是一个人呢?好好跟无忧谈谈吧,无忧无忧,他该是无忧无虑的才对!”
青鸾一听,手指捏紧,眼眸中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黯然,“主子,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我不愿变成深闺怨妇,不愿与别人去争抢。而他也说了,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要厚着脸贴上去么?我自问我做不到!”
“青鸾,我只想要你幸福,至于无忧,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错失自己的真爱!感情一定要要忠于自己的内心!”
甄绾站在原地,回头望着青鸾,弯弯翘翘的长睫毛垂下来盖住眼睑,犹如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地颤抖着,面容散发着恬静柔和的光芒。
“谢主子为青鸾挂心,青鸾明白!”
“明白就好!”
说罢,她们便一起向前走去。
而此时,在另一边,珑玥皇宫内,慈宁宫。
太后坐在床榻上,徐嬷嬷在旁边,看着太后,轻声道,“娘娘,你唤云裳来,她怎么还没到啊?”
“不急,她会来的!”太后亲亲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对了桢儿呢?他过来了么?”
“已经请人去请了,应该在路上了!”徐嬷嬷回答道。当她仰头时,便看到了龙玄桢缓缓而来,她连忙上前去,“王爷来了,老奴这就去给王爷倒茶去!”
“不必了!”龙玄桢看向太后,眼眸冰冷,“你让本王来有何事?”
“桢儿,怎么连母后都不叫了?”太后微微有些不悦。
“不好意思,本王还没习惯唤别人母后。”龙玄桢坐在太后的对面,看着她,眸光仍旧冰冷,“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桢儿,母后让你见一个人,以后无论你有什么吩咐,只要对她说便可,她会帮你的!”
“是么?”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门口处缓缓而来,白衣一尘不染,而她竟然有一只袖是空的,一双乌黑的眼珠淡漠无比,她缓缓走到太后跟前,俯身。
“云裳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裳,起来吧,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太后看着云裳,轻声说道,而后转头望向了龙玄桢,声音慈祥,“云裳,拜见你的新主子吧,以后玄门所有人,都必须听从玄王差遣!”
“云裳见过王爷,王爷万福!”云裳微微俯身,白衣在风中轻轻吹拂,带着一股暗香。
龙玄桢看着云裳,眉目中却出现了一抹不以为意的笑意,似又不屑,他转头看向太后,唇角微扬,“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要让我见一个没有手臂的女人么?本王的大业,还不用一个没有手臂的女人来帮助,若这便是你要帮本王的,那本王劝你,还是省省吧!”
“桢儿,你可别小瞧云裳,她可是玄门的门主,而玄门中每个女子是绝色的女子,但她们却不光只有美貌,还有一招毙命的绝招!”太后看着龙玄桢,轻声说道,“母后当初为你培植这股势力,就是希望他日她们能帮助你,不管如何,这是母后对你的一份心意!”
“是么?本王怎么没有看出她们究竟有何用?”龙玄桢淡漠的道,一双邪魅的丹凤眼细细地盯着云裳看,可却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这女子好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王爷,玄门从不养废人,若王爷对云裳的能力有所质疑,大可撤销云裳门主之职,云裳毫无怨言!”云裳轻声说道,声音云淡风轻,看不出喜怒。
“你这是在向本王抱怨?还是说,你是在向本王反抗?”龙玄桢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裳,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女子,究竟是何意思?不过那双倔强的眸光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云裳不敢!”云裳垂眸,“云裳的命是师傅救的,师傅要云裳忠于娘娘的命令,那么此生云裳定会遵从娘娘的命令,不敢有违!”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龙玄桢淡笑,“只是不知,你是不是浪费了太后这么多年的栽培!”
“桢儿,不可这样说云裳,她是自己人,而且云裳的能力,哀家信得过!”太后抿了一口茶,而后淡淡的说道,“云裳最擅长的便是暗器和下毒,那可谓是天下无双。”
“说的永远都比唱得好听多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根细如绣花针的针向着龙玄桢而来,针锋在阳光下散发着寒冷的光芒,那光芒教人止不住的打寒颤,最后在一掌凌厉的掌风下,针应声落下。
“王爷,下一次可不会这样简单了!”云裳站起身来,空了的那只袖子被风吹得飘荡起来。
“希望到时候你是真的能帮得上本王才算好!”龙玄桢看了看地上的针,心微微一惊,若刚才他再迟疑一下,那针便真能伤着他了,而那力道,他也能看得出来,她并没有下足狠劲,若她真下足狠劲儿,他还不一定能躲得过。